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安国郡放空的眼神收敛,没有理会坐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脸色有些复杂的皇甫霖,安国郡端起酒杯,轻叹口气,像是在感叹回首往事如烟。

眼帘低垂,皇甫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安国郡主倒是好运气,不知,这施蛊族人何时才会到?”轻握酒杯,皇甫霖问的有些漫不经心,但,安国郡主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暗藏的不愉。

眼中怒意一闪,安国郡主暗暗压制,拿起酒壶,亲自为皇甫霖斟酒,脸上挂满笑意,带着恭敬的意味:“国主稍安勿躁,臣下已经派人去请了,算算,估计明天就能到达安国郡。”

“那就好,”一口饮尽杯中酒水,皇甫霖的脸色好了些许,放下酒杯,皇甫霖制止了为他斟酒的安国郡主:“本皇想独赏会这竹林风景,安国郡主不会介意吧?”虽是询问的话语,但是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安国郡主当然明白该如何做,连忙说:“不会,不会,既然国主想要独赏美景,那臣下就不打扰国主了,”说完,安国郡主有眼色的起身告辞,走了下去,只留下看着安国郡主离开的背影,眼波流转间,杀意盎然的皇甫霖。

六堰城,乃紫金皇都与泛海国的附属国安国郡比邻的边境大城,因为莅临安国郡很近,而且以往也发生过几场小规模的战争,所以,这座城里被萧铭城派了重兵把守,而此与安国郡的战争就在这里进行。

而此时,有一队庞大的军队正在向着六堰城行来,六堰城上,早就收到尊主要来亲自带兵打仗的六堰城主严伐正站在城门上向着远处眺望,隐隐约约间,严伐看到远处排列整齐,队形庞大的军队,仔细一看,严伐就确定了那是尊主带领的军士,心里一阵激动。

慌慌张张的跑下城门,严伐不等守门的兵士给他开门,就自己使力拉开城门,站在城门外,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严伐就在那里严守以待,被他派去迎接尊主的将士想必已经到了,城内自己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一想到要见尊主,严伐就不由得激动的浑身颤抖,连呼吸都有些轻喘,尊主是他要忠心饲奉的君主,但同样也是他很崇拜,自己愿意主动饲奉的尊主,不过,转念一想,严伐想到尊主执意娶之的那位国母,楚锦荣,自己是很看不上眼,在尊主大婚时他也去了,因为官职不大,所以他也没能站到前面。

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车辇上并坐的身影,虽然没有看清那位国母的样子,但这不代表严伐没有听闻过那位国母的事迹,泛海国抚州城楚家有名的废物大小姐,毫无灵力,胆小懦弱,空有一副好相貌。

对于尊主与楚家大小姐楚锦荣的结合,朝中诸多大臣都持反对意见,但是尊主就像是被那楚锦荣迷住了心神一般,执意要娶那楚锦荣,并为了那楚锦荣废了自

己以前的两个宠姬,在后宫独宠楚锦荣一人。

这些,都是他在都城里,在那些达官贵人口中听闻的,当然,那些达官贵人说出口的比这更糟,不过,严伐并没在意,他只是有些不屑,紫金皇都的尊主萧铭城会轻易的被女人迷住心神吗?当然不会,虽然不知道尊主为何执意要娶那楚锦荣。

但是严伐很肯定的是,绝对是楚锦荣身上有尊主需要的东西,尊主才会如此固执的求娶楚锦荣,所以严伐虽然看不上楚锦荣,但却不会向那些人一样,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评论楚锦荣的低廉,在他人面前说冠名堂皇的说楚锦荣的不是。

真是没脑子,要知道楚锦荣可是他们名义上光明正大的国母啊,辱骂自己的国母,那可是大不敬。

思绪翻转间,严伐感觉一股轰隆隆的震动声从地面穿来,赶紧眺目一望,萧铭城带领着军队已经快到了城门口,收敛心神,严伐规正的站着,崇拜的看着军队最前面那坐在独角兽拉着的车辇上的萧铭城。

都城离六堰城并不近,而从都城到达六堰,军队行驶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但是就这样的速度,几天下来的路程,也让将士们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疲色,要知道,从都城来到六堰,这一路上并不十分太平,待到车辇来到面前,严伐领头跪下请安,后面的士兵们也纷纷下跪。

