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哧一声,门被推开了,来的人火急火燎,大声喊着哥哥。

顾行止抬头一看,正是小妹顾喜乐,和她的婢女。

只是,她怎么把自己搞这么脏。

仿佛刚刚在灰堆里滚了一圈似的。

“喜乐,你来了。”

顾行止想要露出一抹微笑,但却是笑比哭难看。

顾喜乐知道他的悲伤,那种断腿之疼,钻心蚀骨,只有经历过得人,才能明白,到底有多痛苦。

她坐在床边,霸道开口,“哥哥张嘴。”

顾行止不明所以,想问点什么。

但嘴一张,顾喜乐就把一堆的复原丹,喂给了他。

他问题还未问,就知道了答案。

嘴里的丹药味道微苦,草药味甚浓,一下子不好吞咽。

他微微抬头,就发现,小绿一手拿壶,一手拿杯,站在一旁,等着喂他。

一杯清水,丹药下肚,不等他说话,他便感觉肚子里一阵灼热,身体里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

“喜,喜乐……”

他颤抖着,屈身缩在**,话都说不完整。

顾喜乐见他满脸通红,突然意识到,大哥只是个凡人,她这一把,量有点太多了。

大哥,似乎快要爆体而亡了。

她被这事实吓了一跳,赶忙握住顾行止的手腕,给他输送魔力疏导。

小绿不声不响地到门外去护法。

忙活了快两个时辰,顾喜乐才解决了这一危机。

屋内,顾行止在**安静地睡着,脸色红润了许多。

屋外,顾喜乐快累成了狗。

“小绿,小绿……”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小绿听到动静,立马出现。

然后,就被公主一把抱住。

小绿僵着身体,不知所措。

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竟听见了浅浅的鼾声。

她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公主竟然睡着了。

看来,她今天真是累坏了。

小绿公主抱起顾喜乐,缓缓地走向她的寝宫,生怕动作大一点,吵醒了她。

路上的仆人,也都很识趣,禁闭嘴巴,只行礼,不说话。

但偏偏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令他讨厌的陆今安。

他一身白衣,松松垮垮的,头发半披半束,慵懒又随意,甚至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小绿闻不出是什么香,但打心底里觉得讨厌。

偏偏这人还不长眼,非要挑衅道,“辛苦小绿姑娘了。

公主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甚至还要伸手来抢。

他这模样,内心想的什么,小绿自然清楚。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他昨天还是抗拒的,怎么今天,就如此,迫切!

小绿躲开他的手,不自主地抱的更紧,看到公主没被他吵醒,他才松了口气。

轻轻地把顾喜乐放在**,盖好被子,她这才又看向陆今安。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

狐媚子依在门口,笑的猖狂,“小绿姑娘,快请吧,下面的事情,就不由你操心了。”

小绿面无表情地朝他走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战,谁也不让谁。

就在小绿即将走出去时,她一个猛劲,便将陆今安一同带了出来,摔在地上。

陆今安懵了神,公主喜欢他,所以,他确信没人会伤他。

但,这小绿姑娘,似乎是个意外。

他被拖进柴房时,身上已经多次擦伤,但小绿根本不在乎。

他用麻绳,把陆今安死死捆住,疼的他龇牙咧嘴。

好半天,他才缓了过来,看着眼神冷冷的小绿,他怒斥道,“小绿姑娘,我是公主的男宠,也算是你半个主子。

你这样,算不算以下犯上?”

小绿没有回答,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陆今安被看的内心直发憷,硬着头皮解释道,“小绿姑娘,你这是故意刁难我吗?

昨天,你交代我好好服侍主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今天,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又如此吓我。

到底是要我怎么办是好?”

小绿:“昨天晚上,你和公主做了什么?”

陆今安也冷静了下来,即使身处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他大脑还是在飞速运转,原来,是在意公主呀!

他故意羞红脸,心虚地说着,“没做什么。”

小绿见状,立马黑了脸,眼中杀意四射。

“真没什么?”

陆今安被废了武功,自知不敌,只好先安抚。

“嗯。

我们,真没做什么。”

小绿不知他话的真假,表面冷静地走出了柴房,心中有些烦躁。

本想直接杀了那人,那人性格狡诈,极擅长算计,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但又担心公主被他蛊惑,舍不得他,自己再做出点什么傻事。

他清楚自己的职责,是替公主扫除潜在的危险,保护她的安全。

而不是制造危险。

第二天一早,果然,公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陆今安。

“小绿,国师人呐?”

小绿:“我去叫他。”

陆今安一大早就被找,心中正暗自窃喜,准备告状时。

顾喜乐开口就是问责,“国师大人,你昨天戏弄我的事,该当如何?”

陆今安心中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想过这种。

他手腕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对了。

“嗯?

主人昨天晚上,不是安排小绿罚我关柴房了吗?

你看,手上的捆痕,还在的呐!”

说着,他便轻缓地掀起袖口,露出了青紫的手腕。

抬头看向顾喜乐时,本就无神的眼眸,盛满无措和委屈,更是惹人怜惜。

啊?

顾喜乐愣了一瞬,看着站在一旁,低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小绿,觉得他好像更委屈点。

而国师现在,就像是画本子里,栽赃陷害的绿茶反派。

哪怕他证据确凿,顾喜乐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小绿。

“喔?

那国师大人不妨讲一讲,为什么小绿不关别人,光关你呐?”

陆今安作为受害者,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凭什么?

“公主的意思是,我被关柴房,而别人没被关柴房,所以,是我自己的问题,是吗?”

国师的语气也冷了下来,甚至还变了称呼,表示疏离。

但顾喜乐明显没意识到,她说,“有这种可能性。”

“难道,不能是小绿姑娘对我有意见,所以格外针对我吗?”

顾喜乐想了想,“也有可能。”

国师都快要气坏了,她这是什么态度。

顾喜乐甚至还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她懒懒道,“所以,国师大人,你昨天戏弄我的事,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