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就这么说定了!”皇后没有等苏茗琅拒绝就一口定了下来,苏茗琅本就想找机会与皇后亲近亲近,眼下机会主动找上了们,她也没了拒绝的道理,只好推辞着接下了。

“夜色深了,本宫觉得有些寒了,就不久待了,不必管我,你们继续就好。”皇后娘娘将碗里最后一块豆腐咽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告辞。

“恭送皇后娘娘。”苏茗琅也跟着起身。

月色透过淡淡的云层,洒在御花园的枝丫上镀上一片银光,微风裹挟着凉意穿过假山,吹动了炉火摇曳,将人的影子都拉长了。

“您觉得冷吗?奴婢带着裘衣。”小叶见苏茗琅望着炉火久久不懂筷子才问道:“或者咱们也回去了?”

苏茗琅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炉子里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迸裂开溅到璧上又落了回去。

苏茗琅就那么静静的盯着炉火看了许久,直到一阵寒风吹过,吹透了披着的衣衫,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才将她从愣神中唤醒。

“时候不早了,南星的病也才好,即便是穿了毛裘也不好吹风。回吧,别忘了把火熄了。”苏茗琅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把炉子推到假山里藏起来,明天再找人带回去,刚烧了火太烫了。”

“是!”小叶和南星很快就将东西收拾妥当了,两人尽力将地方恢复原样,三个人踏着月色往玲珑宫走去。

苏茗琅一路无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叶开口想问却被南星拉住了手臂。

小叶不解的回头看她,却见她朝自己摇了摇头,“娘娘心里一定不痛快,姐姐你还是别问了。”

小叶回头担忧的看着苏茗琅,心底却也认同南星的话,自己这个主子一直都是个骄傲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怯懦呢。

……

“陛下,苏昭仪身边的宫女确实有一个染了风寒,不过已经用过药好的差不多了。”顾太医恭恭敬敬的站在太极殿下,朝上座这人拱手说道。

“严重吗?”

顾太医有些不解,皇帝怎么突然关心起一个宫女的安危,不过还是恭敬回话:“回禀陛下,臣为她试脉时发现她的身子十分虚弱,脉象也很薄弱,一看就是大病初愈,想来染病时应当是十分严重的。”

“臣也问过了太医署为她诊病的两人,当时那个宫女瘫倒在床昏迷不醒,病情十分紧急。”

“嗯,下去吧!日后好生照料昭仪的身子。”萧珩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即至顾太医走远,萧珩的面色才缓和下来,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看来苏茗琅出现在太医署确实是为了给宫女请太医。”

“是陛下,这与小青小禾二女所说的一样,看来这件事真的是与苏昭仪无关了。”李培东在旁边开口说道。

看来他们在安排太医到玲珑宫之前就已经找青禾二女问过了。

“不是就好,若真是她朕倒是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萧珩释然的松下一直僵硬的身子,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毕竟朕宠了她这么久,若是突然为了一个宫女的死去难为他,那可就太突兀了。”

也不知这是萧珩的内心所想,还是他给自己松了一口气的状态找的借口,但他心底一块大石头落地确实实实在在的。

“可若不是苏昭仪,那又会是谁呢?”李培东皱起了眉头,萧珩只看到了不是苏茗琅的好处,却忘了他后宫里这么多人,若不是苏茗琅,那要找起凶手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既然找不到索性就不要找了,不过是个宫女而已,按例下葬了就是。”萧珩刚松了口气又皱起了眉头,“既然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宫女,索性朕就真的找一个宫女好了。”

“李培东,你去找个家事清白干干净净的宫女,最好能是身后无人,到时候处理起来也简单方便一些。”

李培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是,奴才这就去办。”

“对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姐……李氏,不用告诉她,免得她多心。”萧珩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办,“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朕相信她会理解朕的苦心的。”

“奴才告退。”

李培东缓步退了出去,望着慢慢长夜叹了口气,摸了摸鬓边苍白的发须心底一阵发慌。

“陛下啊陛下,老奴可没多少时日了,可是皇帝怎么就……”

这个从小侍奉皇家的老仆无奈的一声声叹息,本就苍白的发须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凄凉。

“不是她就好,不是她就好。”屋内萧珩心底也有些纠结,要说他对李氏的感情那没得说,可是当他遇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却会下意识的认为苏茗琅是清白的。

萧珩也不知道自己如此笃定的原因是什么,可他就是在心底隐隐的觉得,苏茗琅不是那样的人,即便他真心与苏茗琅相交的时间并不长。

萧珩突然有些心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对这个名义上的宠妃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或者说他对苏茗琅的了解,甚至都不如与她只有过几面之缘的皇后来的深切。

“苏茗琅啊苏茗琅,朕本当你是个有些锋芒利爪的小野猫,可你却总是时不时的给朕些误会,让朕觉得自己又是被你需要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甚至从来没有主动的向朕要求过什么,就连位分的晋升都是朕主动赐予的。”

“可是你究竟想要什么呢?”萧珩把玩着茶杯,瓷杯光滑的表面在火光下泛着金光,萧珩越发觉得那个女人就像一片浓雾,可以容纳很多人,却又叫所有人都看不真切。

“苏家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哈?”萧珩嗤笑了一声,“只怕苏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女是个这样有本事的,也就不会将她送进来了。”

“朕越来越觉得难以掌控你了,琅琅。”

毕竟这个世上美景万千,没有欲望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