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润的唇吐出的话,却像是一把把刀子插进了云蒙的心,使他的心血肉模糊。

云蒙僵在原地,虽然他早已知道孟雨萱对自己的心思,可是他以为自己花了这么多时间在她身上,就算是冰块也该给捂化了。

“孟雨萱,你没有心。”云蒙晃晃悠悠,失神一笑,随后转身,直接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了。

他的步伐凌乱,背影落寞,让人为之动容。

但孟雨萱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垂眉,并未上前。

而江延怀刚好听到孟雨萱这番话,脚步微颤。他抬眼,看着孟雨萱娇小的身躯,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雨萱…以后,风雨兼程,独剩你我。”

孟雨萱靠在他的肩头,溢出的泪水染湿了他的衣肩。

“嗯…”她轻轻地嗯了声,带着撩人的鼻音。

辗转在黑夜中无数失眠的日子,如今,她总算得偿所愿了,的确,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勇敢,她承认了,她根本忘不掉眼前这个男人。

之后江延怀便问孟雨萱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孟雨萱便老实将自己在浔州开了间绣坊的事告诉了他。

眼看着天色渐晚,孟雨萱担心弟弟跟幺幺。连忙带着江延怀一起回到了铺子。

两个小家伙一看到江延怀出现,立刻高兴不已,若非是江延怀如今身子还虚,他们还得拉着他出去逛街去。

孟雨萱无奈笑笑,拉开了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别再妨碍江延怀休息了。

孟雨萱本以为日子便能平静一段时间,未曾想,次日铺子刚开张。

门口便挤了一大堆人,个个都脸红脖子粗,指着她骂着。

“孟雨萱你给我滚出来,你这卖的什么破玩意儿,我这身上全是疹子!痒得我昨天一夜都没有睡着!”

“赔钱!赔我药费!还有我的工费!为了看这病,我可是好几天都没去做工了!”

“你这干黑心买卖的,没良心的,用的什么恶心料子?我家小孩穿了你刺绣的衣裳,浑身起了红包,一整宿都在哭,嗓子都哑了!”

“就是就是!快赔钱!不赔钱我们就去官府告你!”

一时间,人声鼎沸,嘈杂不已。

孟雨萱一见这场景,心头一慌,连忙上前解释。

“大家冷静一点,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孟雨萱可以保证,我铺子里的每一件绣品,都是我亲手绣制,品质绝对上乘,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孟雨萱大声说道。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道:“谁信你的鬼话?你看看我们这身上,这都是你铺子里的绣品害的!”

说着,那人便将自己的衣裳展示给众人看,只见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疹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孟雨萱心中一沉,连忙解释道:“我可以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但我可以保证,我从未用过劣质的丝线或染料!”

“赔钱!赔钱!赔钱!”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众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解释,嚷嚷着就要冲进来。

孟雨萱更是被推搡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江延怀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他看向人群,满眼冷然,随后大手猛然一挥,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大家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对于今日之事,我深感抱歉。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铺子里的每一件绣品,都是精心制作而成,品质上乘。”

江延怀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沉稳而坚定,奇迹般安抚了暴躁的人群。

“但是,现在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还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

门外的人群闻言,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好,我们就信你一回!你可得说到做到!”一个领头的男子大声说道。

孟雨萱听到门外的众人远去的声音,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拧着柳叶眉。忧心忡忡看向江延怀说道:“多谢你,表哥。今天这件事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起疹子的人。”

说完她又将昨日那女子进来闹的事情和江延怀讲了一番。

江延怀一听,眼眸微眯,目光犀利。

“或许,我们该去吴老板的仓库,一探究竟。”

说罢,孟雨萱就带着江延怀去找了吴三用,这边的事闹得很大,吴三用那边自然也不可避免。

然而当三人来到仓库时,却发现仓库空空****,之前孟雨萱拿过来的绣品全都不翼而飞了!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惊。

“这怎么可能?我昨天还看见这些绣品都在这里的。”吴三用惊呼道,脸色惨白。

“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江延怀沉声道,目光如炬,扫视着空旷的仓库。

“那现在怎么办?”孟雨萱焦急道,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江延怀安抚孟雨萱道。

可还没等孟雨萱回去,官府的人就到了。

“孟雨萱,你涉嫌售卖劣质绣品,现随我们去官府一趟!”

孟雨萱瞳孔剧缩,不过就是让人起了红疹子,为何还惊动了官府?

但她还是强作镇定,跟着官兵去了官府。

“大胆孟雨萱,你这绣品害死了人,你可知罪!”

县太爷一脸怒容,拍着惊堂木,厉声喝道。

什么!竟然死了人?

孟雨萱心中一惊,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大人明鉴,小女子所售绣品从未用过劣质丝线或染料。此事定有蹊跷,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冷哼一声,将一份状纸扔到她面前:“这是死者家属的状纸,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死者穿了你的绣品后,身上起了红疹,不治身亡。你还有何话说?”

孟雨萱捡起状纸,仔细看过后,心头起了轩然大波。

她从未见过这位死者,更不知道她的绣品是如何到了死者手中的。

“大人,其中定有隐情,我……”

一旁,死者的家属哭天喊地。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就是为了赚钱,用的都是黑心线,哎哟喂,我可怜的孙儿啊!”

江延怀浓眉紧皱。忽然,他目光一顿,注意到不远处人群中,一个黑瘦男子鬼鬼祟祟,行踪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