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远东故事 第五百二十九章 形势比人强
1918年7月15日22：30察里津南方面军司令部
南方面军的会议室里烟雾腾腾，方面军和两个集团军的指挥员悉数在场，主持紧急会议的是司令员瑟京，参加会议的是参谋长吉季斯、第八集团军司令员切尔纳温和他的政委政委柳比莫夫，第十集团军的司令员伏罗希洛夫和政委克柳耶夫，这也是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军事委员会的全体成员。
“参谋长同志，大家都到了，请你把莫斯科的电报念一遍！”司令员瑟京紧锁着眉头，狠狠的抽着烟道。
吉季斯拿起会议桌上刚收到并且已经匆匆和瑟京过的电报，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
致察里津
北高加索军区暨南方面军军事委员会
方面军司令员帕.巴.瑟京、参谋长弗.米.吉季斯、集团军司令员克.叶.伏罗希洛夫以及弗.尼.切尔纳温
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同志们，苏俄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正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进行，现将已经通过的有关决议文件传达致你处，具体如下：
俄共（布）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通过19180702号决议如下：
1、成立苏俄红军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原下诺夫哥罗德军区的东方面军、北高加索军区的南方面军，和各自的军区一起并入伏尔加河军区和方面军；
以苏俄中央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雅可夫·米哈伊洛维奇.斯维尔德洛夫为新成立的军区军事委员会主席和方面军司令员，以苏俄中央委员、莫斯科苏维埃主席兼卫戍司令列夫.鲍里索维奇.加米涅夫为军区革命军事委员会军事委员和方面军前敌军事委员会委员。
2、经全体苏俄中央委员表决通过，解除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北高加索军区和南方面军军事委员职务，一并解除其苏维埃人民委员会中的民族人民委员职务，由苏俄中央组织部门对其所犯的错误进行审查，在审查作出新的结论期间，保留苏俄中央委员相关的政策待遇。
3、通过了苏俄中央委员会和苏维埃人民委员会同乌法联军达成的停战划界协议，双方以伏尔加河为界停战互相承认，苏俄割让萨拉托夫库尔斯克以南以及察里津，并承认伏尔加联邦自治政府对上述地区的主权，而伏尔加联邦自治政府承诺不支持不参与高尔察克政权在伏尔加河以西的任何军事行动。
4、苏俄中央委员会增补苏维埃政府副外交人民委员越飞为苏俄中央委员，并任命苏俄中央委员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布勃诺夫接替约瑟夫留下的民族人民委员职务。
以上为中央委员会决议正文，下面是我以主席的身份，代表苏俄中央委员会向察里津和南方面军同志说的话：
苏俄中央委员会一致认为，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同志所犯的错误是个人英雄主义、分散主义和山头主义，但约瑟夫同志的错误是党内同志所犯的错误，约瑟夫同志在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贡献和成绩，并不因这些错误而有所抹杀。
约瑟夫同志的问题性质属于党内矛盾，不是路线斗争，更不是敌我矛盾！
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同志，在三次保卫察里津战役中的卓越功勋，也并不因为约瑟夫同志所犯的错误而被抹杀，约瑟夫个人的错误，和他为党为苏俄红军为察里津以及南方面军曾做过的贡献无关，和现在的察里津以及南方面军的同志无关。
并且，约瑟夫依然是布尔什维克党员，并在生活和安全警卫上，继续享受苏俄中央委员的待遇，就我个人的看法，约瑟夫同志如果能尽快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党和我们的事业带来的危害和潜在的危险，并积极改正自己的缺点和错误的话，那么我相信，约瑟夫同志会很快恢复工作并回到我们大家中间来！
请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第一时间把以上决议和电报内容，传达给每一个在南方的布尔什维克同志和苏俄红军战士，确保所有南方的指挥员和战士、工人阶级和我们的同志，领会、理解并坚决支持和贯彻苏俄中央委员会的以上决议。
