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容,祝非晚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
苏炎低下头,手指轻柔地滑过祝非晚的手指:“晚晚,抱歉,刚刚让你受委屈了。”
祝非晚抿紧嘴唇,没有言语。
苏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这老好人的性子,确实该改改了。但你要相信我,对陆丽丽,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
祝非晚依旧沉默,试图抽出被握着的手。
苏炎却将她搂得更紧,拥入怀中:“晚晚,原谅我,好吗?”
“哎呀呀,羞羞哦。”
糖糖突然回头,发现了这温馨却不适宜儿童观看的一幕,调皮地起哄起来。
果果和团团也随之转头,见二哥捂上了眼睛,团团也模仿起来,小手捂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附和:“羞羞羞哦。”
祝非晚被这两个小家伙逗乐了,却又无奈,连忙推开粘人的苏炎:“别闹了,孩子们还在呢。”
“那我这样,你不生气了吧?”苏炎不死心,再次追问。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祝非晚匆匆应答,将他推开。
苏炎乘势又拥了她一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怀抱。
放开祝非晚后,他来到团团身边,轻声询问:“团团累了吗?要不要苏爸爸抱抱?”
“不累,团团可以自己走。”小团团倔强地回答。
“好吧,那苏爸爸牵着你的小手一起走。”
......
一番疯狂的游玩后,两个大人与三个小孩疲惫却满足地回到小木屋。
尽管身体疲惫,但心中却被幸福填满。
团团已甜甜地在苏炎肩头沉入梦乡。
小木屋内部陈设简洁,一间卧室搭配着一个小客厅,两张床错落有致。
“阿炎,你和果果、糖糖睡大床吧,我和团团就挤小床。”祝非晚提议道。
“要不换一下?我们三个大男人睡小床,正好锻炼一下适应能力,你说呢?”
苏炎望着果果和糖糖,征求他们的意见。
正当两个小家伙满脸期待,正要争先恐后地表达自己对今晚“床位分配”的独到见解时,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那旋律来自祝非晚的手机,是陆怀瑾的来电。
那个在她手机通讯录里仅存的,尚未被拉黑的号码。
祝非晚的眉头轻轻蹙起。
她下意识地按下拒绝键。
“好了,我和团团睡小床,大家就别再争论了,晚安。”
……
这夜,虽然名义上是祝非晚和苏炎的首次共处一室。
但在这个小小空间里,除了他们,还有三个孩子。
苏炎躺在**,几乎整晚未曾合眼。
他侧卧着,目光温柔且专注地凝视着祝非晚宁静安详的睡颜。
昏黄的壁灯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辉。
正当苏炎感受到一丝困意,准备熄灭灯光。
一束突如其来的光亮突然划破了暗淡,那是祝非晚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
祝非晚在睡梦的边缘恍惚接听了电话,声音里还残留着梦的慵懒与沙哑。
“喂?”
电话那头是徐丽丽,声音里满是焦急与迫切:“晚晚,陆老先生的情况突然恶化,可能……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你能来医院看看吗?”
这句话让她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在脑中轰然炸响。
她猛然坐起,动作之大,惊扰了身旁浅眠的团团。小家伙迷糊地睁开双眼,满是不解,但看到妈妈在身边,便安心地将小脸蛋依偎进她的怀中。
祝非晚沉默了好一会,喉间涌上一股酸楚,声音干涩地回应:“好的,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她的眼眶已经泛红。
她迅速抱起团团,向苏炎的方向走去。
苏炎见状,也是立刻紧张地坐起来,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非晚简短而坚决地回答:“爷爷病危,我得去医院,孩子们也得带上。”
苏炎二话不说,立刻起身穿鞋,抓起外套,同时轻手轻脚地唤醒了另外两个小宝贝——果果和糖糖。
……
回程的路途,蜿蜒的山路沉浸在一片浓重的夜色之中。
车窗外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车内,气氛异常沉重,团团再次在妈妈的肩头找到了安慰,沉沉睡去。
而果果和糖糖则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
他们隐约懂得,如果太爷爷真的走了,妈妈会是多么的难过。
另一边,卡罗林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灯火通明,陆老太爷被紧急送往这里,生死未卜。
监护室外只有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忙碌进出。
亲人只能在外焦急等待,无计可施。
医院走廊上站满了人,人群密集且安静,因消息管控严格,现场除了陆家成员和少数至亲外,再无他人。
陆老太爷的病情危殆关乎整个家族的未来与走向。
陆家虽在陆怀瑾的带领下越来越好,但家族内部依旧存在严重的代沟与观念冲突。
老一辈的保守派对于年轻一代的改革举措心存抵触,而陆老太爷一直是支持陆怀瑾变革的重要力量。
一旦他离世,陆家内部的权力平衡极有可能被打破。
多年来,陆怀瑾致力于削弱公司内的保守势力,但其中不乏与爷爷并肩作战多年的老臣,缺乏足够的理由,想要彻底清除他们绝非易事。
走廊上的每一张面孔,除了担忧老人的安危,更多的是忧虑未来的不确定性,陆怀瑾为陆家的稳定所做的努力能否继续,无人知晓。
当祝非晚一行人匆匆赶来,所有目光不自觉地聚焦于这个并不熟悉的身影。
家族中许多人或许不认识祝非晚,但那几个孩子,特别是团团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陆怀瑾,引来了诸多侧目与低语。
苏炎主动找到主治医生,请求探视。
得益于祝非晚的医生身份,他们得到了特别许可。
“只要你征得家人的同意,没问题。”医生说道。
祝非晚毫不犹豫地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他的家人!”
然而话音刚落,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心中五味杂陈。
她已经不是名正言顺的陆家孙媳。
望着监护室内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老人,祝非晚的泪水几近决堤。
她紧紧拉住孩子们,决定去寻找那个关键的人。
“陆怀瑾,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