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尔挥了挥手,齐秦两国使臣立马签字画押,算是暂时平息战火。

墨云枫拿起桌子上已经画押好的纸,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大帐。

一番部署后,墨云枫没有耽搁,便带着大部队班师回朝。

到达王城的那一日,百姓们欢呼喝彩,好不热闹的景象。

耿浣语听到墨云枫回来了,立马到大街上迎接。当看到一袭玄色铠甲的男人骑在战马上,那英俊挺拔的姿态,瞬间如无数小鹿在心弦奔腾而过。

当初,他出征明明是看见她的,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如今回朝依旧没有任何眼神留下。

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国事为重,她也就自我安慰,不再计较。

眼睁睁看着墨云枫的军队,朝着皇城行进。

墨云枫没有片刻的停歇,立即进宫向皇上禀告这是战事的过程,以及上交手里的这份议和协议。

可这一刻,不见平日值守的侍卫身影,不禁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开宫门!”临近宫门口,墨云枫身后的将士高声喊道。

“烦请王爷脱下铠甲自行入宫,我等才能开宫门。”

城楼上,大内禁军首领看着墨云枫说道。

“从前王爷班师回朝,就没见过还要脱甲的道理!”

这名说话的士兵话音刚落,一道里弦的箭擦破长空飞了过来,墨云枫来不及格挡,只听见身后箭没入肉的声音,将士应声倒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他们都是为国上阵杀敌的将士!没死在敌人的刀下,死在自己人的箭里!”

墨云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的浑身发抖。

“请王爷遵循!”

禁军统领话音刚落,宫墙四周出现了很多弓箭手,而对准的就是他们!

“我脱!”

墨云枫单手解开开解,摘下摘下束发。

“这样可以了么?!”

禁军统领比了个请的收拾,墨云枫便独自一人进了宫。

现在已经申时,按道理皇宫应该没什么大臣了,墨云枫跟着禁军统领走到了大殿,文武百官无一缺席。

“儿臣参见皇上!”

而此刻的皇上满脸透着阴郁之气,整个大殿的气氛都有些冻结。

“你还有脸回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皇上拿着手中的信件洒在了墨云枫面前,墨云枫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张,上面都是来往的书信,一方署名是葛步德,一方署名是墨云枫!他看到信封上的落款事,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父皇,这肯定是有人栽赃!儿臣万不会做这通敌叛国的事情!”

“满口胡言!即日起,墨云枫发配边城,驻守边城,没有朕的传召,永不可进京!”

“父皇,儿臣冤枉!”

不管墨云枫如何辩白,皇上置若罔闻,认定他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那一日,墨云枫在殿里站了很久,他带着战功回来,为了平定周边国家,平定藩国,打了无数的仗,自己也因下毒而一到节气忍受万虫噬心之痛,却换来了背负罪名,驱逐边城的下场。

再如何,他墨云枫也不能背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他在御书房门口跪了很久,从白天到晚上,正逢雨季,墨云枫就这么跪在外面,任谁劝都不走。

期间皇后来过,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墨云枫不为所动的跪着。

再后来皇上身边的公公也来劝解一番,墨云枫仿佛石化一般,就是跪在门外。

太监已经第三次进去跟皇上说,枫王爷跪在外面。终于在第四次时,皇上说了句带进来。

他这个二儿子性子与他太像了,行事风格也很像,若不是证据都指到了他这里,皇上一点都不愿意相信,墨云枫会跟藩国私下有往来!

墨云枫走进御书房,“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请父皇明鉴!我觉悟通敌之心,更无通敌之举!”

“铁打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叫我如何信你!”

他的话音一落,皇上直接暴走,忿然指着他,恨不得要上脚。

他有如此行为,可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心更痛。

墨云枫抬头,幽深的眸子满是复杂和悲伤。

见皇上愤怒,墨云枫没敢再出声,缓缓垂首。

御书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桌案后的皇上,短暂沉默,才再次出声:“好,我今日就让你死心!这些都是你与那葛步德来往的书信,书信内容无一不是涉及到朝政的,而且兵部侍郎来报,有士兵看见你见了葛步德身边的军事曼尔,并与之交谈了很久。

再者,镇守边城的将军无不是人上人,他们奋战半月有余都没有攻下,你一去连收数座城池,

朕一开始是高兴地,随着太子他们提出,细细想来确实有蹊跷!你这是跟葛步德做戏给朕看么?

一副你是无所不能的战神,而你又许了葛步德他们什么好处!”

说到最后,他再次怒火上涌,最后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笔架倒了一地。

墨云枫明白了,太子又是太子,他不在的这阵子,还奇怪探子来报,太子都是在宫里,原来密谋了这么一件事情,这是要把他置之死地!

墨云枫突然觉得自己费劲心力拿来的这份协议,现在看着既荒唐又可笑。

“儿臣知道了,明日就出发去往边城。儿臣这一去,归来无期,还望父皇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墨云枫对着皇上磕了三个头,起身走了出去。

很多年后,今日这场大雨仍是墨云枫心中解不开的结。

雨滴顺着面庞滑落进衣服,墨云枫就这么走在雨中,从大殿到宫门口,而在外等候的将士们,全都屹立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墨云枫狼狈走出。

数次立过战功,仅仅因为一次议和就如此,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

而此时,坐在马车上的耿浣语,本想着为墨云枫庆祝。

刚行到一半,老远就看到雨中缓步而来的墨云枫。

他行色颓靡,好像受了天大的打击。

耿浣语也顾不得那么多,从马车上跳下去,朝墨云枫跑去。

尽管雨水打湿她的衣着和头发,也来不及在乎。

“墨云枫!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