楚蔚抽抽噎噎的,跟闺蜜诉说着委屈:

上幼儿园的时候,自己就一个人在空地玩。那时候父亲连董事长都不是,凭什么命令人家,再说,谁肯让家里的孩子受委屈,来讨好董事长。直到上了小学,自己学会板着脸,才被安排到班级的角落里。一直以来,自己都在班级的一角,没有人跟着玩。要用本夹挡着脸,才能跟同学唠会儿嗑。

后来那场大火过后,也是张友主动找自己玩的。两人才渐渐发展了感情。张友本来连技校都考不上,是家里把他送到京大的。

张友家里的事情,也是张友跟楚平董事长说了,楚平才给张友父母调整了工作。张友的姐姐姐夫,是自己开的私人公司,哪里是楚家安排了。张友家很穷,所以跟张友的关系定下来后,张友的花费,才由楚家拿了。

再说,家里也没有给张友那么多零花钱,张友的钱常常不够花,要楚蔚的那份,省下来贴补他。

楚蔚跟刘云说,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镀金的马桶刷。

刘云再三保证,她不相信帖子的话,因为她父亲,根本不认识楚蔚的父亲。不知谁这么无聊,发了这么个帖子。帖子没有提到人的真实姓名,却屡屡暗示,让人能对号入坐。

燕小山对电脑无爱,接受新事物,都要有个过程,长短不同罢了。就算神仙也是如此。何况缺魂少魄的神仙呢。

楚蔚打电话问张友,看没看到帖子,张友说还没,在外面呢。劝楚蔚不要放在心上,那个鬼话没人信。

四眼来电话,问是不是真的,还说楚蔚太有个性了。刘云把他骂了一顿。

顶帖子的,有骂官员腐败的,要求把某级以上官员,抓起来枪毙。

有人弄顺口溜,以前工人拼命干,买个乌龟壳,坐个王八蛋。现在工人拼命干,只能买镀金马桶刷了。

有认为这是现实版豪门三角恋的,燕小山和张友在争夺继承权。

有人认为A国佬不是东西,来惦记俺们的东西,高呼A国佬滚出去。

有人认为这是某网文的简介。

很多人充满爱心的称呼张友为小白兔,要把他从楚蔚的魔爪下救出来。

还有人哭着喊着要求楚蔚包养。

有人认为很无聊。

在这儿风雨飘摇的时候,楚平董事长来了。由于楚平总是很低调,因此没有人知道这个‘腐败’的董事长来了。

听到父亲来了,楚蔚以最快的速度,擦去泪痕,回复淡然的模样,去接父亲。

楚平很忙,可楚蔚的妈妈回去一说,他就来了。他一直不看好张友。成功者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不能不识人,从张友一开始接近楚蔚,楚平就把他定义在了楚蔚暂时的玩伴上。哄楚蔚高兴吧。楚平踌躇着,怎么样才能见那个燕小山一面呢?

楚平跟楚蔚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让楚蔚打电话给张友,他要领着楚蔚张友出去吃饭。

张友来的很快,他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等候。楚蔚和父亲下楼。燕小山来的更快,楚平刚刚下楼和张友聊了两句,燕小山就出现了。楚蔚和张友都不觉得意外。

燕小山向张友看过来,张友把目光躲开了。楚蔚看了看父亲,给双方做了介绍。楚平看见燕小山,有些意外之喜,看来这个楚蔚的同学,跟楚蔚走的很近。

楚平对燕小山说:“我们一家正要出去吃点饭,你也来吧。”‘一家’两个字,让燕小山不悦。他狠戾的目光,扫过张友。点头答应了。看到燕小山答应,楚平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楚蔚。楚蔚扭头,脸色平淡,只有一丝红晕,弥漫开来。

楚平选择的是西餐,餐厅很安静,小提琴曲慢慢的流淌着。楚平间或跟燕小山或者只有聊两句。燕小山照样吃的很少。楚平来这儿的主要目的达到了,也不多停留,吃完饭就走了。他嘱咐楚蔚,不要放弃燕小山。楚蔚不高兴,说自己不是脚踩两只船的人。楚平认真的说,不要执拗,至少和燕小山保持朋友关系。

楚平走后,张友加快了和楚蔚分手的步伐。他问萧筱,能不能在她的公司了找份工作。萧筱毫不犹豫的安排他做了部门副经理。

一旦和楚蔚分手,张友就只有朝家里要钱花,家里不宽裕,肯定不如楚家给的多。张友大手大脚惯了,找一份薪水高的工作,是当务之急。姐姐姐夫虽然赚了很多钱,但舍不得给他。

有了这份工作,假期也就不回家了。家里不会同意他和楚蔚分手的。尤其是姐姐姐夫,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他们的公司,就是机车集团身上的两只臭虫,如果楚平不罩着他们,他们的公司只有垮台。假期回去,一定会受到亲友团的轰炸。张友很明智,他和萧筱的联系很脆弱,他不会为家里人去求萧筱的。萧家能跟楚平打个招呼,张友就知足了。

