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着了魔一样。
着了魔地抚摸彼此的身体,那些喘息声如同野兽一般。
我们是不是都着了魔了。后来他的手抚摸到了那里,我都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那种飘忽而神秘,在身体内横冲直撞的冲动,被他的手,在我的□□上下浮动的时候,是比自己的手要高出百倍的kuai 感。
他的嘴如同火星,仅仅一点便可以让我的身体彻底燃烧。吮吸着,亲吻着,啃咬着,那个平日温柔的哥哥,此刻却毫不客气地在享受我的身体。
而我居然还乐在其中。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还特别傻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刹璎抱着我,他细软绵长的头发缠绕在我的腰上和手指上,我还看见自己深紫色的头发,也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我□□着的身体,低下头,可以看见胸上星星点点的痕迹,来宣告昨晚绝对不是一场梦。
才来人界仅仅两天,仿佛发生了很多事,而且我越来越不明白刹璎的想法。而且,我们今后那奇怪的,不贴轨迹的发展。
睫毛颤动,大概是我的动作,刹璎醒来了。
那诱人的红瞳中,彼岸花仿佛也感受了清晨的到来,在他的眼中伸展着花瓣。
魔界再下层才是鬼界,也就是冥世。听说在去冥世的路上,就开满这样的花。那里有一条三途河,尽头的地方,一个女人一直不停歇地,给着死去过奈何桥的人,分发着她的汤。
我想起刹璎说过,他永远不会死,死后也会重生,但惟独会忘记他生前最爱的人。
他说,他不会忘记我。
我不知道魔魂飞魄散之后,会不会有机会去那桥之上走一遭。但我此刻固执地想,我也绝对不要忘记这个哥哥。至少现在这一刻,我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爱慕,浓烈的就如彼岸的颜色。
我在越来越喜欢他。我忽然这样意识到。
他的手贴上我的脸,对我微笑:“早。”
我缩了缩脖子,对他也笑笑:“早,哥。”
平常不过的对话,我却感觉自己又红了脸。这样的动作,我曾经偷偷看见过父皇和母后起床之时,也这样耳语和抚摸,似乎是情人之间的亲密动作,想到情人两字,居然有莫名的晕眩之感。
“起来吧。我们今日去城中逛一逛,买些东西吧。”他说时已经坐了起来,然后离开被子。我慢悠悠爬起来,看见木窗外漏进来的光,把家具勾勒出模糊的棱角。
好像以后都要经历这样的早晨。
用完早餐之后,我们便说要结伴去城中游玩。在斐儒白的家中望去,便可以看见巍峨的城墙,那城墙是青灰颜色,在早晨的阳光之中,逆光挺立着,又多添了一些雄伟。
我们走进了之后,才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外有一条道是通往城镇内的,于是大清早,都是来赶早市。挑着满框青菜,鸡蛋。还有前后被束缚着的,我在斐儒白的庭院中曾看见过的叫鸡的东西。
浩浩****的一群人,走进城门,我和刹璎走在前面,也跟着进了去。
大约是我们形象使然,行路中的人都侧目看我们,一点也不自在。雪茹道:“主子,你把头发给遮起来吧,你的头发颜色太明显了。”、
我懊恼地拉扯了一下,雪茹从手中的布袋里拿出一件土色的披风,给我披着说:“虽然难看了些,总比这么招摇在街上走得好。”
我“嗯”了一声,把帽子拉到头上。
但我却知道,这怎么可能遮掩得住呢。就算不是我,刹璎只露出半张脸的样子,也足够这里的人眼珠子都掉下来。
想着,就在城中越走越深。四周边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店,我发现的确如枯茧所说,同魔界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布料店,茶坊,铁匠铺,还有陶器店,瓷器店,酒馆。
路边的更加多,一方平米的小地,摆上装满东西的篮筐。上面是青绿的新鲜菜,也有各种样式的饰品。
早市十分热闹。我们说着,斐儒白就指着不远处一幢大宅道:“那便是我要去应聘的商人的府上。”
绿树掩映之下,这座庭院看上去还挺有格调。在城中隐蔽的好位置。
我还在暗叹这主人的品位不错,就听见一声几乎冲破天际的惨叫。
我们都吓了一跳,就看见从中跌跌撞撞出来一个小孩。那拼命逃难和挣脱的样子,却因为腿脚是在是太细身板太薄,而踉踉跄跄的。我们还没弄明白怎么了,身后一个女人就一把抓住了他。
“还跑!你能跑到哪里去!”那女人凶狠地扯住他的头发,他龇牙咧嘴了一阵子,被向后扯着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叫声。
男孩的叫声很脆很尖,女人往后拉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跑上前去就大叫起来:“放手,没看见他疼么!”