苏俄中央委员会主席
弗.伊.乌里扬诺夫
等吉季斯念完第一份电报，南方面军司令部的大会议室里寂静一片，只有晚风吹动着窗帘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夜已经很深，空气清醒而凉爽起来，显然，会议室里的气氛比较压抑，虽然之前收到护送约瑟夫去莫斯科开会的钢铁步兵第一师的电报后，大家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但让人没想到莫斯科的回电居然已经是苏俄中央委员会的正式决议，而且居然是全体中央委员一致通过，这就已经免除了约瑟夫的党内外本兼各职。
“没想到莫斯科这次这么果断，好在约瑟夫同志只是被免职，也没说递交给捷尔任斯基的契卡去审讯啥的，还保留了中央委员的待遇，按着乌里扬诺夫同志的说法，约瑟夫还是同志，还有机会回到工作中来！大家谈谈各自看法吧！”
南方面军司令员瑟京之前已经看过了第二封关于伏尔加河方面军人事任命的电报，所以这厮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厮寻思，苏俄中央虽然免了约瑟夫的职，但明显只针对这个妄自尊大野心膨胀的格鲁吉亚小个子一个人，把察里津和南方面军，同约瑟夫个人的错误是明确切割开来的。
既然苏俄中央不搞株连也没有一棍子把约瑟夫打死，那么问题总能妥善解决，瑟京这厮就留了一个心眼，递了个眼色给参谋长吉季斯，暂时不宣读第二封关于新的人事任命的电报，而想先探探几个集团军指挥员的底。
南方面军第八集团军司令员切尔纳温瞅了瞅瑟京和吉季斯，又瞅了瞅伏罗希洛夫，瓮声瓮气的道，
“莫斯科中央这样对待约瑟夫同志，事出突然，有搞突然袭击味道在里头，这封电报确定是莫斯科中央发过来的么？”
“是苏俄中央委员会用专用密码发过来的，真实性毋庸置疑，之前师长巴甫洛夫的电报里只是说约瑟夫去克里姆林宫开会后就失去了联络，而他的驻地周围出现了三个师的卫戍部队，我想中央要拿下约瑟夫的决心是开会前就下了，布置三个卫戍师只怕未必是要缴巴甫洛夫的械，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吧？”说话的是方面军参谋长吉季斯。
约瑟夫的垮台对瑟京和吉季斯来说勉强都能算是好消息，本来作为托洛茨基提拔的军事专家类型的将领，参谋长吉季斯和司令员瑟京其实都基本属于大权旁落被架空的人物。
这会儿约瑟夫被免职，虽然南方面军将不复存在，但是司令员帕.巴.瑟京调回莫斯科，担任全俄武装力量司令部的副总司令，这怎么也得算是高升了，这职务既荣耀又没有危险，不用为前线的胜负发愁，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未尝不是个躲清闲的好差事。
至于参谋长弗兰格尔.米哈伊诺维奇.吉季斯自己，在第二封电报里以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名义签发的任命中，吉季斯将接替伏罗希洛夫去执掌南方面军的主力集团军第十集团军。
从职务上得说是从方面军参谋长到集团军司令员是降了半级，但是，当一个主力集团军的一把手司令员，可比当一个位高权不重的参谋长要好的多，吉季斯心里那个喜色就是在念第一封电报的时候都有点掩饰不住。
“没什么可多商量的，莫斯科的苏俄中央委员会既然一致通过这个决议，那就是布尔什维克党的决定，作为我们来说就只有执行，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反正，苏俄红军不能因为这个分裂，布尔什维克党也不能因为这个而分裂！
就算分裂，北面是莫斯科中央、南边是顿河白卫军、东面是乌法联军，西面是乌克兰和德国人，察里津和南方面军能独树一帜么？以什么名义和理由说服察里津和南方面军的同志？这事情就是用脚指头想都不行！”
约瑟夫北上后察里津和南方面军事实上的主心骨、第十集团军司令伏罗希洛夫闷闷不乐的道。
“政委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瑟京转过脸来问两个集团军的政委克柳耶夫和柳比莫夫，政委们面面相觑，又各自看了看自己的司令员，最后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对中央的决议没有意见。
其实就像伏罗希洛夫说的那样，形势比人强，这会儿约瑟夫又不在，要他们跳出来对抗中央，还真既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特别是在主心骨伏罗希洛夫都表态接受中央决议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