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忠义的伏家
曹操毕竟是喜欢这个女儿的，口气缓和下来：“羡儿，你理解父亲一次好吗？如果刘璋真的喜欢了你，就能挽救我曹家大业……”
“可是就算我不嫁人，也可以帮助父亲啊，我现在就赶往塞外，倾兵南下，袭击川军后方。”
“别天真了，你才多少军队，川军七十万军啊，这次来到许昌三十万，还有四十万在雍凉，你拿什么袭击后方？何况你自己都根基不稳，一入凉州就得被人夺了根基，怎么作战？”
折兰英的势力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势力，还是立足不稳被草原鲜卑仇视的势力，这样的势力自保都困难无比，何谈威胁川军。
“父亲，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曹羡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知道父亲的心思，如果是当初关中之战，自己倾兵南下还能让川军分兵，现在川军一家独大，自己的确不能起多大作用。心中已经隐隐绝望。
“来人，带小姐下去，派几个武艺好的人看守起来，递了婚书后立刻出嫁。”
几个军士进入大堂，对曹羡做了一个请的守势，曹羡看着决绝的曹操，再看着满堂不做声的文武，彻底绝望，泪水终于止不住的下落。
曹羡真的后悔这次回来了，这满堂都是什么人，为了大业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伏寿在灵雎的掩护下顺利进入许昌，灵雎果然没有出卖她，在城外一直等到黄昏才进入，进入城内灵雎就回了皇宫。伏寿趁着天色昏暗悄悄回了伏家大院。
“娘娘。你怎么回来了？听说你落在川军手中。为父可是担心坏了。”
就算伏寿是伏完的女儿，也必须叫娘娘，伏完看到伏寿，真是又惊又喜，这次伏寿没有跟着曹军败兵回来，曹军又折损太多人，伏完只以为伏寿死在乱军中了，这时看到伏寿。虽然很多疑问，还是喜悦占了主要。
“父亲。”伏寿一下子扑到伏完怀里，泪水唰唰掉落，已经好多年了，因为自己被曹操监视，没有这样放开心怀和父亲在一起，这时才好像恢复自由之身，伏寿只觉得好像压抑多年的感情都爆发出来了一样。
可是伏寿知道这时还没有拨开云雾见青天，只有川军击败曹军，自己才能真正自由。哪怕或许自己不能享受太久，但也让伏寿期待。伏寿还记得来的任务。
“娘娘，你回来了怎么回府了？为什么没去皇宫？”父女感慨一番，伏完问出了心中疑问。
伏寿擦干泪水，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才道：“父亲，难道你希望女儿再回那个地方去吗？天天被曹操监视着，说不定哪天就落得个董贵妃的下场。”
“唉。”伏完沉重地叹口气，这何尝不是他担心的事情：“娘娘，真是苦了你了，可是这真的是没有办法，不能推翻曹操，解救天子，就只能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恢复大汉的。”
伏完是东汉大司徒伏湛七世孙，妻子是汉桓帝女儿阳安公主，绝对是现在大汉为数不多的忠臣，一直想着推翻曹操，恢复刘协的天子权威。
也就是因为伏寿一直知道父亲的志向，所以才相信父亲可以被说动，伏完虽然没有军权，但是伏家树大根深，人脉无数，就算是曹操严密监视的许昌，伏完也能调动一些兵马。
不需要太多，只要能打开城门，守到川军到来就足够了。
伏寿立刻抓着伏完的手道：“父亲，我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可以还政天子了，女儿这次回来，就是和蜀候刘璋商量好的，只要和川军达成共识，在约定时间用我们手上的兵马打开城门，许昌就破了，我们也可救出天子，大汉就光复了。”
“你说什么？”伏完看着伏寿良久才不可置信的说出四个字。
伏寿只以为是伏完高兴的呆了，毕竟这么多年，自从曹操定都许昌，伏完就想着推翻曹操，在董承和女儿董贵妃被杀死后，伏完是又惊又怒，却隐忍这么多年，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想到可以推翻压在身上几年的大山终于可以推翻，岂能不喜。
“父亲，女儿是说，我们可以联合川军……”
“啪。”
伏寿还没说完，伏完一巴掌打过来，伏寿还没反应过来就滚在地上，伏寿惊讶疑惑地看着伏完，感受着发烫的脸颊和嘴角溢出的血液，竟然忘了疼，只是愣怔在地上。
“孽女。”伏完大吼一声，指着伏寿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蠢事？勾结川军，你知道川军是什么吗？那是西南的蛮子，你知道刘璋是什么人吗？那是益州屠夫，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你竟然勾结刘璋，你忘了我从小对你的教诲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父亲，刘璋不是传言那种人，他杀人都是有原因的，刘璋重情重义，爱惜民生，川军也是一支军纪很强的军队，从来不冒犯百姓，甚至还帮百姓盖房子，发放粮食，他们还……”
伏寿急忙争辩，想起和刘璋在一起的种种，就算除开那一夜，就算除开自己对刘璋的感情，刘璋那宁愿牺牲一切也要实现自己的理想的都背影，都值得她伏寿相信。
可是，伏寿转眼想到，自己以前听到那些世族川军川军对坏，刘璋多么残暴，自己都有些怀疑，事实也是如此，那些世族根本就是因自己的利益刻意诽谤。
那伏完身为伏家庞大家族的重要成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是谣言？伏寿心中有些不安和怀疑，可是不敢承认。
可是不敢承认也没有，因为伏完下面的话已经印证了。
“住口。”伏寿还没说完就被伏完打断：“我看你是被刘璋欺骗了，刘璋知道你是皇后。又想我们伏家里应外合。才刻意在你面前表演。刘璋此人不但凶狠成性，还阴险狡诈，你怎么这么没有脑子？
