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造反的人不是督主,另有其人罢了。”陆瑾瑜欣赏够了众人惊愕的神情,才慢悠悠补了后半句话。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忍耐住了上前去揍陆瑾瑜的念头,咬牙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瑾瑜慢慢啜了口茶,这才淡淡开口:“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皇上心血**,想要废个太子罢了。”
废太子?不是什么大事?
老夫人稳了稳发抖的手掌,只觉着自己这几日做的事有些可笑。
这些带着女眷来广安寺上香祈福的人有不少人的想法与老夫人相当,都想要自己家的女儿入太子的眼。
只是这些人辛辛苦苦了半个月,却发现努力的对象,太子即将要被皇帝废了。
可笑,太可笑了。
老夫人闭眼,深吸一口气,复而又睁开眼:“那你方才所说,造反一事,是怎么回事?”
陆瑾瑜摊手:“皇上想废太子的消息传了出去,有手中有兵权的皇子们也是蠢蠢欲动,其中有脑子不清楚的想要借此造反也很合理吧。”
老夫人:“......”
众人:“......”
皇子想要造反合理吗?这很不合理!
如今陆瑾瑜这散漫的态度却让老夫人有些牙痒痒,但还是眼前局势更令人担心。
皇帝要废太子,有皇子要造反,京城马上要有大事发生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如今局势不明,今日便收拾东西回京,不得耽误。”老夫人很快下了决断。
言罢,她视线看向一旁淡然喝茶的陆瑾瑜,只觉着眼前的五娘已经与他们格格不入了。
不,严格来说,自从她与九千岁的婚事定下以后,眼前的五娘便与从前不一样了。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总觉心底油然而生一股阴森之感。
她越看眼前这张温柔淡然的脸,便越觉着吓人,心底也乱了起来。
五娘,莫非是被鬼上身了?
“陆小施主,住持有请。”一小僧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向陆瑾瑜。
陆瑾瑜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什么废太子,有皇子造反这些事,在陆瑾瑜心底都不算什么,但那位名叫释空的和尚,却让陆瑾瑜的心提了一提。
老夫人一直在盯着陆瑾瑜,觉察到她面色异样,老夫人愈发确定了心中猜测。
是了,是了!
若不是被鬼上身了,这丫头怎会变得如此奇怪?
若不是被鬼上身了,她的为人处世怎会与从前大不相同?
若不是被鬼上身了,她听到住持的名字,为什么会蹙起眉头如此担忧?
老夫人只觉着自己发现了真相,心底都是一个咯噔,看向陆瑾瑜时眼神都小心了几分。
“祖母。”陆瑾瑜向老夫人告罪了一声,这才跟着小僧出了门。
看着陆瑾瑜出门的身影,直至脚步消失以后。
“玉如。”老夫人忽然转头,唤了二夫人的名字:“我记得,你从前认识一个道法不错的道士?”
二夫人一愣,老夫人不是信佛吗,如今怎的问起道士来了?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啊,是。”
“你去请他到府上,我要做一场法事!”老夫人沉声开口。
二夫人:“???府上,府上没有什么邪门的事儿啊。”
“有,不过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莫要多问,要你去请便去请。”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士要请,法师也要请......”
老夫人低声喃喃几句。
释空法师屡次呼唤五娘,莫非是发现了她身上的邪异之处?
老夫人如此想着,心中愈发紧张起来。
“五娘身边的那个丫头,是叫做,青竹?”老夫人又问。
二夫人愣愣点头:“好像是的,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将青竹叫来,我有话要问她。”老夫人目光犀利。
这厢陆瑾瑜还不知道老夫人心中所想,她被小僧带到了一处禅院,与上回四处隐藏着机关杀阵的院落不同,这处院落便只是普通的禅房,符合一个寺庙住持的身份。
僧人将她送到地方,便转身离开,院中只剩释空与陆瑾瑜二人。
“施主,今日庭施主不在,老衲想再问施主一遍。”释空沉声开口:“你如今过得好吗,若是可以,你愿意留在此方世界吗。”
这回的问话比上一回更加清晰。
陆瑾瑜眉头也皱了起来。
“礼尚往来,住持问我问题,那至少,也要先解答我心中的疑问。”陆瑾瑜微叹了口气:“住持是知道,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释空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那,我穿越一事,与住持有关?”
释空眉头微蹙:“穿越.....哦,老衲明白了。”
他知晓一切,此刻联系一番,便也明白了这个词的大致意思,释空再一次微微点头。
“那,我穿越之事,和庭覆有关吗,是因为他......”
这一回释空并未给陆瑾瑜回答,他只是叹了口气:“我与庭施主有约定,若他不愿说,我便也要谨守秘密。”
她就知道!!!
“陆施主所言...穿越一事,确实与老衲有关,因而老衲便格外在意施主如今的处境,若施主因此蒙受了不该承受的灾殃,便是老衲之过了。”释空低声道了句佛号,眼中全是悲悯。
陆瑾瑜眉头微蹙:“可我已经死了......”
“此事老衲自然知晓,我知施主对此疑惑,所以,也请施主细想一番,究竟需要何等代价,才能承担得起的死而复生,转世重活的因果呢。”
陆瑾瑜心下一沉。
这话的意思是,庭覆是付出了代价,才......
“施主,若是想将一切回到正轨,便可来寻老衲。”释空言罢,便转身进了内室,不再言语。
释空说了一堆话,陆瑾瑜如今仔细思索了片刻,又觉着他什么都没说。
出家人倒是真的信守诺言,答应了庭覆什么都不说,他还真就什么都不说。
陆瑾瑜根本从他口中打探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报。
心中有些烦闷,释空方才所言代价,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