男孩看见我,眼睛亮了起来。他用力一挣脱,扑到我的怀中,然后像个猴子一样,一下就绕到我的背后。抓住我的腿。
那女人在我面前,看上不算年轻。却有股别样的风韵,这时候,斐儒白便从后面走上来:“夫人,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教训儿子,你们管得着么?”她跑到我旁边,一把拽住我身后的孩子,男孩哇哇乱叫了一阵子。枯茧也上来了,说道:“你不能这样啊!”
刹璎站在后面,微微皱起眉头。
孩子被拖走的一刻,斐儒白抓住那女人的手,女人厌恶地一皱眉头:“啧!你要和我作对到底了!放手!”
“恕难从命!”斐儒白细长的眼眯起,看得出有些怒意。白瘦的手抓着那女人的手,说什么也不放。
“哥哥。”男孩突然叫了一声,看向我,“哥哥救我……”
我跑上前去,把女人一推。我本来就没什么怜香惜玉的特质,女人叫了一声松了手,孩子扑到我怀中。斐儒白挡到我的面前:“别了,你看他还不够可怜么?”
身后徒然接近了脚步声,我侧了侧身,看见刹璎那双短靴出现在视野之中。他走到我的前面,微微仰起头,脖颈之下满是优美的曲线,连那女人也盯着看了不久,才说道:“你……干什么?”
“孩子是无辜的。”他用他一贯温柔得让人心醉的口气说,“你这样对待他,最后后悔的会是你。”
“……”女人看人的眼神缓和了一些。与此同时,仿佛是听见了叫骂声,那商人宅第之中,冲出了不少人。男女都有,看见那女人的样子,都叫道:“夫人,你没事吧?”
女人摆摆手。
她应该是这屋子的女主人。我豁然省悟到,那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子,就是这个家的少爷了?再仔细看,这孩子身上的衣服的确不是什么廉价料子,只是大片的尘土和他过分瘦弱的身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被虐待的童工。
斐儒白转向小孩:“你娘是不是打你?”
孩子缩了缩脖子:“娘她天天打我……”
斐儒白猛地转过头去:“天天打,你还当他是个孩子吗?!”
闻讯而来的人之中,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忽然出来,指着斐儒白说:“阁下不是前几日要来府上应聘的斐儒白么?”
“应聘?”女人的眼一眯,“厨子?”
斐儒白咬了咬嘴唇,仿佛刚才想起这件事情一样,女人的眼神一下变得玩味起来:“原来是来做我们厨子的,枉你还在此那么嚣张!不也是有求于我么!”
然后她转头对老头说:“总管,他不用来应聘了,他不光不用来,今后也不得踏入我家一步。”
“是。”总管低了低头。
“你欺人太甚了!”我大叫,“他本是为你好,为你儿子好,你居然这样就把他的前途一竿子打没!”
“主子。”“烙翼。”枯茧了雪茹一起叫住我,枯茧扶住我的肩膀,“别说了。”
“唔……”我咬住下唇。刹璎在我一旁说:“那夫人,我们不如问问你孩子的意见。”
他低下身子,对着那男孩子。男孩子看着他的脸有些发愣,他微笑道:“你愿意和娘亲回家么?”
