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太子祁烨从暗格拎出一件锦袍看向夏明珠,将袍子丢在她的身上。

夏明珠现在衣着褴褛,头发有些蓬散,说不出的狼狈,心里不禁有点酸酸的。

她心中怪祁烨无情,竟然残忍地让马车拖着她走,恨不得将那袍子扔在地上。

可她上辈子久浸商场,完全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心中的激愤怒意瞬间转化为谨慎保守。

看她神色一阵精彩的变换之后,最终把袍子披在了身上。

祁烨睥睨她一眼,双目微眯,又缓缓从暗格里抽出一把短刃,拿在手里把玩。

夏明珠穿好衣服,悄悄看了一眼祁烨。

他手里拿着短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人的眼神冷冷,还红着眼。

好似下一秒,就会让手中的剑在他的手中成了一个饮血的东西。

夏明珠缩了缩肩膀,整个人不断往后退,“砰”的一声,撞在了车壁上。

见祁烨听到声响,偏头看向她。

夏明珠立刻朝他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殿下,误会,全是误会啊!”

“误会?”

祁烨冷嗤一声,“你是说,是孤冤枉了你?”

“哈……哈,这,这倒也没有……”

他拿刀盯着她的时候,就仿佛在考虑该从哪块皮肉入手。

夏明珠顿时闭了嘴,委屈巴巴地咬着粉唇,内心慌得一批。

当初数钱的时候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郁闷。

她以为他不会发现,起码不会这么快!

可事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大嘴巴子。

她合情合理怀疑,狗太子是不是在她身上按了窃听器。

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撞破了这事?

瞧她一副快吓哭的模样,祁烨决定到此为止,开始进入正题。

“画是哪来的?”

“我、我画的。”

“你~,荒唐!”

太子说完,伸出手指气冲冲地指着夏明珠,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骂好。

夏明珠撇着小嘴,“羞愧”的低下头。

【长这么帅,露点身材肿么了!】

【下次我要悄悄卖,卖它个百八十万,悄悄暴富,惊艳你们所有人。】

“你说什么?”

祁烨朝夏明珠直直瞪过来。

夏明珠立刻怂了,小脸一垮:“我错了,我错了。”

祁烨轻哼一声:“哼,孤瞧你胆子倒是挺肥!”

夏明珠连忙开口:“冤枉!冤枉啊!我胆子可小了……”

祁烨瞄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问:“京城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画孤?”

夏明珠顿时露出讨好的笑容:“谁叫殿下身材好呢。”

【再说除了你,我也没见过别人半裸的身子啊!】

听到夏明珠的回复,祁烨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你可真长本事了!这种事以后不许再做了,听到没有?”

“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夏明珠见状,立刻举起三根手指道:“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祁烨瞥了他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交代道:“将所有我的画作一一销毁。”

夏明珠点头应下:“好。”

“还有卖出去的那些,都赎回来,一起销毁。”

“……好。”

夏明珠顿觉牙疼。

她的银钱啊,还没捂热,就要还回去了。

亏懵了!!

祁烨看着她一脸肉疼得样子,勾了勾嘴角。

扬声唤了一声:“苍龙,送夏姑娘回护国公府!”

“是!”

……

……

夏清荷跟几个闺秀一起站在大门内。

她探头向外望了一眼,还不见夏明珠回来,心中不免焦急。

不应该啊!

她一早儿见着夏明珠鬼鬼祟祟出了门,定是跟那个侍卫去私会了。

怎么都这时辰了还不回来?

她可是特意请来了好几个嘴碎的闺秀,就想着带人一起抓夏明珠个现行。

可这眼看人都要走了,竟然还不见人影。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歪头,却正好瞥见一辆马车停在了护国公府府门的一侧。

虽然这次并不是太子的车驾,可驾车之人俨然就是上次那个侍卫。

夏清荷喜上眉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果然看到下一瞬,夏明珠从马车上下来。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男子的衣袍。

鬼知道他们在马车里,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另一边。

夏明珠在苍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可她还没站稳,就被突然冲过来的一群闺秀团团围住。

“姐姐,你怎么又跟这个卑贱的侍卫在一起?”

夏清荷冲在最前面,她看着夏明珠的眼神里满是怒其不争。

她拔高了语气,笃定了夏明珠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准没干好事。

“妹妹上次不是提醒过你了吗?”

“你跟他……姐姐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

“竟然这般按捺不住,跑去找他,还、还这幅样子回来……”

夏清荷话说的诚恳,却三言两句,硬是将一个私通的罪名套在了夏明珠头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站在她身后的众家闺秀顿时炸了窝:

“这……难道夏大小姐真的跟侍卫……”

“难说,你看她身上还披着男人的衣裳。”

“是啊,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没有分寸,说不定两人真有什么。”

“不要脸……”

听着这些议论声,夏清荷得意地勾起红唇。

夏明珠,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苍龙也被众家闺秀堵在了马车前,急得脑门上都有了冷汗。

他连连解释:“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奉命送夏姑娘回府而已。”

而夏明珠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呼啦啦一大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原来是栽赃啊?

幸好!

只要不是探到了她偷卖太子裸画的事情,一切都好应付。

她冷笑一声,“夏清荷,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趁早说清楚,遮遮掩掩的,是要骗人吗?”

【我的好妹妹啊,你可真是半分不肯消停?】

【我都要怀疑了?到底咱俩谁是恶毒女配呀?】

【怎么感觉我穿过来之后,整个世界都疯批了!】

“姐姐真要我把话说明白?”

夏清荷心中气闷。

明明是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凭什么她把骗子的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姐姐,你说实话,你跟这侍卫,是不是鬼混去了?!”

夏清荷认定她是去与人私通,声音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