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缠棍。

飞梭逼人。

卢通浑身寒毛耸立。

危机关头,他松开熔金棍,直接探出手,连棍、带剑,一起死死捏在手里。

剑锋割开虎皮、手掌,潺潺鲜血流出。

卢通不管不顾,紧跟着探出左手,抓向对面的修士。

持剑修士立即松开剑柄。

可惜,一步慢步步慢。

卢通猛得蹬出一步,虎爪扣下一大块犀皮。

瞬间贴近过去,左手弯如勾月,一记“捞月手”,紧追着持剑修士的身影,捏住他的脖子。

飞梭带着一抹刺眼光芒逼近。

卢通提起手里的修士,直接扔过去。

“孙兄!”

飞梭一闪而过,没入持剑修士的体内消失不见。

持剑修士从空中掉下去,摔在碎石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还剩一个。

卢通收起染血的法器长剑,握住熔金棍走过去。

最后一个修士双手按在葫芦上。

又是一枚梭形剑芒。

飞梭腾空而起的瞬间,卢通抛出手里的熔金棍。

撒手拳!

棍影如拳,破空而过,飞梭一触即溃。

空中只剩下点点火星。

卢通紧追着熔金棍冲出去,一掌拍晕第三个修士。

片刻后。

卢通看着脚下的三个修士。

反复思索后,还是没有取下他们的储物法器。

储物法器是修士的全部身家,也是半条命。

拿走这三个人的弩、剑、葫芦,可以用战利品来解释。

再拿走储物法器,老人那里不好交代。

卢通摇了摇头,喃喃道:“三个好命鬼,要不是因为伏家,你们三个……”

天亮之前尤其寒冷。

卢通把三个人摞在一起,取出一床被子盖上,免得他们冻死。

然后简单处理痕迹后,牵着三头负城犀离开。

负城犀走过的地方,留下十分明显的脚印。

卢通一路走,一路扔掉密石。

天边出现鱼肚白时。

满满三车密石,全部扔得一干二净。

卢通拍了拍手,丢下三头负城犀,以及三个空****的车板。

独自离开,走向荒野深处。

……

木楼内。

伏景听完管事的禀告,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垂在旁边的双手,已经气得哆嗦。

“下去!”

管事如释重负,快步退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伏景表情变幻不定,片刻后紧咬牙关,道:“平老,到底是什么人想害我!”

平老表情淡然,道:“少爷,如今实力单薄,何不寻求帮手?”

“帮手?平老教我!”

平老开口指点道:

“少爷初来此地,断了很多人的财路,所以才遭人嫉恨。这里我们做主,何不让一部分出来?”

“一来,可以拉拢一批人,帮我们解决麻烦。”

“二来,也可以转移走仇恨目标。让他们私底下去争、去抢、去斗,不再打扰我们。”

“三来嘛,少爷,这些人里未尝没有可用之材,正好借此机会丰盈羽翼。”

大家族从小家学森严。

但是从书上看到的,不如实实在在的经历。

平老的话,如拨云见日。

伏景被愤怒蒙蔽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起身道:“各管事,速去召集,此前持通行令牌的修士!”

……

木楼前。

熙熙攘攘站满了修士。

“诶,周帮主,有消息吗?大人物为什么喊我们过来?”

“谁知道呢!”

“嘿嘿,还能为什么,碰到硬钉子了呗!”

“听说了吗?这边的货被劫了。”

“什么?不是说山被炸了吗,怎么货也被劫了?谁干的?”

“鬼知道。”

“吕掌柜,该不会是你吧?我听说大少爷臭骂过你一顿。”

“别别别,别瞎说!那是我该骂!”

“切~”

卢通、宋言柏也在其中。

宋言柏小声道:“怎么回事,好像出大事了?”

卢通随口道:“再大的事,也跟我们没关系。”

“安静!”

一头巨狼吼道。

下面瞬间安静下来。

伏景从楼内出来,环视一周,缓缓道:“这么热闹,说什么呢?”

下面还是鸦雀无声。

不管背后怎么议论,没有人敢当面对伏景不敬。

伏景继续道:“今日叫你们过来,有两件事。第一,发放新的通行令牌。密石、定脉桩各三枚!”

下面立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宋言柏惊喜道:“卢兄,好消息啊!”

卢通没有搭理他,抬头看向伏景身后的平老。

好狠的一招。

这里有上百个人,只发六枚出来。

谁拿到谁就是靶子。

这些人忌惮伏景的背景,可不怕别人。

伏景微微皱了下眉头,下面立即安静了。

“第二,招一名监工。巡视工地,查验密石、定脉桩。条件嘛,谁能找出这两天的罪魁祸首,谁就是监工!”

卢通心里猛得一跳。

监工?

整个工地只在一人之下,而且有权查验石、柱。

这是坐在金堆上捡钱的差事!

卢通十分心动,甚至恨不得把自己举报了。

周围其他人也很心动。

这次没有人窃窃私语,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周围的熟人。

沉甸甸的**面前,以前的那点儿交情太轻了。

伏景十分满足的笑了笑,拍手道:

“好了,管事会去考察你们,够不够资格拿令牌。至于监工,谁有消息随时来找我。”

说完转身走进木楼。

……

宋言柏去找管事报名。

卢通独自坐在一边。

他对通行令牌没有兴趣。

或者说,他不觉得拿到令牌是好事。

有他作为榜样,炸山、劫车,几乎可以确定,接下来拿到令牌的一个都躲不掉。

我赚不到的钱,你凭什么赚?

你赚不到的钱,我就有机会赚!

要么我赚,要么大家都赚,要么大家都不赚,反正不能你赚我不赚。

卢通很有自知之明。

凭他们三个,掺和进这摊浑水里。

除了沾上一身的腥臭外,一点儿好处都捞不到。

但是他也不想出局。

和别人想比,他还有优势。

而且优势很大。

卢通一直盯着木楼的门口,直到一个人影走出来,他立马跟上去。

“前辈!”

平老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笑,道:“就知道你会来,做得不错。”

说完他扔出一个小储物袋。

卢通接过袋子,心里十分惊喜。

伏家到底是大家族!

“谢前辈!”

卢通弯着身子,笑着道:“前辈,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方不方便讲。”

“又有什么鬼点子?”

平老对卢通的印象十分不错。

机灵、胆大、而且懂进退。

卢通笑着道:“前辈,晚辈斗胆问一下,公子应该很少实战,而且没有亲手杀过人吧?”

“嗯?想说什么直说。”

“听传言说,公子此番出山是为了历练,现在正好有个合适的机会。”

卢通讲述了一番,刚琢磨出来不久的计划。

平老听完,又认真打量起卢通。

即便已经高估了卢通,但是听到这番话还是有些意外。

“废了这么多心思。说吧,想要什么?”

卢通没有故作客气,直接道:“前辈,我想当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