“不愿意!”孩子毫不犹豫地说。
“那若娘亲不再打骂你,你愿意么?”刹璎问。
孩子想了想,然后说:“再给我做好吃的,我就愿意。”
孩子的母亲在远远的地方笑了一下。刹璎抬眼看了她一眼,她立马收住笑容,刹璎说:“他的心声,你定然是听见了吧。”
女人走过来,抓住孩子的手:“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她边说,边往里面拖。孩子在她手中挣扎着叫嚷着:“娘亲,你会不会再打我?”
“你不好好读书自然要打你。”她说,“不过……今日也算被那几人上了一课。”
孩子还缩着脑袋,却没有松开母亲的手。怕是能感觉得到母亲逐渐变得温暖的手和语气,女人走了几步,转身对着总管老头耳语了几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被拖着的孩子一刻不停转头看着我们,我问刹璎:“这样不追上去好么?”
那总管却开口了:“斐公子,夫人叫你明日来府上的厨房做事。”
斐儒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总管又开口:“午时之前,务必不可迟到。”说罢便转身走了。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雪茹率先反应了过来,拉住斐儒白的手道:“是被录用了啊!大哥,你能进这箫府做工啦!连考试都免了!”
几人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原地欢呼了起来。
斐儒白也笑了起来,忽然觉得事情来得突然,有些措手不及。但至少结果是不错的。前一刻还大义凛然的男子,这一刻羞涩地像个孩子一样低头笑着。
“去买些材料来,我们晚上好好吃一顿。”他浅笑说,“你们果然是我的运气,一来就让我完成了心愿了。这个月月底,我能回家见一次养父母了。”
“是你孝顺。”刹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都感动到了上天了吧。”
适逢春末夏初,也逢心情大好,几人在路上说说笑笑,采购东西。穿过城镇的河边。那迎面而来的东西,刹璎对我说,叫做风。
河堤杨柳随风而舞,伴随花香阵阵。水面**漾波纹,轻燕低飞。
我和刹璎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春季,也就是现在的季节。
离开的时候是冬季。那时候的风,却和现在不同了。
但我依然坚信,现在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甚至那种暧昧不明的感情,被一次次撞击在理性和欲望边缘的我们,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去触碰彼此。
那种迅速滋长的感情,我当时不以为然。就这样,高高兴兴地接受。
甚至在之后日子的每一个晚上,我们变本加厉了起来。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伦理道德还是什么,我们都仿佛不再在意,像任何一对深爱彼此的恋人,抚摸,亲吻,顶多赤/裸得拥抱,用手为彼此解决。
我一直隐约觉得,那的确不是最后的那些。我们本应更加亲密。于是我在某一个夜晚问他,这样做是不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弟弟刹璃。
我曾几何时记得,他拥抱我的时候说我,像从前的刹璃。
他摇头,拼命用力地吻着我,说着那动人的话:“我现在抱的是你。”
我因此鼓起勇气问他:“那哥哥是喜欢着我么?”
他的呼吸变得均匀,不似刚才急促。我只能看见他红色的眼眸,看不见中间的感情:“哥哥,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这些个晚上这么做,是因为喜欢我么?”
“…………翼儿。”他说,“若是不喜欢你,还会这样做么?”
但若是喜欢我,还会止步于此么?我虽然没什么懂的,但我知道,两个互相爱慕对方的人,身体上一定要有一定的契合,男人和女人我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是男人和男人呢。若是相爱,又怎么会只这样呢?
“若是哥哥喜欢着我,就不会单单抱我。”我淡淡地说,“还是哥哥觉得,翼儿和哥哥,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呢。那还不如,不要再发生什么不是么。”
他在黑暗中深深吸一口气。深深深深地,再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