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蒙发现,叁胖有些膨胀。
倒不是叁胖觉得他自己有多牛逼,而是将董蒙想的太过于牛逼,当初董蒙去黄县寻找太史慈时,偶遇叁胖卖咸鱼,见到董蒙的第一句话,是问董蒙是不是带着黄巾军攻打县城来了…
这货,该不会看穿了我是位面之子的本质吧…
董蒙也想在三天内将公孙瓒解决了,回去趁着胜利威势,压制东莱郡有些蠢蠢欲动的趋势,只是董蒙手下就这么些人,这次吃掉田楷的骑兵,已经是最好的战局,要是田楷稍微聪明点,也绝不会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
“大哥,这些俘虏…要不带回去吧矿洞里现在很缺人,送他们去挖矿去!”
叁胖虎视眈眈的盯着被董蒙捉的田楷骑兵,好似又发现了新的商机。
“暂时…不能带他们回去,这次公孙瓒来的两万人,我们抓过去,没有足够人手看着他们。”
“要不,大哥,直接给他“咔嚓”掉。”
叁胖伸手做出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姿势,等了片刻,见董蒙没有回应,叁胖试图给自己找回说场,谄笑道:“我信口胡说呢,大哥仁名天下皆知,我就是觉得这些人不识抬举,着实太可恶了。”
董蒙丝毫不以为意。
叁胖也算是老江湖了,若是真的属于宅心仁厚那一类,怕是根本担负不起行商的责任。
汉室人命为草芥的念头,早已潜移默化深入人心。
“来,叁胖,你随我来!”
“啊…好,大哥。”
居右的空处,一群俘虏耷拉着脑袋,围坐在一起,迎面有数百弓弩手,正对着俘虏,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董大人心善,让你等擦拭伤口,你们都乖巧些,若是有异心,小心自己的脑袋。”
弓弩手的队长,在俘虏身前来回踱步,冷眼看着田楷麾下依次取过盐水,清理自己伤口,至于那些有伤却仍是不动的,也没有人去搭理他们,正好省下了。
眼见着人群中还有人捂着伤口,小队长顿时怒而喊道:“你,还有你,快将箭矢拔出来,交换给我。”
“中箭者不能拔箭,否则立即气血攻心而死,贼子安敢害我等性命。”
“卧槽,打败了还敢嚣张,还以为我不敢杀你如何?”
“贼子…”
董蒙带着叁胖走过来时,正看到董蒙麾下与田楷骑兵有了冲突。
“何事喧哗?”
那队长躬身礼道:“大人,属下令他拔掉箭矢,为我等复用,此人却是不听劝说。”
“嗯,好,我知道了,你做的是对的。”
董蒙点了点头,站在小队长身旁,视线看过眼前数百人的俘虏,笑道:“兵法上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你们也应该听到过。有些人可能猜到了我的身份,也有不知道的,那现在,我就与你们交个底,我呢…是东莱郡郡守,也就是公孙瓒点名要杀的那个董蒙,他要杀我,我就来了,你们三千骑兵,跟我一千多的步卒正面迎战,连我一个人都没杀掉…你们这些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声说话?
说我偷袭也好,说我不讲规矩也罢,今日我既是胜了,你们成了我的俘虏,那就给我乖巧些,你们还真以为自己的命多值钱,若是有谁想死的,正在挖的坑,多埋几百人,也不费什么事,若是不想死的,将自己身上的东西,统统拿出来,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这些俘虏,被董蒙训斥的脸低到了裤裆里,距离的如此近,董蒙领的有多少人,众人心知肚明,三千骑兵打人家一千步卒,完败,说出去哪还有脸见人,忽而听到董蒙说起,要放了他们,顿时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场中有人呼喊道:“董大人,你说要放我们,可是真的?”
董蒙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这里…我这里不养废物。”
…
不管这些俘虏开不开心,反正董蒙是很开心的。
喷完了这些俘虏,董蒙侧过身,低声与叁胖道:“你的眼力最好,还要辛苦你看着他们,别让他们私藏了东西,前几日,田楷带着人抢了许多高苑出来的大户人家,应是有许多…”
叁胖一听,眼睛都直了。
“大哥,您先忙,这里交给我了,我…我懂的,我懂的…”
千乘城中。
田楷引着残兵,长途奔袭而归,纵然此次失利,战局终究是无法隐瞒的。
“田楷!你敢再说一遍!”
公孙瓒伸手将酒杯砸在田楷的脸面,倏然站起身,一双眸子阴霾深沉。
田楷脸上散着酒水,也不敢用手擦拭,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伯圭勿要动怒,此事…当探查分明,再徐徐图之。”
在公孙瓒居左席位上,有一人起身,看其身长七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目温和,使人看上去便能感知善意,此人乃是公孙瓒好友刘备刘玄德,年少时与公孙瓒一同拜在九江太守涿郡卢植门下,与公孙瓒有同窗之谊。
黄巾之乱时,刘备起兵立下战功,得安喜县县尉,随后朝廷精选军功出身官吏,刘备因此受祸,将督邮吊打一番,弃官逃亡。
数月前,大将军合金派毌丘毅到丹杨募兵,刘备应募随军,在下邳与盗贼力战得功,继而任职高唐令。
汉代的高唐,就是如今的聊城,处于青州平原郡。
前些时日,公孙瓒受刘虞号令,前往青州平乱,刘备当即与公孙瓒呼应,前往乐安国,合兵一处,进而破了千乘徐和。
至于随后以不攻为震慑,使乐安国四城归附的计谋,也是刘备向公孙瓒进谏。
既是田楷兵败,刘备亦觉得其中有蹊跷,毕竟在青州已久,黄巾军是如何战力,刘备非常清楚。
“田将军,勿要慌乱,一路奔波,尚且没有吃些东西,可做下吃些东西,我们慢慢说起。”
“谢过…谢过玄德兄。”
田楷没有想到,刘备会为他说话,先前还因刘备是公孙瓒的同窗,跑过来蹭战功,对刘备多有轻视,如今心中感慨,实则不足与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