似乎是有些累了,萧铭城微微睁眼,慵懒的说了声:“起身吧,”就在次闭上眼,严伐点头应是,示意士兵们去城内开路,严伐跟着车辇缓缓入城。

待到严伐听从萧铭城的吩咐,先安排入城的这几十万兵士,妥善安排好之后,严伐才轻喘口气,找了个机会询问自己城主府的大管家刘福。

“尊主入住尊铭阁了吗?丫鬟奴才都安排好了吗?晚宴的膳食你要亲自去安排好,不能给我出丁点差错,还有,尊主那边,吩咐好了,要小心伺候,精心饲奉,对了,等会儿你去警示一下那几个丫鬟,别让她们动不该有的心思,尊主,不是她们能够高攀起的。”

严伐心里很是激动和忐忑,他一句句的询问自己的管家,然后不等刘福回答,又嘱咐了刘福一些,而站在原地的刘福,虽然有些惊讶自己一向稳重精明的主子,这次竟因尊主前来,自己乱了自己的分寸,但一想到自己这个主子有多崇拜和尊重尊主。

刘福也就不惊讶了,一字一句的把严伐的问话听完,刘福整了整思绪,严肃着一张脸,沉稳的对着严伐说:“主子考虑的是,老奴等会就去警示一下那几个丫鬟,还有今晚晚宴上的晚膳,等会老奴就去亲自监督,至于尊主,已经入住了尊铭阁,除了吩咐奴才们抬了一桶热水沐浴以外,尊主就没在出过房间了,老奴估计尊主是累着了,要休息休息。”

点点头,严伐忐忑不安的心情稳定了些

许,动了动唇,严伐有些犹豫向着刘福询问道:“刘福,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先向尊主报告一下这几天的情况?不过,尊主今天看着好像是心情不太愉快,是不是累了?那我要不明天再说?”

严伐是很忐忑的,按说,尊主一来,他就要向尊主禀明战场上的战况,可是他看尊主从进城开始,脸上都没有一个笑模样,严伐是觉得尊主应该是舟车劳顿,累着了,尊主今天这般的累,他就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去禀报这些了。

可若是不禀明,尊主会不会突然想起问起?会不会因此不满?会不会也把他当成那些只知道讨好与他,不知道替他分忧,不以大事为重的那些达官贵人?

看着严伐满脸纠结的样子,刘福就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轻叹口气,刘福不由得想到,难道自己以前那个稳重精明的主子,在尊主回都城之前都会是这幅蠢样子吗?脑子都不会用了,还得他这个老奴为他出主意,唉,他这个管事做的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想归想,刘福还是把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主子,你大可不必如此纠结,至于禀明战况一事,你可以把这些时日的战况如何,我们的探子探到的关于安国郡的密探,都一一写在奏折上,呈给尊主,主子就在外面候着,想必尊主很快就会给你答案的。”

听完刘福说的话,严伐面上一喜,一拍自己的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刘福,你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的大管事。”

没有理会严伐的赞扬,刘福用他那依旧平板的声音吐槽了一句:“主子,不是老奴聪明,是你再见了尊主之后,就把自己的脑子给丢了,”说完,刘福欣赏了一下严伐那忽紫忽红,变幻不定的脸色,在严伐恼羞成怒之前,抛下一句。

“主子,老奴要去安排主子吩咐的事了,老奴就先走了,主子你自便吧,”说完,刘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庭院中,严伐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福那老胳膊老腿以平常所不及其十分之一的速度消失在自己面前。

片刻,严伐收回自己惊愕的掉下来的下巴,用手向着刘福消失的方向比了个中指,随后,一甩头,意气风发的转身就走。

尊铭阁,是严伐耗费自己的大半积蓄专门为萧铭城建造的别院,别院挺大,小桥流水,亭台假山,样样俱全,从这楼阁的建造和摆设中就可以看出出资建造楼阁之人的用心,楼阁通体淡紫,是严伐专门去找的紫藤草,炼制了三天三夜,才熬煮出的紫色糊状粘稠颜料。

并且,这种颜料难得的是对人体无害,因为紫藤草是一味静心的药草,所以用紫藤草熬煮出的颜料也带有淡淡的香味,人闻了也不会有什么伤害,而且闻久了,还会有明心静气的作用,想当初,为了找那么多的紫藤草,严伐可是要把腿都给跑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