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

孟雨萱尝试着叫了叫。

女子微微一愣,“你认识我?”

孟雨萱轻笑,“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认不得我了,先前,还是我们把你们从那柴房中救出来的。”

“不过说来你不认识倒也有理,我第一眼都没认出你来,你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孟雨萱又笑着说道。

这幺幺乃是杨程的女儿,当初在府中之时,这幺幺才到她的肩膀上,这才过了几个月,个子都赶得上她了。

不仅如此,脸上的婴儿肥也消散了些,整个人看上去亭亭玉立。

幺幺听她这么一说,才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恩人姐姐,多谢你们当初救了我和我娘,我们原本想着去府上找你们的,可是又怕给你们添麻烦,所以就一直没能去成。”

“无碍。”孟雨萱轻笑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还遇到了这种事情?”

幺幺叹了口气,眼眶也红了起来,“恩人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娘没了。”

孟雨萱心头动容,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在附近找了间茶馆,给她买了些吃食,再仔细问。

幺幺这才娓娓道来,原来当初她爹死后,她的娘郁郁寡欢,不久便也香消玉殒了,偌大的府中只剩下了她一人,后面新的知府上了任,她不过是个小丫头,没有钱,也没办法赚钱,养活不了那么大家子的仆人。

她没办法,只能搬出了府,拿着为数不多的盘缠回到了老家的村子里。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如果不是孟雨萱,她今天就要遭人玷污了。

“恩人姐姐我无处可去,求你收留我好吗,我能干活,你让我干什么都成,只要给我口饭吃!”幺幺满眼殷切地盯着孟雨萱。

孟雨萱看着她,心中也颇为不忍,便点了点头,道:“好,你便先随我回去吧。”

虽然她现在身上盘缠也不多,而且京城肯定回不去了,但自己好歹还有个手艺。总有一天也能东山再起。

于是,幺幺便随着孟雨萱回到了她租住的小屋。孟雨萱见她可怜,便让她和孟辰轩住在一起,平时也可以有个照应。

孟雨萱从楼上下来,走到客栈掌柜的面前,轻轻放下了两枚铜钱,“老板娘,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要出租的铺子,价格实惠些的?”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算盘,抬头看了看孟雨萱,收了铜币,微笑道:“姑娘,这小镇就这么大的地方,要找实惠的铺子,我倒还真知道些。”

孟雨萱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哪里?你说说看。”

掌柜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那是在东街尽头,那个叫刑刚的,手上有着这一片所有铺子的信息,你想要什么类型的他都有。”

孟雨萱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东街尽头的刑刚,我记住了。不过,老板娘,这刑刚是否好说话?我初来乍到,怕是会被欺生。”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掌柜的闻言,轻轻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姑娘放心,刑刚虽是硬汉,但讲道理,你只需诚心与他谈,他会明白的。再说,你是打算长久做生意,他也不会想因此坏了自己在镇上的名声。”

孟雨萱听后,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不少,对掌柜的投以感激的目光,“多谢老板娘的指点,我会小心行事的。”说完,她向掌柜的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孟雨萱沿着石板路往东街走去,心中反复思量着掌柜的话。

东街尽头,一座破旧的木牌坊立在那儿,上面的“刚正不阿”四个大字显得有些斑驳,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孟雨萱深吸一口气,步入了牌坊下的阴影中。

刑刚坐在一间小屋里,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各种地契、租约,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与孟雨萱对上。

孟雨萱没有退缩,挺直腰板,带着微笑向他走去。

“刑刚先生,我听说您这里能帮我找到合适的铺子?”

刑刚审视着她,然后伸手示意她坐下,“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样的铺子。”

看清楚她不过是个年轻的姑娘,他眼里划过一抹轻蔑。

孟雨萱闻言,“我希望两开两户,有上下楼,如果没有上下两层,前后做隔断也可以,希望在人繁多的地方,面积大概三十平。”

刑刚摸了摸下巴,翻了一下手里的单子,“符合你要求的却有一处,就在西大街正中央,不过,这间铺子一个月的租金得是三十两!”

孟雨萱一听,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价格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并非小数,一个月租金三十,但一般来说,这种铺子都是年付,加上押金,那就是几百两了。

要开间铺子要招人手,还要买原材料。以及店内肯定要重新装修一番,这样下来又几百两。

“可否再少些?”孟雨萱问。

刑刚眼眸鄙夷。

他摇了摇头,“那是我这里最便宜的了,西大街的位置可是寸土寸金,你要是再嫌贵,那我可真帮不了你。”

“只要再便宜一些,便宜一些,这铺子我就定下来了!”

刑刚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来人送客。”

孟雨萱直接被两边的小厮给堵在了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刑刚上楼。

但孟雨萱不甘心,于是便蹲在刑刚这铺子门口的大树下等着,她就不信这刑刚还不出门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高挂在天空中,热辣的阳光无情地照射下来。

孟雨萱被晒得满头大汗,衣衫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她试图找寻树荫的遮蔽,但又怕错过刑刚出现的瞬间,只能强忍着不适,保持着警惕。

夜色渐渐降临,店铺的灯火依次亮起,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孟雨萱的耐心在漫长的等待中逐渐被消磨,她身心疲惫,狼狈不堪。

然而,她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一丝动摇,

“姑娘你就别再等了,我这夫君有个坏毛病,就是不爱讲价,他决定的事旁人也说不动。”

只见一位美妇人从旁出现,苦口婆心地劝诫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多谢邢夫人提醒,我只是想再争取争取,并非耍无赖。”孟雨萱扯着嘴角苦笑一声,说着她忽然注意到这邢夫人腰间挂着的香包,上面的刺绣很是眼熟。

等等,这刺绣不就是出自自己的手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