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兵马而已,我们有五十万人马,只要从中抽调二十万就可,一部分正面应敌,一部分断他后路打他粮草,王铁军必破也。“

说话的是枢密使吕师囊,他没有像刚才说话那人无脑的认为王铁也不过如此。

而是很认真的对待。

毕竟能在一年之内将金国大军打败,收复河北、山西之地,光凭这点战绩,就值得人称道。

王铁是不弱的。

哪怕是他带一路大军而来,犯了兵家大忌,都不能小觑。

再者说了:

新圣公虽然现在有五十万人马,其中三十万人马要驻守各地,拱卫南昌的只有二十万人马。

能调动的只有十五万,另外五万还要其他的地方抽调。

一场大战,胜了还好,败了那就大大的不妙。

王铁的大军可以直达南昌城下。

因此吕师囊还是选了一个最稳妥的办法,顶其先锋,断其粮路,让王铁大军不战自乱,然后趁胜追击。

“吕枢密使说得很对,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也……“

……

吕师囊还是有几个心腹的,很多人都纷纷跳出来支持他。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调集水军将侦查他们过河的地点, 于长江之上对其进行攻击,歼敌于国门之外。”

护国大将军司行方看了一眼吕师囊,你的办法太笼统,还是要看我的。

“护国大将军说得对,我们可以趁他们过黄河的时候半渡而击,大败之……“

“王铁能打败金军,凭借的就是突然袭击,而且金人刚刚在东京城大肆抢劫一番,身上所带金银甚多,他们战意比刚刚杀入宋国境内的时候低的可不是一两个档次“

“换句话说,王铁是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对了,如果换成我们,半个月之内解决问题。“

“不错,我们只要派出一支水师,埋伏在黄河一带,对金人施行半渡而击,就可以在黄河将金人打败“

“对头,可惜啊,可惜,我们身在南边,不能一展身手。”

“听说王铁也有水军,他却弃之不用,居然以马步军与金人对敌,听说战死者有十多万,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王铁此人不通军事,犯兵家大忌也就是不足为惧了。”

……

司行方的心腹也不少,他一出生很多人都跳出来支持以水军打败王铁。

而且他们的人以水军居多,圣公方天定手下的战船大都掌握在司行方的手里。

吕师囊的心腹立马反驳。

长江那么长,渡口那么多,鬼知道他要从哪里过江?

如果他要从海上登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要跑到海上去半渡而击?

如果他们从湖北过河,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要将湖北打下来?

我看是你们水军想立下打败王铁的功劳,这才急不可耐加一厢情愿的把战场放在长江。

因此,吕师囊的心腹们认为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吕枢密使率领大军过主动击之,将战场摆在长江以北。

只要打败王铁的大军,就可以趁机北上,杀进东京城,一举夺得中原。

这样不比偏安长江以南要强上百倍?

至于司行方的水师,留在长江水中做预备队就行。

“你放屁,镇国大将军旗下的人马无论水战,步战,马战都圣公手下一流的存在,让他们留在水中做预备队?“

“你怎么不说让你们的部队留守南昌都城,拱卫皇城?“

“呐呐呐……大家伙看看,我才说了一句,他就开始急眼了.“

“对啊,就事论事而已,都是为了圣公的大业。”

“就是,德不配位啊”

……

两方人马各执一词,竟在大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庞万春和邓元觉各自闭上眼睛,神色有些鄙夷。

一群短视之徒,这仗还没有开打内部就开始吵了起来。

就像两个射手,空中的大雁还没有射下来,就开始讨论起是煮着吃还是蒸着吃。

并且为之大打出手,眼睁睁地看着大雁安全的飞走了。

这帮家伙跟那两个射手何其的像啊。

其他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做起了两不相帮之态。

一个是镇国大将军的人马,一个是枢密使的人马,都是圣公的心腹。

谁敢站队,谁敢出面帮助哪一个?

看看国师邓元觉,还有庞万春的表现就知道。

连圣公麾下的左膀右臂都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哪一个,更别说他们这帮小喽啰了。

方天定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美滋滋看着吕师囊和司行方的手下在相互争嘴。

斗吧,斗得再凶也要朕来收尾。

所有人之中唯独尚书大人王寅暗暗着急。

这才占据几块地盘,连长江以南的半壁江山都没有,圣公就忙不迭地搞起了平衡之术。

这也太早了吧,大家的劲应该往一块儿使,先拿下中原再说也不迟。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都不懂?

还有吕师囊和司行方这两个家伙,连长江都没有打过去,就忙着互掐、内斗,简直不知所谓。

当然,他还责怪似的看了一眼庞万春和邓元觉,每每到这个时候,他们二人就跟隐身一样,不多嘴,也不插嘴,任由朝堂开始纷争。

王寅看了一眼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高玉,还有司天太监浦文英,冯喜这些新圣公最信任的人,发现他们都是一副老神在在,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样子。

“唉……”

王寅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朝廷建立起来,地盘大了,人多了,这些人就开始享受起来,失去了一年前的锐意进取之心。

“好了,都不要吵了“

方天定看到尚书大人王寅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坐正身体猛喝一声。

极乐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方天定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他扫视一下众人最后才将目光落在王寅身上。

“王尚书,朕知道你有想法,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看有什么启发。“

听到方天定这样一问,王寅的心里这才好过一点点。

至少圣公的头脑还是清醒的,还算有得救。

他走出队伍,高声喝喏:

“回禀圣公,臣下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