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早晨啊,不冷不热的实在是很适合睡懒觉,可是老天爷似乎不太喜欢我过得这么安逸。这不,才抬头瞄了一眼窗户透进来的光,翻身准备再睡上一会儿,外间的门板就“嘭咚”一声从外向里倒进。
“曲无风!”只听骆飞一吼,然后是木板被打穿的声音。
“我也是想叫她早点起来,我们好赶路。”看来某人是避过了这次的攻击,还有余力讲话。
“何时出发主子自有主张,用不着你多管闲事。”难得啊,居然一次听到骆飞讲那么多的话,实在是太稀罕了。不错不错,可以趁机锻炼一下咱侍卫的语言能力。
“她昨天睡到中午啊!梳洗吃饭之后再上路,按照她的速度,估计今天连城门都出不了。”好吧,虽然曲无风说的很不中听,但是嘛,也算是比较客观的推断。
“主子的决断,你这个小贼只管听从好了!”骆飞毫无理由的一味护主。
终究,我没有坐视这种没营养,没意义的争执继续下去,扯了件衣服,披着走出去。没办法,吵架吵那么大声,还是在我房间里,我就算是猪也没办法睡啦。
走出去就看见可怜的门板七零八落的碎在地上,两个大男人咬牙切齿的躺在门板上,互相瞪着对方,一副随时要开打的架势,可是偏偏距离却如此的亲近。归功于那副手铐,一大早就看到了两人“相亲相爱”的画面,当然是在他们没开口的情况下。
“主子早安,昨夜睡得可好。”骆飞拖着曲无风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还拖着他给我请了个安。
“还行,总算是缓过来了,今天上路应该没问题。”我看了看曲无风,脸上的色彩明显多了几块,怕是又被骆飞给招呼了一下。骆飞的状态也没有很好,大大的黑眼圈说明他昨晚没怎么睡好。不过比预计的似乎好一些,在经过一阵子的磨合,他们应该能好好相处才对。好在有骆飞啊,如果是我负责带着这家伙,可真是有够遭罪的。
“骆飞,我梳洗一下就出来。你去准备早餐和马车吧。”看看他们两个手上明晃晃的手铐,我决定用马车代步。
“是。”两个人你拉我扯的走出去,我用脚翻了翻大门的残骸,无奈的走进卧房,放下纱帘。
这一路只怕要热闹上好一阵子了。
我的预感啊,真是让人讨厌的准确,
那两个人就算是搬行李上马车都是暗自较劲,短短几步的距离走下来,活像是一场格斗比赛。
一个趁着提包袱猛的抽出一只手挥拳过去,另一个不动声色,拳头过来的时候又刚好歪过脑袋躲开;一个看人往前走就偷偷伸脚,另一个不仅很轻易的避开,还顺便对那只伸出来的龟爪狠狠踩了一脚……
我咬着包子靠在客栈门口栓马的柱子上,看他们两人堪比杂耍卖艺的伸手,又瞄瞄周围偷偷聚集看的也很起劲的围观人群,摇摇头还是决定不要打扰他们。还是让他们在这儿打个够本吧,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免得上了车动手,一不小心就得把这不算结实的旧马车给拆了。
可是……有人在看我。
眼波流转,朝着视线的出处看过去,一抹红影站在对街的二楼,穿着那件与我初遇时一模一样的衣衫,他凭栏微笑,还是那么风华无限。知道我在看着,他朝我摆摆手,举杯遥遥敬了我一杯然后喝下。
他是特地来送我的,不是送乔月琳,而是跟他朝夕相处了月余的小跟班。
好吧,我彻底原谅他了。原谅他隐瞒的太多变成欺骗,原谅他把我藏起来,原谅他开始收留我时不那么单纯的初衷……我也冲他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他为我做的嫩黄色长裙,开心的提起裙摆。
“眉目传情啊——”有个碍眼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怪里怪气的在我耳边拉长了的声音。
“主子。”骆飞也站在身边,所有的行李和补给品都搬上了车,该打的架也打得差不多,是时候上路了。
“走吧!”没再迟疑,我在骆飞的帮助下很快爬进了马车,而他们两个则并排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皮鞭一扬,车轮随着马的嘶鸣开始滚动,马车缓缓前进。撩开帘子回望了最后一眼,我转回身坐好,让自己的心和眼都朝着远在南方的那座山前进。
我知道自己不会骑马,可是我没想到自己同样不习惯坐马车。即便我们走的是官道,大路平坦宽阔,马车的颠簸还是让我心口发闷,脑袋发昏。这不,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空呢,我就忍不住停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跳车跑到路边大吐特吐。
吐完了用骆飞递上来的水漱漱口,好像烂泥似的瘫在树干上,我还是觉得自己保持着在马车上一上一下的频率,胃里一
阵阵的泛酸水。
“晕船的我见多了,晕马车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骆飞守在我旁边,当然也少不了曲无风。
白了他一眼,我简短有力的回嘴,“少见多怪。”不舒服,我就尽可能的少说。
看我脸色发白,骆飞打算让我好好休息,“主子,不如今天……”
“一日才走半天,到祁山只怕已经是沧海变桑田……”曲无风很不屑的看着我说。
“谁说的!”我打断他的话,又喝了口水,捶捶胸口,感觉涌动的郁结之气似乎好了不少,直起身子道,“我们一会就走。骆飞,待会儿我把毯子铺在地上,躺着赶路就没事了。”有些事总要学会习惯,而且事情拖久了难免会有变数,我不能总是拖后腿。
“主子若身体不适,尽管出声。”骆飞总是最关心我。
“说不定摇摇晃晃的我就睡着了呢,别担心啦!”我拍拍骆飞的肩膀,表现的乐观。转头再看曲无风的时候,我又凶巴巴的眯起眼睛,“你除了需要担心到了地方找不到东西会被我整成什么样之外,其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还是想想脱离你的魔掌之后该去哪里逍遥比较好。”曲无风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憧憬着不久将来的幸福生活,色迷迷的样子真讨厌。
“脑袋有时间做梦,还不如多回忆一下路线。万一你到时候用迷路,找不到之类的借口搪塞我,我铁定把你扒光了倒吊在你老相好的门口示众!”死性不改,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唉,玄天街可是整座凤凰城里最热闹的大街,让景王看到,乔大美人可不好解释。”曲无风摸摸额头,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把他吊在自个儿的家门口!看我的,嘿嘿。
“没关系,其实你跟玄天街口卖猪肉的阿芳挺般配的。我祝福你。”清清嗓子,我很无邪的眨眨眼睛回答。
“噗!”我听到一向木头似的骆飞爆出一声笑。
我瞄瞄曲无风微微僵硬的脸,看样子是在思量那个不知道阿芳还是阿草的路人甲乙丙丁,然后拍拍骆飞因为忍笑有些变形的脸深沉的丢下一句“兄弟,做人要厚道”,就好像兔子似的飞快溜进了马车。
铺好毯子,我趴在车内好整以暇,大吼一声“上——路——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