川军进城，整个家族都保不住了，你要当伏家的千古罪人吗？你，你马上回皇宫，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伏完想到川军进城，就算伏家有功在前。也不可能不遵守川军三条法令，一想到特权被剥落，家族扩张停止，家族子弟要和那些寒门甚至是一些卑贱之人一起考试，伏完就忍不住恐惧，那自己就是伏家的千古罪人了。
就算伏完忠于汉室，为了汉室甚至可以不惜生命，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家族保全的情况下。
伏完相信就算自己造曹操的反，被抓住也最多满门抄斩，家族不会灭亡。曹操绝不敢动整个伏家，可是刘璋动不动就灭人全族。要是伏家不答应放弃世族惯有特权，就得灭亡，这可比满门诛灭的后果严重多了。
曹操可以慢慢反，天子可以慢慢救，但是家族却不能覆灭。
想到这里伏完已经不再想其他，一把抓起地上的伏寿，就要交给家丁送到皇宫，那里虽然是龙潭虎穴，但是比川军进城可好多了。
为了家族，他伏完都可以死，何况一个女儿受点委屈。
伏寿不可置信地看着伏完，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对自己慈爱的父亲，对大汉忠心耿耿的父亲，为了家族，竟然要将自己送回火坑，竟然放弃了恢复汉室的大好机会。
这一刻以前那个忠肝义胆，为了大汉不畏生死的父亲，在心中彻底崩塌。
伏寿现在终于知道刘璋为什么要杀那些世族了，世族为了自己的家族，真的已经疯魔了，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可以舍弃自己的理想，可以舍弃自己的至亲亲生。
难怪他要屠杀四十万世族，难怪他就算知道许多人无辜也一样杀了。
伏寿很容易就想到，只要刘璋坚持自己的政策，荆益那些家族就算被诛除首脑，整个家族还是会背叛川军，想方设法颠覆刘璋，这些都想一个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伏寿这一刻完全理解了刘璋的行为，同时也为世族大家悲哀，所有家族子弟都已经被家族绑架了，就像父亲伏完一样，如果不是家族，他该是多么好的一个臣子，多好慈爱的父亲。
可是因为家族的魔咒，这都已经不可能了。
一想到狠心的父亲竟然要把自己送回皇宫，自己不怕死，其实自己根本没打算活多久，只要告诉了刘协自己的不守妇道，不管刘协和曹操要怎么对自己，自己都不打算活下去。
但是伏寿不想辜负自己对刘璋的承诺，自己答应过他的，她不想让刘璋失望，更不想刘璋对她抱有很大希望后，最后却希望落空。
她不想在刘璋最后的时光伤他的心，决不能让父亲把自己送进皇宫，哪怕不能让伏家里应外合，自己也要带个消息给刘璋。
伏寿突然从腰中取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白皙的脖子，泪光盈盈地对伏完道：“父亲，女儿最后求你一次，求你联合许昌忠义之士，与川军里应外合，匡扶大汉。”
虽然伏寿求了，可是根本没抱希望，她已经决定如果伏完看到自己自杀妥协，自己就想办法通知川军，如果伏完对自己的死无动于衷，自己就大喊一声，吸引来家丁后自杀。
自己一个皇后，哪怕是傀儡皇后，在自己家里自杀，不管怎么封锁消息都会传出去，更何况刘璋听不到自己消息，肯定派细作严密监视伏家，自己死亡的消息传到川营，那也当是消息带到了。
“你干什么，快放下刀。”伏完大声喊道，说到底伏完还是喜爱这个女儿的，可是关系家族的事，伏完绝不可能妥协。
“父亲不答应，伏寿今日就只能不孝，辜负父亲养育之恩了。”
“你……”伏完看着地上的伏寿，气的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伏寿这是用自己的命威胁他啊，如果换做任何其他事情，就算伏寿不想当皇后私逃出去，他也会冒着满门被诛的危险帮伏寿。
可是关系到整个伏家的庞大家族，伏完绝不可能让步，别说是一个伏寿，就算是自己所有儿女跪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会做对不起家族的事。
伏完这时候真的已经打算索性让伏寿自杀了，可是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接着浮现出惊喜的表情，一个绝妙的主意从心中升起。
“哎呀，女儿，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快起来，快起来。”
伏完好像很怕伏寿自杀，急忙上前扶起伏寿，原本看到伏完的决绝已经绝望，打算自杀的伏寿，这时一愣一愣的。
“父亲，你答应女儿了？”伏寿惊疑不定地看着伏完。
“这，很为难啊……”伏完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神色已经缓和许多。
在伏寿的耐心劝说下，伏完终于勉强同意。
“唉，女儿，你这真的让我很为难啊，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但是你记住了，这件事可能家族内很多人都不会同意，所有安排都由父亲去做，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计划。”
看着父亲的神色，虽然伏完看起来并不是很愿意，可是伏寿已经喜出望外了，连忙点头：“都由父亲安排吧，父亲小心一点，川军精锐的战力很强，不用守住城门太久，所以也不用联系太多人。”
伏完点点头：“父亲理会得。”
伏完说完走了出去，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要我伏家去帮助刘璋屠夫，他做梦吗？”
伏完走到院子，确认伏寿听不到了，找来一个护院统领，统领名叫郭奇，是伏完的心腹，不但武艺好，而且忠心耿耿，伏完相信这个郭奇，就算是自己要他去死，他都会不皱眉头。
“郭奇，你带人去看着我女儿，不允许她到处走动。”
“什么？小姐回来了？”郭奇惊喜，在郭奇的印象中，自家这个小姐不但漂亮，而且脾气好，不像其他家族子弟那样对他们这些护院任打任骂。
可是听说伏寿当了皇后，一直过的不好，郭奇也为伏寿不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