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延怀还小的时候,他便记得很清楚母妃身旁有一名宫女叫翠儿,翠儿是母妃的贴身宫女,对他极好,往日总是给他带一些小零嘴来,为人十分温柔。

如今的翠儿姐不知在外遭遇了什么,整个人又黑又瘦,像是瞬间苍老了三十岁,背也佝偻了,但江延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翠儿姐,你还认识我吗?”江延怀弯腰,目光温和地看向她。

然而翠儿却目光惊恐,不停地往后缩着身子,“求求你,别打我,别打我,我会听话的。”

江延怀见状,眼里闪过失望。

孟雨萱上前一步。

“翠儿姐,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孟雨萱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她蹲下身子,轻轻握住翠儿的手。

翠儿的手颤抖着,她抬头看向孟雨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小姐,是你来找翠儿了吗?翠儿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姐,小姐恕罪,翠儿该死。”

翠儿说着,便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头。

孟雨萱连忙将她扶起,“翠儿姐,你没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先告诉我,是谁将你害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翠儿一听这话,脸上瞬间变得苍白,“我…”

她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雨萱无奈,知道这个时候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索性叫人过来带翠儿下去梳洗换身干净衣服,再拿些吃食,安顿好她。

众人忙碌了半晌,又休息了一天,江延怀便准备让所有人都收拾好行李启程回京了。

而这边军营中无女眷,孟雨萱只能自己照顾翠儿。

却没想到当她拿着刚蒸好的包子去找翠儿的时候,却看到一道黑影,突然朝着帐篷逼近。

孟雨萱大呼不妙。

“快来人啊,有刺客!”孟雨萱惊呼。

恰好江延怀正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擦拭兵器,听到动静飞速上前冲了过来。

他冲进帐篷,只见孟雨萱正紧紧护在翠儿身前,而一名黑衣人正手持匕首,朝着她们逼近。

江延怀浓眉暗沉,手中长剑瞬间出鞘,直刺黑衣人。黑衣人反应极快,侧身便躲过了江延怀的攻击,反手抡起手里的匕首向江延怀砍去。

两人瞬间交上了手,剑光闪烁,刀影翻飞。孟雨萱紧张地看着两人打斗,小心翼翼地护着翠儿,避免她被伤到。

“表哥小心!”孟雨萱忍不住喊道。

江延怀听到孟雨萱的呼喊,心中微暖,手中剑法更加凌厉。

黑衣人见久攻不下,眼中闪过狠厉,突然朝着一旁的翠儿扑去。

孟雨萱大惊,旋身挡在翠儿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好在江延怀来得及时,飞起两脚踢在黑衣人的腹部,将他踢倒在地,随后长剑猛挥,直接将黑衣人的面罩给勾了下来。

“你是官衙之人。”江延怀语气笃定。

黑衣人见事情败露,正准备咬舌自尽,却被江延怀眼疾手快地卸了下巴。

江延怀冷哼声,“想死,没那么简单。”

说完,他就挥手叫人将他捆着,带了下去。

此刻翠儿显然被吓到了,一直哆嗦着身子,满脸惊慌。

孟雨萱见状,连忙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道:“翠儿姐,别怕,有我们在呢。”

说着,孟雨萱又抬起头来,眼眸中带着疑惑望着江延怀,“话说,这官衙之人为什么会对翠儿姐出手?”

江延怀沉吟片刻,目光深邃,“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背后定有蹊跷。”

孟雨萱点点头,她心知此事不简单,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照顾好翠儿,让她先稳定下来。

黑衣人身上带了令牌,江延怀仔细一查发现这竟然是浔州知府的令牌,当即就做了决定。

“我们先不要回京,此事未查明,回京倒是给了他们回旋的余地,倒不如直接前往浔州。把此事查个明白!”江延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随后,江延怀便安排人马,准备启程前往浔州。

孟雨萱自然是没意见的,当即就吩咐下去,让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一路上,翠儿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孟雨萱知道她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便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鼓励她。

而江延怀则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在几天后,他们抵达了浔州。

江延怀一到浔州,就直奔知府衙门而去。他手持令牌,要求知府出来相见。

浔州知府杨程早已得知了江延怀要来的消息,一早就候在门口了。

见他面色不善,杨程点头,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江大将军路途奔波辛苦了。今夜我府上特意为您设了接风宴,望您赏个薄面。”

江延怀淡淡地看了他眼,面上冷沉,他并未回答,只是径直走进了知府衙门。

杨程紧随其后,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但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这位江大将军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进入知府衙门后,江延怀直接来到了大堂之上,坐在了主位上。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大堂上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杨程的身上。

“江大将军,您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杨程微笑着问道。

江延怀冷冷地看了他眼,然后将手中的令牌扔在了桌上。“这是我从一名刺客身上搜到的令牌,敢问知府,这是怎么回事?”

杨程心中大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拿起令牌仔细查看了番,然后叹了口气。“江大将军,这令牌确实是我府中的,但此人却并非我府中人。我想,这定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想要陷害我。”

江延怀冷笑,“是不是陷害,我自会查明。不过,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顺便替皇上查一查浔州的吏治情况吧。”

杨程闻言,不由提起了心。

面上却并未表露半分,“江大将军请随意,我必定全力配合。”

江延怀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接风宴上。

杨程坐在江延怀的对面,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不停地给江延怀敬酒。但江延怀却只是淡淡地应付着,并未多说什么。

孟雨萱坐在江延怀的旁边,看着杨程那讨好的样子,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突然。

她注意到这杨程敬酒时不经意露出的胳膊上,有几道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什么鞭打过一样?

孟雨萱拧眉。

这是怎么回事?

酒过三巡,江延怀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杨程说道:“知府大人,我有些乏了,想先去歇息。”

杨程闻言,连忙站起身来,亲自将江延怀送到了客房。

待江延怀离开后,他才松了口气,但心中却仍旧忐忑不安。

江延怀回到客房后,并未休息,而是坐在桌前沉思。

孟雨萱见状,也走了过来,坐在了江延怀的身边。她轻声问道:“表哥,你有没有看到知府大人身上的伤痕?”

孟雨萱又继续说道,“身为知府大人,在这小地方,竟然敢有人鞭打他,那应该是何等大的权力,说不准,这件事,他也是被胁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