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清晰,逻辑严谨。

“这么说,你们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犯罪吗?”

她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哎哟——疼疼疼——”耀哥面如土色,痛苦的呼喊划破了夜空。

疼痛使他站立不稳,五官因痛苦而扭曲,显得极为狰狞。

旁边的女子见状,急忙上前:“我们可没抢劫你,分明是你先动手的吧?”

“这并非暴力,而是正当防卫。”

祝非晚从容不迫,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

女子哑口无言,只能拼尽全力试图挣脱祝非晚的手。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祝非晚淡然一笑,松开了手。

耀哥挽起袖子,只见手腕上留下了一圈触目惊心的淤青。

身旁的女子见状,吓得花容失色。

“耀哥,我们撤吧。”

女子催促道。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耀哥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再有丝毫造次。

这一次,祝非晚没有笑,神情认真且自信:“略懂一些法律,确切地说,我是一名律师。”

“祝杰的律师?这下麻烦了!”

耀哥面色一变。

“快走快走!”

小混混们如同惊弓之鸟,纷纷逃离现场,生怕与祝杰的律师产生任何瓜葛。

“这些律师真不是吃素的,总能找到机会对付我们!”

逃跑之余,他们还不忘抱怨。

“耀哥,我们刚才全说了……会被告上法庭吗……”小弟们担忧不已。

耀哥揉着自己的手腕,眉头紧皱,显然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北城里居然有这么标致的律师?天啊,人长得好看不说,力气也不小。”

他的语气里既有惊讶也有几分不甘。

“耀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旁边的小弟提醒道。

“录音只是辅助,她找不到实质证据,又能拿我们怎么办?再说,俱乐部的监控录像,你们不是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他试图用这些话来安抚自己和小弟们的情绪。

“说得对,那律师还能把删掉的视频还原不成?哼。”

他们相互安慰,似乎暂时放松了下来。

一番谈笑间,大家的心情似乎都舒畅了不少,于是便大摇大摆地消失在街头巷尾。

……

祝非晚迈步走进派出所的大门,直接前往会议室。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向负责此案的张警官展示了自己的电子工作证。

“警官您好,我是mc律所的律师,这是我的执业证书,还有这是我获得的律师资格证。”

她的介绍简洁明了,却分量十足。

仅仅这几句话,就让经验丰富的张警官愣住了。

Mc律所在M国是顶级中的顶级,享誉全球,处理的案件涉及跨国巨头,金额动辄数百亿、数千亿,律师们的报酬更是百万、千万计。

这样背景的律师,居然会出现在处理祝杰这类小案件的现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祝律师,请坐。”

张警官恢复了职业的礼貌,邀请祝非晚就座。

祝非晚没有丝毫废话,径直切入核心,向面前的张警官探询起关于祝杰案件的具体情况。

“目前而言,我们已掌握确凿的物证与关键的人证,无可争议地证明了祝杰藏匿的事实。至于他是否涉及贩毒,这仍需我们警方深入调查,挖掘更多线索。”

张警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眼神却坚定。

“祝律师,我得坦诚相告,这个案件你最好慎重考虑接手,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对祝杰的定罪几乎已成定局,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祝非晚微微点头,回应简洁明了。

“多谢张警官的提醒。”

……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一眼便望见街边人行道上,父母的身影格外显眼。

父亲口中叼着即将燃尽的烟,一脸愁云。

而母亲则蜷缩在地,双手环抱于头。

见到祝非晚走来,父亲急忙掐熄了手中的烟蒂,快步向前迎接,脸上的焦虑与期望交织在一起。

“晚晚啊,你弟弟那边怎样了?情况如何?”

祝非晚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

“祝杰的情况呢?还有没有转机?”

“我并不喜欢‘晚晚’这个名字。”

祝非晚语调平淡,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父亲恍然大悟,自责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是我的疏忽,云染,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母亲拭去眼角的泪珠,缓缓站起身,也向祝非晚靠近。

“证据链完整,祝杰被判刑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祝非晚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却也难掩内心的波动。

“要判多少年?”

父母虽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最低限度,十年。”

祝非晚的话语令气氛更显沉重。

母亲一听,情绪顿时失控,紧紧抓住祝非晚的手。

“云染,你不是说要帮他找律师吗?难道不能为……为你弟弟减轻些惩罚吗?他在里面关上那么多年,这一辈子岂不是全毁了?等他出来,我们都老了,你又说要和我们划清界限,到时候我们还能依靠谁呢?”

说到最后,母亲的嗓音颤抖。

祝非晚侧目一瞥,神色复杂。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云染,若你救不了你弟弟,你爸和我决不会同意和你断绝关系的……”

母亲低垂着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对于母亲的这番表现,祝非晚心中早已有所预料。

原计划中,她甚至考虑过作为祝杰的辩护律师,尽力为其争取减少一二年的刑期。

然而,在得知他是被人陷害之后,她的想法发生了转变。

她认为,如果不让祝杰从这次事件中汲取足够的教训,未来只怕他会变得更加恶劣,一错再错。

加上眼前生母那副自私且丑陋的嘴脸,彻底浇灭了她想要伸出援手的意愿。

“也罢,正巧我想体验一番身为不孝女的滋味。”

回忆往昔,作为那个永远顺从的女儿,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除了家庭给予的伤害与痛苦,别无他物。

于是,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父母,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辆,发动引擎,车辆飞驰而去。

望着女儿决绝离去的背影,父母二人相顾无言。

“要是早些明白,当初就应该对晚晚好一些。”

“这还不是因为你重男轻女!”

“现在倒怪起我来了?祝隆,你得讲点良心,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的偏执!”

“说这些有什么用?祝家已经完了,儿子又不争气,现在只能依靠晚晚了。”

“那你就去讨好晚晚吧!”

……

通过后视镜,祝非晚瞥见父母正在激烈争吵。

她轻轻按揉太阳穴,脚下一踩,油门全开,汽车如箭一般飞奔。

此时,手机响起,显示的号码虽未备注,但尾号熟悉异常。

她没有接听,直接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一个陌生号码打入。

“喂?”

她有些不耐烦地接起。

“终于愿意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