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一条走不完的路
听见聂初晴这样问,纪屿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她的脸佯装思考。
店内屋顶是下垂的光束,不同颜色的淡淡光束给了店内奇幻的色彩。聂初晴带着好奇的眼光等着纪屿寒的回答,光束洒在她的脸上,光线细致地描绘着她脸部细致立体的精致轮廓,连同纪屿寒,似乎有光彩在眼底流转,落在聂初晴脸上的目光多了一抹暧昧的情愫。
聂初晴没等到他的回答就被纪屿寒灼灼的目光给憋得满脸臊红。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她至今都不敢太过大胆地直视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有着一股深深的魔力,就像是一块磁铁,能把自己吸入深渊。而这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时,却有着大胆而直接的爱恋,这种情愫聂初晴怎么会看不懂,只是时常会因为害羞而刻意躲避罢了。
聂初晴扭过脸,落在架子上的装饰品,指尖点着装饰品冰凉的外壁,喃喃,“不说就不说吧,我自己看看,到时候可别怪我买错了。”
“咳。”纪屿寒发现聂初晴害羞了,咳嗽一声,弯腰靠近她的耳朵,眼睛可以看见她通红耳朵上细细的绒毛,接着便是一句类似玩笑的话,“我母亲喜欢孩子。”
“孩子?上哪找一个孩子去?这年头贩卖人口是犯法的。”聂初晴并未把这句话深思,脱口而出的就只是这么一句不假思索的话。
纪屿寒直起身,嘴角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在淡光下这样的笑容更加魅惑绝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环胸懒懒地靠在一旁的架子上,看着聂初晴一点一点点着面前这个陶瓷样式的小物件,心里却在一下一下读算着时间。
一秒,二秒......十秒
聂初晴倏地收回手,“啊!”地惊叫了一声,转眼又发现自己的反应太激动,引来了四周的注视,立马又捂住嘴,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流露出聂初晴此刻的心思。
她跺脚在纪屿寒胸前落了一拳,就跑到其他地方看其他物品去了。
孩子,聂初晴十秒后才反应过来,这哪是孩子,分明是孙子啊!聂初晴抬手拍拍脸,偷喵了眼还杵在那里的纪屿寒,又蓦地收回目光,那边纪屿寒还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看。真是丢脸死了!
聂初晴一点一点在店内慢慢地看着,走走停停,目光一点一点落在面前的装饰物上。她没有过多的选择礼品的经验,况且还是送给长辈的生日礼物。她拿过面前的这泛着白光的白瓷花瓶,瓶口做成了莲叶状蜿蜒曲折,而瓶身却是柔滑的曲线,一直到瓶底,给人一种丝毫不突兀的线条感。瓶身上的图案亦是贴合了瓶口莲叶状的主题,绘有两朵一大一小的莲花,一朵开得清雅别致,另一朵则是含苞待放,虽无其他色彩点缀,但墨色却更好地体现了莲花的高洁。聂初晴想到这么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而这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景致正是莲花所给人的高洁感。
“喜欢这个?”纪屿寒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聂初晴的身后,看她一直拿着这个瓶子,便问了句。
聂初晴在瓶身上充分体会到了莲花的清雅,但是摇了摇头,咬着唇思索片刻后又把瓶子放回了架子上,“你们家应该不缺这种花瓶,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画廊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艺术品。”
纪家是大家,作为纪家大太太的池婧高雅出众,身出名门的她有着良好的教养和优雅的品味,什么奢侈品什么古董她没看过,聂初晴心想,如果真要是投其所好的话,想必得送一件能让池婧入眼的书画品之类。
“这些书画年年都送,虽然我母亲酷爱书法画作不假,但是长年累月下来,也会有些疲乏。”
纪屿寒拉过聂初晴的手,把玩着她滑嫩的指尖,提了一个让聂初晴眼前一亮的建议,“语气送这些平凡的东西,你不如想想什么东西更能表现心意。我母亲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你不用担心她会不喜欢。”
他淡淡的一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在聂初晴混沌的大脑中闪过,聂初晴抓住了灵感的一点儿尾巴,心意,对的,就是心意最重要!
可是心意究竟又是什么呢?聂初晴在思考着......
