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晚慌了,她爬起身,企图追着陶子城即将离去的背影,可刚至门口,便被门口的护卫给拦了下来。她只能紧紧的扒着门,撕心裂肺的朝投资成喊:“爹爹!爹爹你放我出去!”
回应她的,却是陶子城越来越快的脚步与消失不见的背影。
陶舒晚的面色颓然,虽然很多时候,她总是活得通透,对许多事情都持有很独到的见解,但是一遇到自己的事情,与旁人一样的是,她亦会彷徨,无助,甚至迷茫。
就像如今,她正趴在地上,肩膀无声的抖动着,眼泪簌簌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之上。
如月一脸心疼,她走上前,试图将陶舒晚扶起来,“公主……”
可是当她触碰到陶舒晚的那一瞬间,门外的护卫便将如月给拉了回来,并且一脸冷漠的站在陶舒晚与如月的中间,声色冰冷,“奉王爷命,房间里不能有任何人,如月姑娘还请离开,我们要锁门了……”
原本还隐忍着自己情绪的如月在听到护卫冷冰冰的话音后,那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心疼与不解一齐涌了出来,“她可是公主,你们怎么能够这么对她!!”
声音嘶哑,甚至带了一丝濒临崩溃的感觉。
不为别的,就是念在她与公主生活了这么些年,两人的感情超越了主仆,超越了友情,更多的像是亲情,因为互相将对方都看的重要,所以当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月的心情,竟然比陶舒晚自己还要觉得愤愤不平。
“对不起,我们只是秉公职守!”护卫的声音依旧冷漠,甚至那双黑色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冷的像是硬邦邦的石头。
如月心中都替自家公主委屈,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瓮声道:“既然如此,那把我跟公主关在一起!我要照顾公主!”
护卫的眼神依旧淡漠,没有一丝感情,“如月过娘还是请回罢,不要让我们难做!”
如月见两人根本不能沟通,一时也上来了犟脾气,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倔强与怒意:“我就不走,我就要留在这里照顾公主,我看你们谁敢碰我!”
对于如月的无赖,两名护卫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无奈。就在两人准备实施强制计划之时,陶舒晚却已经缓缓起身。
她伸出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用微凉的口吻同如月道:“如月!不可胡闹……”
虽然她极力的想要掩盖自己的脆弱,可开口时,声音还是带了些颤抖。
“公主……”如月见陶舒晚正同她说话,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接触到她,便又被护卫两人死死挡住。
陶舒晚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随着那两名公事公办的护卫道:“放心,我不跑,就只是跟如月说一句话,都不行吗?”
那带着琥珀双眸,如清晨露水般清澈的双眸中露出一点祈求的神色,两名护卫心中一软,最终让开了一点空间,但说出的话仍旧生冷,“只给你们片刻时间,还请公主不要叫我们为难……”
两名护卫说完,警惕的看了一眼如月与陶舒晚,才犹豫的站到门口,背对着等着。
两名护卫一离开,如月立马跑到了陶舒晚的身边,因为心中替陶舒晚委屈,她眼睛通红的很,“公主,我一定会无求师父,叫师父放你出来的……”
说起陶子城,陶舒晚的眸光一暗,声音微凉,“爹爹不会放我出去的……”
如月一听,亦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师父也只是担心你,怕你遇到危险……”她还欲再说,门外的护卫已经咳嗽了两声,似乎在提醒两人注意时间。
陶舒晚心中一紧,下一秒,她便紧紧的抓住了如月的胳膊,然后一脸严肃的同她道:“如月,没有时间了,我一定要出去找秦邺,你一定要帮我!”
“可是公主,我怎么帮你……”如月飞快的看了一眼门口守门的护卫,眼里除了担忧,还带有一丝慌乱。
陶舒晚飞速说道:“你去找如玉,或许她会有办法……”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如月,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
陶舒晚紧紧的抓住如月的手臂,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也似乎是在用这种办法,让如月牢记她交代给她的事情。
两人没说几句话,外头的护卫便已经来撵人,不管如月怎么威逼利诱,两人都不肯让她再留在陶舒晚身边一秒。
房间门被关上,一样也关住了外面一地的凄凉月光。桌上的烛火摇曳了两下,继续散发着着微弱的光。
陶舒晚坐在美人榻上,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环抱住自己。满屋的寂静,承载着她心中的悲伤与冷意,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不至于让自己在这无尽的绝望与孤独中,愈发的无助。
从听雨小筑离开的如月很是听陶舒晚的话,在府中一切寂静之时,她从角门离开,在月光的映照下,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林府,焦急的拍开了林府的大门。
彼时夜已经深了,她拍了好久,林府的管家才衣衫不整,睡意朦胧的提着一盏灯笼来开门,“谁啊,这大半夜的,催魂啊!”
管家打开大门,如月有些狼狈的模样吓了她一跳,在看清来人后,管家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是如月姑娘,这大半夜的,这么急,所为何事啊?”
如月没工夫跟他废话,一边推开管家,一边往林府中进:“林子煦跟如玉在吗,我有急事要找他们二人……”
管家手里拿着灯笼,一边给如月引路,一边一路小跑道:“夫人跟爷应当已经睡下了,如月姑娘还是在前厅等一等,容小的找个丫头去喊吧……”
管家的话一瞬间让如月清醒了过来,一路上,她脑子里全都回**着公主的话,说让她去找如玉,她就来了,说让她救她出去,她就不顾一切的,就这么一路跑着过来,发髻散了,衣裙也脏了,可是她总是觉得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