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访客来临

“张仲谦的日记中写的很清楚了,两年前他委托的一位侦探,经过十余年不间断的努力寻觅,终于得到了虹的消息。很可借的是,带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虹已去世多年了。以前找不到虹的原因,是因为她隐姓埋名,一个人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以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生活的很是艰辛。更惨的是,她出走时已经有了身孕,这样的苦日子怎么过得下去?所以在孩子还小时,她终于选择了上吊自杀这条不归路。而且,那个年幼的孩子,也碾转流落在外,完全没了信息。”

“虹去世了,年幼的孩子流落在外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这样的打击让本来就较为沉默内敛的张仲谦如何受得了?按照他日记中的说法,那时他的心是买给了魔鬼。如同鬼使神差般的,张仲谦的脑海中冒出了百鬼夜行这样的一个想法,把所有人都拖入到黑暗的地狱中,看着那些人在贪欲的囚笼中碾转挣扎,想必是很有意思的吧?”

“于是,张仲谦制定了那份把人心拖入黑暗的遗嘱,自己就像幕后黑手般的掌控着一切,将发生在暗处的那一幕幕丑恶人性剧转化成了源源不断的黑暗创作灵感,百鬼不光是夜行,还仿佛如同活物一般降临到了这个世上,来到了这座蜡王山庄。”

“可惜的是,这本日记中记载的心路历程就到此为止了,除了知道张仲谦的过去与他制定遗嘱的原因外,我们的收获并不大,发生在蜡王山庄的杀人事件背后的真像,我们依然无法完全揭开。特别是,那个半个月前打来的电话!”最后,吴轮立做了如此的结案程词,合上了日记本。

“也许,等到真正持有紫色邀请函的人出现,一切的真像就会水落石出吧?”华梦阳缓缓的说着,他从天丛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哀伤,那正是他心底此刻的感觉。

但愿……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个伤感的梦吧。

2002年2月12日,是农历的大年初一,这天,平时借住在爱缘公寓的住客都走得差不多了,连华梦阳也回到了家乡去过年,只有天丛这个孤魂野鬼还是一个人落寞的呆在公寓中。按他的说法,反正回去后还得再赶回来上班,何必那么麻烦?

在逐一的给亲人、好友们打过新年祝福电话后,天丛懒懒散散的躲在**,准备睡个回笼觉。

适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的了天丛的睡意,是谁?大过年的居然也有访客上门?带着丝好奇,天丛打开了房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口站着的访客居然有三人之多。当先一个不用介绍,正是吴轮立,在他后面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扶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就算是大过年的,这两人穿的衣服也很是陈旧,满脸也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那位壮年汉子皮肤黝黑,一双手结满了老茧,一脸敦厚的表情,看来是位朴实的乡下人。那位老头虽然看起来只是六十出头的样子,但身子巍颤颤的像是弱不禁风,显的十分的憔悴与虚弱,满脸的风霜之色也显示出他出自穷苦人家。

这三个人在大年初一出现在门口,是显的有些突兀,但真正让天丛感到震惊的是,那位老人手中所持的一张紫色邀请函。这种样式、这种颜色,只要经历过蜡王山庄事件的人,都绝不会陌生,因为这封紫色邀请函代表了蜡王山庄最珍贵客人的身份。

从最初一瞬间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天丛向老人打了声招呼:“这位,是福伯吗?”

老人轻咳了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到是那壮年汉子一脸惊讶的扯着嗓子道:“你是咋认识俺叔的?俺和俺叔好像没见过你啊?”

吴轮立本来对天丛能一口道出老人的称呼有些惊讶,但想想之前天丛与华梦阳之间的话语和神态,如果他们对事件的背后没有一点察觉与想法的话,反而奇怪了。

进到了屋里,天丛难得清出了一片还算整洁的位置,让福伯坐下,那壮年汉子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福伯身后。

福伯轻声的道:“这是我侄子土根,乡下汉子,不懂什么礼数,不过为人还算忠厚。我身体早就不太好了,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他陪着我走南闯北,只怕我也没力气四处奔走。”

天丛和吴轮立都认同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老人的述说,将是他们极力想了解的事件背后的故事。

在不时夹杂着的声声咳嗽中,老人的述说开始了:

“我本来是泥人张老爷家的花匠,因为年纪与二少爷相近,所以平时感情不错。后来二少爷与虹小姐好上了,我也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就觉得不太好,如果这事被老爷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而且,大少爷虽然平时话语不多,但也是个心地良善的人,他对虹小姐的感情也是……唉,总之,这真的是段孽缘吧。”

“后来,二少爷与虹小姐的事果然给暴光了,老爷当然是大发雷霆,二少爷的脾气也硬,一气之下也脱离了家族。二少爷临走时,曾拜托过我,要我好好的照顾一下虹小姐。不过,事发之后,虹小姐也离开家里不知所踪了。”

“既然二少爷曾经拜托过我,那么无论如何我也要照顾好虹小姐。于是,我也离开了张家,开始寻找虹小姐。我知道虹小姐是位外秀内刚的人,她既然不声不响的离开,当然就是不希望被别人找到,我知道她绝不会南下回老家,就北上寻找,果然在长途车站找到了她。”

“虹小姐的脾气很倔强,我怎么劝也不肯回家,我想把她的下落告诉二少爷,但偏偏这时二少爷也和我失去了联络。后来无法可想之下,只好带虹小姐回到了我的老家生活。那里可真是个苦地方啊,就算虹小姐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出生,也觉得那种苦日子真的很难挨。”

“更苦的是,当时虹小姐已经有了身孕,在那种苦日子下把孩子生下来可真不容易啊。也正是由于条件太苦了,缺乏适当的医疗,生下孩子后,虹小姐患上了忧郁症,变得极为沉默了,甚至有了自毁倾向,这点让我很是担心。”

“生下的孩子是位小少爷,倒是很健康活泼,虹小姐给起了个名字叫雨晴,虽然这名字有些女性化,但应该是借意雨过天晴见彩虹并纪念与二少爷相遇的意思吧。”

“雨晴?遇青!张遇青果然是张仲谦的亲生儿子啊!”天丛发出了惋惜之声,摇摇头道:“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悲剧呢?老天爷你还真是残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