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柔软之物绝对不是一般的布料。
酒保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强大的好奇心暂时战胜了恐惧,他将金牌塞了回去,顺带将那块摸着很舒服的布料拉了出来。
然而才拉到一半,酒保就瞪大眼睛,全身冷汗水津津,再也拉不动了,感觉手中之物好似千金重。
“竟然是圣旨……“
酒保喃喃自语,盯着黄布上的两个大字,整个人如坠冰窖。
“李大人让我们上楼来拿东西,我看就算敞开大门,这登州之地也没有人哪个狗东西敢觊觎我们的大人的东西“
“对,除非他全家都不想活了“
“噫 ,这门怎么开着的,你走之前没有上锁?“
“没有啊,我以为你上了“
“吱呀……“
房门被打开,两个护卫走了进来,来到行李处将一些重要的包袱带在身上,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离开时还不忘记将门带上。
良久,酒保才从床底下爬起来,整个人被吓得已经快虚脱了。
趴在门口偷偷瞧见外面没有人,这才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的钻出去,逃似的快速离开。
就在酒保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从另外一个角落闪出两个身影。
“寨主,你在包袱里放了什么,将他吓成那样?“扈成非常好奇。
“我的大舅哥,你想不想立功?“王铁看着扈成,觉得这个大舅哥还有些进敢之心。
扈成点点头,一同上山的李应和杜兴都为梁山做了不少事情,唯独他这个扈家庄庄主寸功未立,自然有些着急。
“那就去告诉李大官人,一切按计划行事,今天晚上会有贵客到“
说完王铁又回到房间,将金牌和圣旨贴身收好。
……
“真的,你说得千真万确?“
登州府衙内,王知府一把陈二之拉过来。
“属下敢以性命担保,酒保正是属下的亲戚,他不会骗我的,御赐金牌,圣旨都是真的”
陈二之也是冷汗津津,惊恐不已。
“圣旨是什么内容,其他的相关行文有没有发现?”
王知府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前途,虽然在登州慘案之中自己本无大错,可是一个渎职之罪是逃不了的。
毕竟事情过去那么久,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酒保正想再搜查的时候,那个什么李大人的护卫回来了,将包袱拿了出去,他见此只好退了出来,飞快禀报于我。属下收到消息,生怕误了大人的大事,也是急急忙忙赶回来。”
陈二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暗道一声好险,幸好之前知府大人没有听自己的,要是把这帮人当成梁山贼寇来处理的话,他一家老小都别想活了。
现在已经确定,这帮人就是东京城来的钦差,暗中调查前段时间的登州惨案的。
“怎么办,怎么办?”
知府大人很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大人,事情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这个时候就是显示幕僚的重要性了,陈二之迅速稳定一下心神,绞尽脑汁的想出一条对策。
“哦……说说看?“
听说还有余地,王知府又来的精神。
“经过三天的时间,想必事情的经过他们已经了解的很清楚,大人除了事后无所作为之外,一切都是按照大宋的律法办事,不是什么大罪。那个李大人迟迟没有动作,属下猜想他也是等着大人的表现“
“对哦……“
经陈二之这一提醒,王知府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对对,这个李大人一定是想看看自己的表现。
为官者无非就是为了名利二字,奔波一生。
这个李大人官职比自己大,还是东京城来的钦差,名的话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利了。
王知府咬咬牙齿,看来得将这些年收刮来的东西上交一部分才行啊。
“陈二之……“
“属下在“
“把本官的名帖准备一份,明天,啊不,现在就去拜访一下这位李大人“
……
登州酒楼,雅间内。
王知府花了足足二十两银子才打通护卫,得以目睹钦差大人的真容。
“下官死罪,竟然不知道上官是什么时候到的本地,连地主之谊都没有尽到“
“怎么,李大人的行踪也要告诉你?“
“对对对,下官鲁莽了“
“不知道上官是哪年的进士?“王知府还想从侧面印证一下李应的身份。
“放肆,咱家大人的底细也是你一个小小知府能打听的?我家大人累了,两位还是请回吧!”
对方已经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李应坐在雅间慢慢品着热茶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过王知府二人。
王铁打扮成小厮在身边服侍,扈成打扮成管家的样子,栾廷玉和穆弘装扮成护卫紧紧护在两边。
所有的对话都是王铁和扈成帮助李应完成的。
王知府和陈二之则惶惶不可终日的坐在对面,连余光都不敢瞟李应一眼。
没办法啊!
李应的气势实在太强大了,尤其是他那双阴骘的眼睛,看过第一遍就没不会再想看二次。
这种气势没有十年以上的官场摸爬滚打是不能形成的。
还李应身旁的小厮和管家,那是霸道之极,飞扬跋扈惯了的,想必已经养成习惯了。
王知府已经笃定李应的身份是钦差无疑。他不敢再做猜测,而是吩咐酒楼将好酒好菜尽量上,千万不能亏待李大人。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眼见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王知府才对陈二之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会意,立马用力的“啪啪啪“拍了三下。
房间打开,两个下手抬来一个大箱子。
陈二之上前打开,顿时金光闪闪,箱子内竟然装满了金银珠宝。
然而李大官人又是什么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李家庄的金银珠宝又何止区区如此一箱,他甚至眼皮都没有抬,只从嘴巴里蹦出两个字:“送客“
“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
王知府吓得头皮发麻,慌忙来到李应面前跪下,一把抱住李应的大腿。陈二之也跟在王知府后面跪下,连头也不敢抬,这种场面他根本就插不话。
“你何罪之有?“
李应终于多说了几个字,威严的气势散发开来。
“下官眼睁睁的看着杀害毛太公一家和包节级的匪徒逃跑,毫无作为“
王知府都快哭了。
“算你识相”
李应站起来,慢慢走了出去,然后是护卫和小厮一一离开,只剩下管家扈成和王知府,陈二之三人呆在屋内。
“王知府,听说你手里有不少盐田?“
扈成蹲下来,盯着王知府,直到盯到对方心里发毛才缓缓说道。
“有有有……“
王知府一听,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如啄米的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