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轨迹 肆

【肆】

在理科重点班的生活无非是无聊的,在无数次找旁边的同学聊天的时候受到的只是他们应付式的笑脸时,谢章溢放弃了。一直都没放弃过离蓝?c更近一点,而离她更近的方式也无非就是在考试中排名向前一点,那么在排位置的时候他们的位置没准就能挨着。

自从来了理科班之后蓝?c晚自习的时候就不再去精英班级学习数学了,因为本身这个班的人每个数学都很好。这让谢章溢高兴了好久,但随即他发现就算蓝?c不再在晚自习的时候去上数学课,他也很难和她像以前那样随意聊天了,因为几乎每次晚自习教导主任都会过来巡查,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窗边,用他那双能杀死人的眼睛看着你。

虽然谢章溢在这个班每天就像无所事事的人一样,但他还是很受老师欢迎的,即使班里大部分的女生都是沉默内敛的,但每次分组去打扫卫生什么的,女生总是愿意和谢章溢一组,一半原因是因为他幽默,多半原因是因为,他帅。

班里的女生一般在课堂上或者是在自习的时候都不敢和他聊太多,主要也就是大部分成绩优秀的学生都会有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循规蹈矩。但只要是值日扫地什么的,就放开胆子天南地北地就聊起来了。

蓝?c小心翼翼地沿着桌角爬上窗台,拿着块湿抹布去擦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窗户。本来这件事应该是谢章溢去做的,但他现在正和班里的女生聊得不亦乐乎呢,蓝?c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眼,他正被一群女生包围着,手舞足蹈地不知道在讲什么,逗得女生们一阵娇羞的笑着。

蓝?c郁闷地擦着窗户,他性格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以前明明就是见到谁说了什么不爱听的都忍不住要吵起来,像个神经病似的,谁敢靠近他啊。好在现在没人惹他,谁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他肯定又要掀桌子了。

蓝?c刚这么想着,就听见谢章溢那边传来了动静,“你什么意思?你意思就是你很单纯很美好是吧?”

被说的女生憋得一脸通红,尴尬地看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他吗就这意思!我一直都没忍心告诉你,你的长相实在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外,而且每次我和你说话我都得秉着呼吸你知道吗,麻烦你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好好刷刷你的大板牙!”

女生似乎从没受过这样的打击,掩着面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旁边的女生也都小声地安慰她,但都没敢直接上去要求谢章溢道歉。

蓝?c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到谢章溢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谢章溢你怎么回事,你这么说话是不是过分了点?”

谢章溢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过分?我今天这种做法已经够隐忍了,我没将拖地的水泼她一脸她就该烧高香了,你知不知道她说……”

“够了!”蓝?c生气地将湿抹布扔在他胸前,他干净的白衬衫立刻就被弄得脏兮兮的一片,看着他的眼神她有些紧张,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不管她说什么,我拜托你以后做事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

谢章溢看着胸前的污渍一愣,随即压着心底的怒火走上前去,眼里的暴戾清晰可见,“蓝?c你不要逼我,不要觉得我对你好你就这么无所忌惮!”

蓝?c被他一步一步地逼着直到退到墙角,他的气息紧紧地逼着她,就在她惊慌的想要推开他的时候,谢章溢猛地抽开身,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走过后门的时候还用脚用力的踹了一下门板,那几块脆弱的门板晃了几下,随后就掉了下来。

蓝?c怔怔的看着他离去,心跳才在这时候平息下来,她看了那群惊魂未定的女生一眼,安慰地笑笑。对不起,谢章溢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人。

看着掉落在地的门板,蓝?c只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心中的不平静,和学校保安处的大爷借了锤子和钉子就开始将琢磨着将坏掉的门板钉回去。以前没做过这种活,一个人弄了好久才将门板勉强修好。心里其实也有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章溢才能成熟一点,这样的烂摊子,如果她不在了,谁替他收拾。

下午的事情谢章溢还没有消火,在苏忱来找他说等蓝?c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谢章溢拒绝了。从他无比郁闷的神情中苏忱多少猜到了他们之间又吵架了,但这似乎是一件该习以为常的事情。

听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苏忱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就这样?就因为这个你就这么骂那个女生?”

“谁叫她说蓝?c天天做梦喊着一个男生的名字,说蓝?c其实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单纯。我靠,蓝?c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用得着她来随意评价?没骂死她算她命好。”谢章溢说着,就将手边的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

苏忱怅然地看着他手里那根闪着星光的烟蒂,说:“你这么维护她,她知道吗。”

“知道个屁!你都还没看见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让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那是她不知道你的心意,你就没想过要和她说吗?”

谢章溢似乎僵了一下,他沉默地着看手里的一小节烟蒂烧尽,随后才叹息着开口,“不是我不想说,你不知道蓝?c她连做梦喊的人都是杜弘一,她的心里还住着一个我从未谋面的强大对手,我还有什么机会?”

苏忱也将身体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操场上欢闹的人群,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叫杜弘一的人还挺好奇的。”

“好奇害死猫,杜弘一他最好是比我好,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谢章溢开玩笑地说着,作势还要跨过栏杆跳下去。

“你不是吧。”看着苏忱认真的脸,谢章溢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是啊,你到时候最好别拦我,不然我就把你一起拉下去。”

苏忱知道他在开玩笑,随后也笑了笑看着远处慢慢落山头的夕阳,说:“那你最好力气要再大一点,不然我会再把你拉上来。”

谢章溢听到后很无耻地笑着,“你有多厉害?你还经常关节痛呢,还想跟我比?拉你下去分分钟的事情。”

山边的最后一抹残阳羞涩地笑着,蔓延着溪高的半片天空,橘黄色的夕阳就这么铺满了教室的桌椅,站在阳台上的两个少年就像两尊唯美的少年残像,正在诉说着属于这个季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