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它真的不会突然爆炸吗?我心里好慌。”黑发青年紧张地问道。

对面的墨镜男人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股, 最终他忍无可忍地喊道:“我都说几遍没问题了!你到底给不给我?!!”

拉面馆里索萨正紧紧抱着装着炸弹的购物袋,在他对面的松田阵平已经换上了拆弹服。

爆破组连续几天收到来自匿名邮箱的传真,每次炸弹犯投放的炸弹都是同一型号, 松田阵平对这些炸弹了如指掌。本来只要从索萨手里接过炸弹就可以很快拆掉,偏偏那家伙一直抖说看过的电影里只要放下炸弹就会爆炸, 无论松田阵平怎么解释这不是触发型的炸弹,对方都好像被害妄想症晚期一样磨磨蹭蹭。

两人已经这样对峙了十几分钟, 松田阵平的耐心完全被耗尽。如果不是对方手里抱着炸弹不能有冲击,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这时候松田阵平身后的爆破组组长看不下去了, 他走前一步拉住松田阵平以防他真的动手, 之后转头对索萨说道:“这位市民请你相信我们,我们是专业的。你只要把炸弹给我们,接下来一切交给我们就行。”

索萨看了看松田阵平握紧的拳头觉得差不多到极限了, 于是他把手上的购物袋缓慢地往爆破组组长的方向递。

爆破组组长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接过, 对面的青年突然又停住了, 他期期艾艾地说道:“我等下可不可以要毛毯和咖啡,我在电视剧里看到每个人都有。”

松田阵平气笑了:“你还想要毛毯和咖啡?”

索萨露出不认同的表情:“怎么不能呢?我可是受害者, 我的心灵受到了创伤需要来自警察叔叔的温暖。”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 他转过头看着爆破组组长:“我可以揍他吗?”

爆破组组长哭笑不得:“松田,我们不能打市民。”

说着他看向索萨保证道:“放心吧先生, 我们会给你毛毯和咖啡的!”

先把炸弹啊给拆了,毛毯和咖啡这种小要求就算了。

索萨满意了,他把购物袋交到爆破组组长手上:‘那你们快点拆吧, 再磨蹭下去爆炸就不好了,也不知道店家有没有买保险。”

说着便慢悠悠地离开。

等索萨的身影消失在拉面店后,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说道:“等拆弹结束,这家伙的笔录交给我来做。”

“……松田, 绝对不可以在审讯室里下黑手。”爆破组组长说道,“别想在监控上动手脚,我知道你很擅长那个。”

“啧!”

……

之前就说过了,班长他们放的炸弹虽然威力很大但是并不难拆,松田阵平只花了几分钟便拆除了炸弹。

爆破组的组长把拆下来的炸弹放在专门存放炸弹的箱子里带出拉面店,让其中一辆爆破车的同事先带回去处理,之后守在拉面店的同事便冲进拉面馆帮松田阵平脱下厚重的拆弹服。

众所周知拆弹服又厚又重而非常闷热,尤其是拆弹还是高度紧张的细活,等松田阵平顶着一头汗走出拉面店的时候就看到坐在爆破组车厢上披着毛毯喝咖啡的索萨,他正一脸认真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是的,我当时听到滴答滴答声音的一瞬间就觉得是炸弹。多亏了我每天都看新闻,知道最近东京出现了个炸弹魔才反应那么快……看的是哪家新闻?当然是你们家的日卖新闻啊!新闻又快又准时,而且还不畏强权为日本国民们报道最真实的报道,简直就是业界良心!世界记者日就是为了歌颂你们这些伟大的新闻工作者才存在的……没有那么夸张?说什么呢!你们可是用笔在与世界的黑暗做斗争啊!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世间的正义,用眼睛和镜头记录第一线的真相,再也没有比记者再伟大的职业了,我说的只是作为市民的内心真实想法……”

“……”松田阵平。

搁这儿搞个人发布会呢?

黑发青年侃侃而谈,把对面的记者和摄像师说得有脸红又激动,话题完全被对方带着走,在松田阵平陷入无语的时候突然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现在能安全坐在这里,除了新闻的提点后还多亏了神的保佑……对对对,我也信教,信教使人心态平和变得善良,尤其是遇到灾难的时候让人充满勇气。

对了我们教会的电话是85……”

松田阵平皱起眉,他走上前打断黑发青年的话:“喂!这里不能擅自采访,有问题去问那位负责人。还有你,披着毛毯的受害者,跟我们回去做笔录……”

松田阵平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不对,他看着索萨手里捧着的杯子皱起眉:“你喝的是什么?”

