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在她一旁,乖乖撑伞,听见她询问,温声回道,“公主,此人是万太师,万贵妃的哥哥。”

顾喜乐眯眼,仔细看了又看,确信自己看到了那人满身黑线。

这东西,怎么出现在这里?

而这万太师,不就是画本中的超级卖国贼嘛!

看来,他背后的势力,有点子东西。

不过顾喜乐并没放在心上,转头甜甜道。

“喔……

国师声音,好好听呀。

国师哥哥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吗?”

“公主别闹,这是大不敬。”

国师看向小绿的方向,他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极有可能是皇上的死侍,于是故意装得温和又谦逊。

顾喜乐也不恼,很快被一只蓝色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

在魔界,她可从来没见过如此优雅又美丽的小动物。

她双眼冒星地跟着它跑了起来,这边扑一下,那边扑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间,跑得偏僻了些。

“来,学声狗叫,就给你。”

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来。

听着有些尖细,像是太监的声音。

顾喜乐觉得好奇,就轻声走了过去,探出脑袋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跪着的,竟然是她的便宜大哥,顾行止。

他穿着上好的绸缎,头发却乱七八糟,沾着灰土,白俊的脸蛋上显着巴掌的红痕。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三个矮个太监,呲着一口黄牙,捏着他的下巴,各种辱骂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

“怎么,主人,这次换个地点,就不愿给我们学狗叫了。”

“真是贱呀,主人就喜欢挨巴掌,是不是。”

“一个残废加傻子,那是比狗都不如,让主人你学狗叫,都侮辱狗了。”

眼见那太监的巴掌又要落到顾行止脸上,顾喜乐赶忙出声制止。

“住手,你们这些刁奴。”

她跳了出来,挡在了顾行止身前。

“呕,好骚呀!”

只是靠近一点点,她就被太监们身上的味道,熏得恶心想吐。

三个太监见她单身一人,互相一视,便打起了坏主意。

“这是,公主?”

“什么公主,一个傻子罢了。”

“她来得刚好,一个傻子不好玩,这两个傻子在一起,那就好玩多了。

而且,我手里还有些……”

话没说完,他们三人就被踢飞了出去。

一阵哀嚎声响起。

小绿冷着脸,没说话,三下五除二就把倒地三人绑好。

看见国师也从假山后缓缓走出,三人才开始害怕,张口就想狡辩。

“国师大人,你听我说……”

但话没说出口,就被小绿拿着破布,堵了回去。

【这便宜大哥,是傻子,还是残废,真惨。】

顾喜乐蹲下,仔细看了看他,双眼无神,全是死寂,确实是傻子了。

她伸手去,扶起顾行止,顺便把脉。

【唉,这便宜大哥,脉象,正常呀?!

不像是傻子,或者残疾,难道,是我把错脉了。】

顾行止没想到,自己伪装多年,竟然会被自己的小妹所识破。

他赶忙抽回手腕。

这小妹通药理?

难道这么多年来,她也是在扮猪吃老虎吗?

看了看小绿和国师,他们没什么反应,难道,只有他可以听见小妹的心声?

还是说,他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大哥,这三人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顾喜乐指着地上三人,温柔询问着。

顾行止,愣了几瞬,然后乖乖点头,眼神装满恐惧,“他们,暗处,打我,骂我,疼。”

他脸上还肿得老高,脖子上还有未消退的红痕,撩起袖子,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新的旧的,交错纵横,那淡漠死寂的眼神,看得顾喜乐心疼不已。

她在顾行止身上,看到了自己幼年时的影子。

委曲求全,无依无靠。

不过,哥哥,以后,这样的场景,不会再发生了。

“小绿,把这三人,放干血,剁碎,埋到我们的花园里。”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得不像话,不像傻子,倒像是个冷静的疯子。

国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掐指一算,但并没有什么异常。

眼前人,确实就是公主。

可是,又不像是公主。

小绿微微点头,她早就习惯了顾喜乐那种奇奇怪怪的要求。

倒是顾行止,惊讶地挑着眉头。

他虽然不受宠,但多少也知道,这个受宠的小妹,性格纯良,娇憨可爱。

但现在看来,不止如此。

“大哥,要来一起帮忙吗?”

顾喜乐递过来一把匕首,笑得眉眼弯弯。

顾行止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了匕首。

小姑娘家,嘴上逞强,杀人见血,到底会害怕些。

他还在考虑,怎么下刀,不会吓到小妹。

哪知下一瞬,顾喜乐就拿着匕首,在那太监惊恐的尖叫声中,割了他的喉。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还有些娴熟。

注意到顾行止看了过来,她还回了个甜甜的笑容。

【哥哥真是善良,曾经这般欺负他的人,竟然也心软得下不了手。】

被说善良,顾行止有些无奈。

他这些年,为了生存,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

“喜乐,饿了。”

他羞涩地捂着肚子,希望转移话题。

顾喜乐闻言,果然收起匕首。

她看着地上的一尸两命,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小绿,你安排好这些刁奴。

我先带哥哥去用膳。”

国师依旧撑伞,待在顾喜乐身侧。

顾行止有些疑惑,“乐乐,国师,干什么?”

“哦,父皇把他给我了。”

顾喜乐说得漫不经心,顾行止心中又是一惊。

那老头对这国师是多么信任,他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就是他的一句灾星克母,将顾行止从天之骄子,打入泥潭。

从三岁起,他失了母亲的庇佑,十岁,因为国师,他又失了父亲的护佑。

他的悲剧,从此开始。

“作为男宠。”

顾喜乐觉得说得不准确,就又补了一句。

国师闻言,脸色瞬间铁青,仿佛成为别人男宠,是一件很羞耻难堪的事情。

顾行止都被逗笑了。

哈?

男宠!

陆今安你也有今天。

“乐乐,男宠,是什么呀?

也是一种宠物吗?

人怎么可以是宠物呐?”

顾行止明知故问,气得国师后槽牙都要咬碎。

“乐乐,国师男宠他怎么不走了,是生气了吗?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顾喜乐回想了一下,认真道,“哥哥,没有呀,你说的都是事实。

可能国师肾虚,走不动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