这间店所有的东西清爽而别致,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简”。越简单的东西越能抓住人们想要追求简单的内心,聂初晴也是如此。
在纪屿寒的提点之下,聂初晴再没有思考过所谓心意的问题,因为灵感往往是一瞬之间,此时她想破脑袋也没用。
两个人就在店内慢慢地逛着,其实这家店是近期新开业的,因为靠近中心广场、设计很简洁大方,于是便抓住了不少人的眼球。此时店内的顾客已是不少。
在家闷了一天的聂初晴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逛完整家店。聂初晴站在橱窗外,看着手臂上下摇晃的招财猫,唇角一弯,“你看这只招财猫像不像李婶。”
李婶圆圆的脸,胖胖的身子,和气福态的笑容让聂初晴觉着她就是个活版的招财猫。
聂初晴的手不禁学着招财猫的动作,上下摆动,对着纪屿寒软软的学了一声猫叫,撞得他心房酥酥麻麻,“我看你比较像。”纪屿寒在聂初晴软软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对着她说道。
“我哪儿像了。”聂初晴又走到另一个橱窗的糖果屋站定,嘴巴絮絮叨叨的,“我又不胖,脸又不圆,还没招财猫这么可爱,哪里像。”她还不禁透过橱窗的玻璃,转了个圈,摇摇头,怎么看都不像。
聂初晴看着镜子中倒影的自己,撇撇嘴,目光又落到纪屿寒的身上,他沉静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伸手替聂初晴理了理交缠的长发,聂初晴抬头便说,“我一点儿都不像招财猫。”
“对,是不像。”纪屿寒圈住聂初晴的脖子,一个最具有安全感的后抱姿势,他浑厚低沉的声音便从聂初晴的脖颈处飘了出来,顺着空气钻入了聂初晴的耳,“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你像什么就是什么。”这句话像染了蜜一样的甜,渗入了聂初晴的四肢百骸,骨头变得甜酥起来。
聂初晴美得冒泡,心里咕嘟咕嘟地吐着幸福的泡泡,她看着橱窗里五彩缤纷的糖果屋和落在玻璃上两人相拥的身影,想到了一个故事。
她指了指糖果屋,轻轻地笑了笑,“看到这个糖果屋我就想起小时候妈妈不让我吃糖的事情,那时候还小,还在换牙的时候。小女孩都喜欢吃那种五彩缤纷的糖果,我也是,于是便在枕头底下藏了不少水果味的软糖,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关着灯偷偷地吃。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的牙很痛就像被虫子咬过似的,当我捂着肿起的一边脸颊去找妈妈的时候,妈妈扒开一看,就说我是蛀牙。”这是为数不多聂初晴记忆犹新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觉得那时候自己的可爱,“结果没过五分钟,我的牙掉了。上面还粘着一些没有化掉的糖。我一害怕,就告诉我妈妈晚上睡觉时候是含着糖睡的,肯定是糖把我的牙齿粘掉了。之后我吓得好几年都没有吃过糖。”
糖果屋里有一闪一闪的灯光,投在聂初晴的脸上让她记起了童年的回忆,只是童年的回忆大多数都有这么一个人,她只是不太愿意记起。
纪屿寒听完这么个无厘头的故事,抿唇一笑,眼里融合了糖果屋里的光,落在聂初晴的眼中就好像吃到糖果般的甜蜜。
“你是想告诉我,你小时候被糖吓过。”纪屿寒揶揄地说。
聂初晴一转头,看着纪屿寒近在眼前的脸,为自己辩解,“小孩子都这样,难道你没有这样的事?”
纪屿寒想都没想,很坚定地摇摇头,“没有。”
“不可能,我不相信。”
聂初晴没在橱窗外站太久,两人一直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仿佛那是一条无尽的路,两个人挽着手就能一直走下去。
“我小时候不爱吃糖。”
“那你喜欢吃什么呀?”
“没什么喜欢吃的,不过我现在有喜欢吃的东西了。”
聂初晴一边走一边伸手接住头顶上落下的金色的树叶,随口就问,“是什么?”
“你。”
干干脆脆的一个字让聂初晴硬生生的把手中的叶子扔在了纪屿寒的身上,“你,真,是,个,大,色,狼。”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公共场合还这么开放,还还不害臊啦?
“食色性也。古人说的。”叶子在纪屿寒的身上没呆多久就被风刮走了,落在两人的身后打了一个旋儿,也落下了纪屿寒一本正经的声音。
聂初晴也不想再辩解,这种话题向来吃亏的都是她。
此时他们经过了一家花店,里面花团锦簇,聂初晴不禁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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