张友越来越忙,训练也很少参加了。在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后。张友约了楚蔚。

张友对燕小山说:“我和楚蔚谈点事情,请你回避一下。”燕小山点支烟,溜达走了。楚蔚疑惑的看着张友。

张友面色沉重,对楚蔚说:“我对不起你。”楚蔚的心里开始不安。张友痛心疾首的对楚蔚说:

前几天和朋友出去玩,喝多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居然和一个女人睡在了一起。两人都没有穿衣服。那个女人醉的比张友还深,张友醒了好久,她才醒,看到和张友睡在一起,失声痛哭。

那个女人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只因为和丈夫刚刚离婚,跑去买醉,造成了大错。

楚蔚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友,张友内疚的说: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他是数学系白军的老婆。你也知道,白军是玻璃,这个女人的痛苦可想而知。虽然和白军离了婚,可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说到这,张友转过身,抬头,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流出来。

楚蔚咬住嘴唇,不吱声。张友就那么抬头看天,说:

我是个男人,我必须对我做的事儿,负责任。我不认为,喝醉可以充当理由,可以推卸责任。我对不起你,原本毕业后,我们就要结婚的。我也对不起她,我伤害了她。我现在必须做一个选择,楚蔚,我很痛苦,我决定娶她。她承受不了太多打击了,她一直规行矩步的,很洁身自好,她甚至认为自己是个坏女人。而我和你,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你的条件,比她好。原谅我,楚蔚。

张友说完,痛苦的扶住了头。

楚蔚摇摇欲坠,她渴望结婚,这是唯一一个,施舍给她爱情的男子。她用自己全部的聪明,柔柔的拴住张友的心。突然间,这一切跌成了碎片。

楚蔚转身就走,刚才还轻飘飘的身体,这回又沉重起来,楚蔚走的很慢。她会做丈夫的贤惠妻子,但当这美丽的泡沫破碎后,她也不会乞求什么了。

楚蔚打小坚强,不然能活下来吗。她正常的上课,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还好,没有几个人看她的脸。燕小山陪着楚蔚,但楚蔚又回复了冷冰冰的状态。

楚妈给女儿打电话,急慌慌的问女儿,和张友怎么了?楚蔚反问她妈妈,怎么还特意打电话来。

楚妈说:哎呦,我都要急死了。萧怀益给你爸打电话,说他的侄女女婿家是机车集团的,让你爸照顾照顾。你爸问是谁,萧怀益说他侄女女婿叫张友。你爸还以为是重名,结果一细问,就是张友啊。你们到底怎么啦,你爸去看你时不还挺好的吗。

楚蔚平淡的说,我们分手了,本来想晚点跟你们说。

楚妈一惊一诈的说,好好的怎么分手了呢,这张友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么两天就找好主了。这个白眼狼。楚妈冷丁又想起来了,说:是不是你和那个燕小山,做什么了?

楚蔚平静的说,没有。别瞎猜了。

楚妈挂了电话,越想越不是滋味,开始还以为女儿看上那个燕小山了,才把张友甩了,不过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张友这个小兔崽子,这是找好下家了,甩了楚蔚。还拿萧怀益来压老楚。

楚妈一想,这楚蔚说不定得多伤心呢。好吃好喝,喂出来个白眼狼。楚妈心都要碎了。赶紧订机票,去看看。

楚平告诉老婆,如果楚蔚受伤害了,非把张友碾死不可,萧怀益算什么。老子跟他们拼了。

张友也接了家里电话,说姐姐的公司无法运行了。他们的公司,是机车集团一些大宗货物的采购商,现在机车集团不用他们了。一些跟他们称兄道弟的领导,也不睬他们了。张友的父母,又下车间倒班了。家里问张友,是不是楚平要倒台了?

张友告诉家里,他和楚蔚分手了,让家里本本分分的,不要想那些东西了。家里一听就急了,你糊涂啊,赶紧哄哄,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当初你都能死乞白赖的追上人家呢。两个姐姐姐夫加上父母,轮番上阵,张友直接把手机关了。家里干着急,没办法。

萧筱让张友搬出学校,住她那里。张友没同意,张友说,篮球队缺人,他是主力。萧筱猫一样的蜷在张友怀里,没多说什么,她可不准备让张友踩着自己的肩膀向上爬。只是心里下决心,不支持张友单独创业,要把他绑在明珠集团这个战车上。她永远是车长,他,就做炮手好啦。

燕小山几次约楚蔚,楚蔚都婉拒了,楚蔚表面落落大方,实际把心,整个封闭起来。

楚妈下了飞机,买了楚蔚最喜欢的礼物,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