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一下车,江景初心里松了口气,面朝温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韩羡刚打电话过来,说昨晚跟周甜甜吵架,她一气之下,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现在急得像个疯子,问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她。”

秦婳闻言,心里一惊,

“他们马上就办婚礼了,现在吵什么架!”

又急忙拿出手机给周甜甜打电话,结果电话显示关机。

秦婳一时有些无措,脑袋里搜寻了一下周甜甜最爱去的地方,对江景初说道,

“走吧,我也不确定她在哪里,只能先找找看。”

江景初“嗯”了一声,眼神看向温礼,示意他已经赢了。

温礼清俊的身形动了动,走向秦婳。

“发生什么事了?”

秦婳焦急中透着歉然,

“对不起啊温礼,今天可能陪你看不了音乐会了。周甜甜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去找她。”

温礼知道周甜甜是秦婳最好的朋友,镜片后的眸光微闪,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江景初在一旁嗤笑一声,嘲讽之意尽显。

“这是北城,不是英国。”

言下之意,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说罢,一把拉住秦婳的手,直接带回了车上。

隔着挡风玻璃,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对接,一个满眼鄙夷,一个强自镇定。

江景初挑衅地冲他勾了勾唇,方向盘一摆,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温礼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良久,终于转身上车。

……

秦婳带着江景初辗转找了好几个周甜甜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周甜甜的人,心里不免更加焦急。

江景初安慰她。

“先去跟韩羡汇合吧,问问看到底什么情况。”

结果,碰面了听韩羡一说,才知道,这事儿还真有点严重。

昨晚韩羡在上野喝酒,喝高了,被一个女人趁机占了点便宜,好巧不巧,周甜甜过来逮人,撞了个正着。

两人当时就吵了很大一架,周甜甜一怒之下跑了,韩羡以为她回家了,不想回去之后再跟她接着吵,就宿在了上野,哪知道今天早上回家,才听家里阿姨说,昨晚周甜甜根本没回去过。

韩羡这才着急,四处找她,实在找不到了才跟江景初打电话。

秦婳心里有气,

“别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自己要洁身自爱,别人想往上贴也没有机会。”

韩羡心里也委屈。

“我那还不是被她给气的,自打她公司里来了一个新总监,每天回家跟我面前就是总监长,总监短的。

之前好几次我看见她那总监送她回小区,都忍了。谁知昨天更过分,跟我吃着吃着饭,那总监一个电话过来,抛下我就跟人去了!”

秦婳一听就知道又是男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周甜甜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从跟你在一起,一颗心就扑你身上,什么时候眼里有过其他男人?”

“那是你没看到她跟那破总监在一块时的样子,笑得嘴角都咧耳后根了。”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江景初听不下去,

“我刚刚已经让高斐去查周甜甜的信息了,估计马上就有结果。”

韩羡靠了一声,叉腰叹了口气,

“真是急糊涂了,我他妈之前怎么没早想到这个!”

高斐的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说周甜甜昨晚在上野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今早退房后,买了回南城的机票,现在人已经到明溪镇了。

韩羡听完登时愣了,他跟周甜甜吵吵闹闹这么多年,每次哄一哄,差不多第二天就好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往娘家躲。

看来这回是真气着了,韩羡心里有点没底,

“秦婳,嫂子!周甜甜最听你的,要不你受点累,跟我回趟明溪镇,帮我劝一劝她?”

秦婳回国后,还一次都没回过明溪山,本打算等伊伊回来后,带着她一起回去的,现在看来只能提前了。

叹了口气,

“还说什么,走吧。”

秦婳说着就要上韩羡的车,江景初一把拉住她,

“一起去。”

秦婳挑眉,

“你去干什么?”

江景初语气漫不经心。

“怎么,明溪镇是你一个人的,我不能去?”

见秦婳盯着他,江景初“啧”了一声。

“奶奶去世这么久,我都还没回去祭拜过,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韩羡见状也跟着搭腔。

“对对对,等我把甜甜接上,咱们一起去祭拜她老人家。”

话都说这份上了,秦婳也没好再拦着。

三人连夜赶飞机回了南城。

凌晨两点下的飞机,到地方后,有专人在那里等候,一路开着车,送他们去了明溪镇。

中途温礼给秦婳发过一条信息,问她周甜甜的事怎么样了。

秦婳大致说了一下经过,没等她多说,温礼就直接给她批了两天假,让她安心解决好再回公司。

秦婳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夜色,心里有些酸胀,回想起之前她跟江景初离开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神情,就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江景初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以为是近乡情怯,想起了她的奶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婳顺势看了江景初一眼,

“江景初。”

“嗯?”

“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你以后能不能别再针对温礼了?”

江景初握着秦婳肩头的手一紧,清澈的眸子里浮现一丝轻嘲。

“行啊。”

秦婳眼睛一亮,偏头看他,

“真的?”

江景初面孔冷硬,回视她,目光幽深。

“除非他永远在你面前消失。”

秦婳薄唇紧抿,有种被他戏弄的恼怒。

副驾驶的韩羡听不下去,不再装睡。

“嫂子,不是我说,姓温的就一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景哥对姓温的已经够仁慈了,当初要不是有景哥,他至今还是…”

“韩羡!”

江景初皱眉,厉声打断他,

“闭嘴,睡你的觉。”

韩羡动了动嘴巴,看了眼内后视镜里江景初难看的脸色,还是住了嘴。

倒是秦婳,话听一半,糊里糊涂。

“没事儿,你让韩羡说完,温礼究竟受了你什么恩惠,他怎么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了?”

江景初抻了抻憋屈了一晚上的大长腿,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没什么,韩羡胡说八道。”

秦婳觉得奇奇怪怪的,还要再问,江景初眼睛已经阖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秦婳只好闭了嘴,重新将目光转向车窗外。

三人到达明溪镇时,天还没亮。

高斐提前安排好了几人住宿的地方,一共三间房,稍作休息,等天亮了,再去周甜甜家找她。

秦婳奔波了半夜,人有些疲乏,去浴室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就躺到了**。

刚要眯着,房间门被敲响,秦婳皱眉,翻了个身,不想搭理。

紧接着,枕边的手机又响了,秦婳看了眼来电显示,

“干嘛?”

江景初低哑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两个字,言简意赅。

“开门。”

秦婳“啧”了声,起身趿拉着拖鞋把门拉开,

“有什么事待会儿不能说?我很困。”

江景初拎着一个手提袋,从不大的门缝挤进来。

“不是没带换洗衣物嘛,给你送过来。”

秦婳没想到江景初那么细心。

她都是刚才洗澡才想起来忘了带衣服,洗完澡后就把衣服顺道洗了,挂在空调口上,打算待会儿继续穿的。

“谢啦,衣服放在这里,你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吧。”

秦婳打着呵欠就要送客。

江景初也不理她,径直走到卧室,往**一躺。

“昨晚跟你在影音室,我一整晚睡得都没醒过,想再试试,是不是挨着你睡,睡眠质量更好。”

秦婳打完呵欠,眼中还蕴含着水光,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景初。

“你是说要在我**睡?开什么玩笑。”

江景初两手向上举起,垫在后脑勺上,眼睛闭上,一副累极的模样。

“没跟你开玩笑,放心,真的就只是单纯的睡觉,昨天上了一整天班,晚上又熬了一整夜,好困。”

秦婳无语,说得好像谁不困似的。

看了眼时间,离天亮就一两个小时了,也懒得跟他计较,找了个床边边的位置,郁闷地躺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