咖啡是黑色的,可是这家伙杯子里东西却是白色的。

被点名的索萨低下头,片刻后他抬起头对松田阵平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出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没吃早饭,空腹和咖啡确实不太好,就让警察叔叔帮我换成热牛奶了。附近没有的店铺没有热牛奶,他们还帮我跑到隔壁街的咖啡厅去买,还给我买了面包,别提有多贴心了~”

松田阵平转头看向旁边的还提着咖啡厅包装袋的同事,注意到他的视线,年轻的警员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他、他说自己受到惊吓需要吃点东西缓和一下……”警员小声说道。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他觉得是不是他离开爆破组太久了,这些新人太缺少毒打要不然怎么变得那么蠢。换做花田在这里,这种找茬的家伙早就一巴掌过去了,还给他跑一条街买早餐?

大概是不想再和黑发青年浪费口舌,松田阵平手指一挥:“把他带去警车那里,回警视厅!”

“您好,这是您叫的点餐服务。”

穿着酒店制服的年轻男子敲响了房门,过了一会儿穿着浴袍敷着面膜的金发女性打开了门,她手指夹着一张万元大钞递给了年轻男子:“放在门口就可以了。”

年轻男子连忙接过小费道了声谢,他低头把餐车推进房间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金发女性随手关上门,之后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银发男人说道:“琴酒,麻烦你摆一下盘,我去洗个脸。”

一边说一遍揭下面膜露出下面美艳动人的脸,正是贝尔摩德。

等贝尔摩德洗好脸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白色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牛排。琴酒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自顾自地喝着打开的红酒,仔细看的话酒瓶里已经没有了一半。

贝尔摩德挑起眉,她勾起嘴角笑道:“哎呀,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要不要让我再追加几瓶酒呢?”

虽然琴酒平时就很自我,但是这样不等人直接就干掉半瓶酒只能说明他情绪很不佳。

嘛,作为死忠于组织的人屡次被怀疑,现在还被她看管在这里没办法做点什么,琴酒生闷气也是理所当然的,贝尔摩德也不是不能理解。

“别多事。”琴酒冷冷地说道。

贝尔摩德耸耸肩,她走向餐桌,在经过沙发的时候顺便拿起了电视的遥控器。她坐到了琴酒对面翘起了二郎腿,然后按开了电视。

琴酒皱起眉:“你在干什么?”

组织里的人可没有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的温馨习惯,此时看到贝尔摩德疑似准备和他边吃饭便看电视让琴酒很不爽。

贝尔摩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机,不断地转台想要寻找自己想找的频道。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今天早上波本联系我,说因为朗姆易了容导致尸体的特征和胁田兼则本人对不上,警方现在更改了调查方向要把朗姆尸体的还原图和胁田兼则的照片投放到新闻上向全国征求信息……总是就是朗姆要和你一样上新闻了。”她说道。

琴酒猛地沉下脸,前段时间被登上新闻这件事对琴酒来说就是耻辱,此刻听到朗姆也即将上新闻并没有让他多开心,反而让他十分恼火。

“你是在嘲笑我?”琴酒握紧手上的刀。

“当然没有,我只是忍不住怀疑我们组织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虽然也有部分组员因为暴露被通缉过,但是现在组织最让人放心的男人和最谨慎的二把手居然陆续被曝光,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警方内部是不是就有那个针对我们的势力的……”贝尔摩德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琴酒皱起眉,他抬起头看向贝尔摩德:“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再这里卖关子……”

下一刻他的目光被电视上的人吸引,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电视屏幕里披着毛毯的黑发青年真对着镜头兴奋地说镜头说着话。

[……你们可是用笔在与世界的黑暗做斗争啊……除了新闻的提点后还多亏了神的保佑……对对对,我也信教,信教使人心态平和变得善良,尤其是遇到灾难的时候让人充满勇气。对了我们教会的电话是85……]

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名戴着墨镜的警察走过来打断,之后在记者的镜头中他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拎起来往警车拖去,在过程中黑发青年还不忘低头嗦了两口手上拿着的饮料,看上去十分优哉游哉仿佛押运他的不是警察一样。

贝尔摩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拿起手机拨打了某个电话。

等对面接通后,她用全力压抑住破口而出的咆哮冷静地说道:“波本,你不是说索萨在酒店里睡觉的吗?”

对面沉默了两秒后说道:“他又做了什么?”

看来你对他也很了解啊。

贝尔摩德咬着牙说道:“看新闻!”

她原本只是想看看朗姆的新闻,没想到朗姆的还没看到就先看到某人的。她是说过让他们混进警视厅,可没说过是这种混法!索萨这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