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你随我来这边。”
董蒙隔着远处,朝着太史慈喊过。
太史慈随同董蒙上了城墙,站在董蒙身旁,低了声量道:“大人,可是担心战事。”
董蒙叹息一声,道:“哦,倒不是担心战事,区区公孙瓒,我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我只是觉得…觉得公孙瓒好像有些变化,心中终究觉得不安稳。”
听董蒙说的颇有狂妄,太史慈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眼下局势不明,太史慈身为领军,要时常关注乐安国的一举一动。
“既是大人隐了身份,在司马俱麾下,这探查之事,难免不能掩人耳目。”
“哦?”董蒙闻言笑道:“探查的事,我已与司马俱说了,子义你可引人出城,今日单独唤过子义,是想给你一件东西。”
太史慈眼见着董蒙掏出望远镜,架在眼睛上给自己做过示范,旋即接过来,学着董蒙模样,朝着远方看去,瞬间便退后两步,放下望远镜时,脸上说不出的惊骇。
“大人,此物…”
“此物名唤做望远镜,最适合侦查用,至于其中构造,等到学院建成时,开设的物理课程,会详细讲述。”
太史慈躬身急促道:“大人,万万不可,此物对于侦查有莫大帮助,若是被边胡人得到,怕是隐患,还望…大人三思。”
董蒙旋即明白了太史慈担忧,笑道:“多亏子义提醒,那此事…便以后再做定论,如今天下间,怕是只有这一副望远镜,我便交给子义,此行公孙瓒多骑兵,我知子义武艺天下无双,纵然敌人不是你对手,也切记勿要恋战,免得使子义受了损伤。”
“属下…谢过大人,定然不负大人所托。”
自秦汉以来,汉人一直有围城而居的习惯,但凡有了规模,必然会在最外围竖着一道围栏,这围栏又被称之为城墙。
城墙高低厚薄不一,似边陲之地,怕是有十丈高,内守之城,也有不足一人高的土城,不过起着阻拦野兽虫豹的作用罢了,若真以为这等土墙能当防事,那基本上就属于自欺欺人。
司马俱自己骗自己,玩的十分开心。
城墙低了,使人加固。
没有油火,便搬来石头木桩,以图居高临下落石伤敌。
董蒙看在眼中,连一句劝说的心思都没有。
现在还想着修工事,算是好的了,假如董蒙真给司马俱泼冷水,天知道司马俱能干出来什么混账事来,甚至于狙击公孙瓒的事,所需的唯有司马俱名号,让公孙瓒掉以轻心罢了,司马俱以及其麾下的黄巾军,在董蒙看来,就是一群吊车尾。
董蒙这两千人入城来,尽管是顶着黄巾军部众,这种事儿被有心人看到,定然是瞒不过去的。
也无需瞒住旁人,只要司马俱关闭城门,不让其他人出入,使得董蒙的行走不至于走漏,看到也没有什么关系。
三日间,太史慈带人在寿光以北,通向三县的地方查看,皆没有公孙瓒军伍的动向,好似公孙瓒诛杀了徐和,便没有了接下来的举动。
午间,太史慈尚未归来,而城下有人呼喊,高苑来人,有事与司马俱头领商议。
来人名唤做管承,乃是徐和旧部,与司马俱有过交往,虽然名义上比司马俱压了一头,实力与司马俱不逞多让。
董蒙有心收罗青州黄巾军,对于散布各处的黄巾军头目,曾让本尊帮他查过,诸如卜巳、张伯、王度、张绕、管承,这些黄巾军头目,也记在心中。
这个管承与管亥有没有关系,董蒙不知道,不过据记载上说,管承本是东莱长广人,因陆地上乐进、李典击败,退入海岛,最终被张郃击败,才归降曹操。
董蒙一直很好奇,这个管承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被有名字的乐进、李典、张郃三个武将攻打,最终竟然没有死,这就说明管承还是有些本领的,甚至比司马俱寥寥一句“汉末人物,与徐和一起作乱,被夏侯渊斩杀”,显然更出名一些。
此时,董蒙还没有水军,这个管承,可是海上的贼寇…
司马俱还不算混蛋,去见管承的时候,先去告知董蒙,问董蒙心意,是否一起见见管承,董蒙有心收了管承,又因管承在寿光以东,对于公孙瓒的事定然更了解一些,董蒙没有什么犹豫,便与徐盛一同跟在司马俱身旁,见过管承。
“司马俱,先给我整些吃的,我一路赶过来,肚子造就饿了。”
管承一副标准的黄巾军模样,络腮胡,黑皮肤,裹着黄头巾,上衣从脖子一直开衩到肚皮,随身扛着一把厚重阔刀,也不知道能不能耍的灵便…
“快去,弄些吃的来!”
司马俱见着管承不客气模样,倒也没有生气,当下吩咐人去端来吃食。
岂料,管承将手中阔刀横放在桌上,看着桌上的胡饼与煮麦,顿时有的不高兴。
“我说,司马俱,既是我亲自来了,你怎会用这等东西来待客,我可是听说了,前些日子,你用哪些破烂玩意,换了许多好玩意儿,那个吃了以后能延年益寿的翡翠仙萝,怎不给我端上来。”
司马俱顿时怒了,手拄在桌上,猛然拍动,道:“我说,老管,你我都是穷苦人家,前几年有这些吃的,已经是大贤师的庇护,此时有了吃的,你又挑三拣四,那玩意儿…我早分给了众位兄弟,如今手上,一块都没有了。”
管承看司马俱面色不善,再没有纠缠,便就着胡饼,胡乱塞着煮麦,大口吃了起来。
“嗝!”
不过片刻,管承抚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显然吃饱了极为舒畅。
司马俱哪有什么耐心,催促道:“老管,吃也吃了,有什么话,你快些说,我这边…我这边还忙着呢!”
管承嘴边一抹冷笑,哼了一声,道:“忙着呢?到了这时候,不想着逃,你还真准备将性命丢在这里?”
这句话,分明是看不起司马俱,纵然司马俱愚钝,听完也不觉震怒,当即大声呼道:“老管,你什么意思,今日若不说清楚,休怪我跟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