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被抓捕的那条巷子。
一个年轻的寡妇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慢慢走了过来。
街口跟往常一样,袅袅炊烟,忙碌一天的四邻街坊正在准备晚上的吃食。
刚到陈八家门口附近,小女孩就挣脱母亲的怀抱跑向陈八房子。
“陈八叔叔,陈八叔叔,我们给你送饭来了”
“来来来,到叔叔这里来,说说你跟陈八叔叔是什么关系?”
然而陈八没有出来,却从门后转出几个脚穿黑靴、腰挎大刀、身着官府的逻卒。
他们一把将小女孩抓住,然后向寡妇包抄过来。
皇城司的人?
寡妇手里竹篮砰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撒了一地。
她没有转身就跑,而是向自己的女儿冲过去,想把她从逻卒的手里抢回来。
……
“十根蒜蓉金,呵呵呵,你们就想收买我,想让我出卖自己家主公,做梦“
事到如今陈八不再坚持自己是菜农,既然官府的人已经发现破绽,再坚持的话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说几句豪气的语言,以出胸中浊气。
“十根蒜蓉金你可以远走高飞,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见陈八终于不再坚持菜农的身份,胥吏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一半,再加把劲就可以拿下此人。
据可靠消息,此人可是跟高太尉的干儿子高衙内失踪一案有莫大的关系。
因此胥吏非常重视陈八,已经带人监视他十多天了。
“我跟你们不同,我是有信仰的人,我不图官不图财,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呵呵你是不图官不图财,可是你图女人“
胥吏哈哈一笑,又大喊了一声:“来人……“
听到“女人”二字的时候,陈八的心猛地一揪,他们不会把……
果然,牢门打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被带了进来。
“小潘,金儿”
见到来人陈八瞬间破防,“卑鄙,无耻,有本事冲我来”
小潘正是那个寡妇,金儿正是那小女孩。
“陈八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金儿见到绑在柱子上的陈八,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拉着他带血的衣服好奇的问道。
小潘捂着嘴巴,惊恐地看着陈八,他的衣服已经被打成一条一条的破布,隐隐可见里面带血的伤口。想是被折磨很久,他站的那一块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跟陈八一样,小潘也是东京城宣德门一带卖菜为生的菜农。陈八跟很多人都不合群,但唯独对她们娘俩都常的好,常常帮助她们打走来惹事的泼皮。
寡妇门前事非多,自丈夫死后一直拖着女儿生活,常常有不三不四的人在家门口附近晃悠,小潘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自陈八出现之后就种现像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小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知道陈八一个人独处,等他收摊子回家之后,她常常将做好的饭菜送到陈八的家门口。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每一次都只将饭菜送到家门口,从未踏足半步。
这件事街坊邻居都知道,只要稍稍一打听就可以清楚。
皇城司这些人想知道的话就更简单了。
作为常年跟底层打交道的胥吏,他们自然知道用此来对付陈八。
“陈八叔叔,叫得多亲热啊“
“陈八,看得出来,你们之前早知相互认识,而且还很熟悉,这个不能否认了吧”
胥吏得意洋洋的说道。
“来人”
“在”
“让陈八看看我们是如何卑鄙,如何无耻的”
胥吏看了一眼陈八,转头对几外逻卒吩咐道:“将她们两个绑起来,把刚才对陈八使用过的刑具都一一再过一遍”
几个如狼似虎的逻卒恶狠狠地向两人扑了过去。
“哇……”
金儿当场就吓哭了,小潘虽然没有哭但也吓得花容失色,不停的哀求着几个官吏。
然而根本就没有用,金儿和她都被绑在牢房中的另外两根柱子上。
“啊啊啊,你们这帮畜生,有本事冲我来……”
“哈哈哈……为什么要冲你来,本大人就想将这些刑具在女人身上试试”
陈八的咒骂声,一众皇城司的人奸笑声,金儿的哭声,寡妇的哀求声顿时响彻牢房。
……
“陈八……叔叔,快来……救金儿,他们……他们要做什么?”
一个逻卒将烧红的烙铁靠向金儿的脸上,金儿吓得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求你们了,求你们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陈八,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啊,他们要你说什么?“
胥吏没有管她,而是转头看向陈八,冷冷的说道:“她们两个的性命掌握在你手里,你开口我们就放了她们,你不开口本官就让她们跟你一样”
“我……”
陈八犹豫了。
面对大理寺的酷刑他可以扛下来,可是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潘和金儿受到如此的折磨。
“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本官刚才的话依旧做数,十根蒜蓉金交给你,跟她们两个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着幸福的一家三口不好吗?”
陈八……
他的心中天人交战,然而胥吏根本就不给陈八考虑的机会。
“来人“
“在“
“上刑,先弄小的,再弄大的“
“明白“
“哇……“
金儿又被吓哭了。
“住手,住手……我说,我说……我全说“
陈八再也支撑不住,大喊起来。
“这就对了嘛“
胥吏得意的上前拍了拍陈八的脸,“早跟我们合作的话不就对了,拿了赏银就远走高飞,哪里会受两番折磨。
他对自己的手段很满意,自打出师以来可从来没有失手过。
“你把他们娘俩先放了“
陈八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
“没有问题“
胥吏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让人将娘俩放下来,送到另外一间房间里先去休息,并且当着陈八的面把十根蒜蓉金递给寡妇保管。
“你能保证让我们三拿着金子远走高飞,不追杀我们吗?“
陈八也被放了下来,靠在胥吏刚才坐的位置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皇城司做事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
“那好,此事事关重大,你的官职不够,把你的上官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