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半期考的前一个星期,梁辞发现班上的同学都变得刻苦起来。就连柳琳也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甚至还跟着梁辞她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梁辞和方雯雯算是最早开始复习的,还去找了大二年级的纪博斌借了笔记来看,这段时间复习得很不错,甚至还自己整理了一份知识点出来。
她自己的也不藏私,大方地借给临时抱佛脚的柳琳和夏红旗看。方雯雯当时也是大方地借出去了,但是没两天,就气呼呼地不肯再借给柳琳了。
方雯雯好心把笔记借给柳琳看,柳琳拿去抄的时候也给隔壁宿舍两个玩得好的一起抄。没想到隔壁宿舍那两个就在教室里偷乐说:“别人复习得早也好,正好把笔记和重点整理出来了,我们去借来抄就可以了。”
主要是这两个说话的语气太欠,让人听了觉得提前复习把笔记借出去的人是大傻子一样。
把方雯雯给气到了,平时性格大大咧咧的好相处,但是生气起来气性也不小。当下就不愿意再把笔记借给柳琳了,而且一下课就拖着梁辞和夏红旗跑,不给柳琳跟上来一起去自习的机会。
偏偏她觉得自己是在表明不喜欢柳琳跟着,但柳琳却没往这方面去想,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带了一包从家里拿的糕点请大家吃,还真诚地感谢方雯雯和梁辞,“多亏了你们带我一起复习,还把笔记借给我,这是我家里阿姨做的糕点,味道不错的,你们尝尝看。”
夏红旗不喜欢柳琳,也觉得这件事闹得,真是尴尬。
方雯雯忍不住气,有什么就说什么了,直接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把笔记借给你很蠢?帮你省了找重点整理笔记的时间,直接拿来用就可以了。”
柳琳又细又弯的眉毛轻轻蹙起,不解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方雯雯却是觉得她是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不承认。冷着脸不再搭理她,噔噔磴地给自己换了个位置,去梁辞的**坐着看书。
刚回来的黄晴看到宿舍的氛围紧张,抿了抿嘴,把背包往**一放,就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出去了。脚步匆匆,生怕走慢了一步就被宿舍里的战火给波及到。
一个宿舍的舍友这么尬着也不是办法,事情摊开来讲才能早点解决问题。梁辞就快速地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然后也表达了自己对于隔壁宿舍那两位同学的言辞十分不满意。
都说拿人手短,那两个人是半点不感激,反而得了便宜还卖乖。再好脾气的人都咽不下这口气,以后再借出去就是大傻子。
“我不知道她们是这么想的。”柳琳了解了情况之后,立即就道歉了,“也有我的错,你们把笔记借给我,我还拿来和其他人分享。她们的这些话确实说得不对,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眼神坚定且清澈,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方雯雯。
方雯雯瞥了她一眼,已经开始有点相信和她没有关系了,但是没拉下面子去和她修好,沉默着不说话,继续翻自己的书。
颜如玉回来的时候看到柳琳的脸色不好看,问了情况之后,为柳琳抱不平,“柳琳都说她没这么想也没这么说了,你们干嘛还要给她脸色看啊,都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柳琳平时要忙着去表演节目,你们有笔记借来看看都不行啊?真小气。”
颜如玉和柳琳是越来越走得近,毕竟两个人的条件差不多,能去逛和买到的东西都是一个层次的。而且在柳琳的推荐下,颜如玉现在大改样,对柳琳就更亲近了。
本来也就是尴尬几天就能过去了的事情,多了颜如玉这一插嘴,这件事情就又变了性质。
虽然柳琳当时也立即制止了颜如玉的话,而且也说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事情发生。但是方雯雯的暴脾气已经被点燃了。
梁辞都不得不说一句,颜如玉当时的出头就是火上添油。
或许柳琳自己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也拉不下脸来解释太多。本来她就游离在宿舍之外,和舍友的关系好不好也不是特别的重要。
宿舍的关系也是从这个时候有了裂痕,大致就分成了三个派别。梁辞和方雯雯、夏红旗是一起的,柳琳和颜如玉是一起的,黄晴自己独成一派。
不过,后来倒是没再见到柳琳和隔壁宿舍的那两个女生有来往了。
半期考只考了五门专业课的内容,其他的课程都是不考核的。
但是光是考自己专业的专业课就已经够呛了,内容很多,虽然都是基础,但是要记牢还是得花很大功夫的。
可以说,学这个专业的时候就应该要有心理准备。读了这个专业还想着整天去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心思都没怎么放在学业上,不怪专业课的老师常在课上念叨,说他们这一届比不过前面两届的学生,既没有有天赋的,整体的学习氛围也没有那么浓厚,下课了老师在讲台上等着,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学生来问问题。
考完中医学基础课,梁辞看到李教授清点试卷时,脸色真的很难看。
收拾文具走出教室的时候,梁辞不小心和李教授的眼神对上,李教授冲她笑了一下,吓得梁辞一个激灵,有点害怕,总感觉这个笑是在说:小兔崽子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看我改完试卷怎么收拾你们!
考完试就开始忐忑,她觉得自己考得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基本都写了,但是听其他人考完出来对答案,对得她心凉,又开始怀疑起自己写的是不是都是错的。
不仅有来自同学的压力,还有后面两天上课,专业课老师们像是约好了统一说辞,一上课就是先嘲讽他们学得太差,最简单的知识点都写错。还说了如果半期考没考及格,期末的总评也不会给高分。
如果期末考评不及格,这门课程是需要重修的,后面就难了。而且考得好的,学院里面有设立专门的奖励,会把每个月的补助等级再提高一些,每个月多几块钱,看着不多,但是有奖状,这争的就是一份荣誉和好看的简历,都是对以后分配工作有大帮助的。
梁辞对这个很看重,就想着以后要是分配回西省工作的话,如果能被分到市里面,那就更好了。就算不是,分到自己县城里也行的吧。在学校表现好一点,说不定出来工作了还能得重用。
好在老师们改卷的速度挺快,周一考完,周四就已经把试卷给发下来了。
每逢考试必定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人就那么多人,怎么都会有人排得靠前有人垫底。
梁辞从学习委员那里看排名表,下意识地从后往前看,越看越高兴,只要后面没有自己,说明不至于垫底,成绩应该还行。
后面还有人等着看排名,学习委员嫌弃她看太久了,直接指了最前面的那一行,“你第一名在最上面这么明显了。”
语气还有些酸,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梁辞拿第一名,平时看她也不怎么突出,在班上也没有很显眼,突然破天荒地考了个第一,太让人意外了。
梁辞立刻就看过去,真的是第一名!
扣的分都很少,看来自己做的那些题目基本都是对的,白瞎她担心好几天,总怀疑自己写的答案不对。
也就是顺眼看下来,发现第二名是柳琳,瞬间就把自己心底的那点高兴给压下来了。柳琳复习的时间短,她复习的时间长,所以要是自己不努力那么久,这个第一名能不能考到还是个大问题。
半期考结束了,还有更重要的期末考呢。
看来还是得坚持不懈,继续努力了。
梁辞退了出去,没多久,夏红旗和方雯雯也看了排名出来。两人都很满意这个成绩。
方雯雯考了第九,整个专业有六十二人,已经是她意料外的好成绩了,开心两个字都给写脸上了。夏红旗名次一般,排到了三十三,但是好歹是都及格了,不用担心期末总评会因为这次考试被大打折扣。
得知了宿舍里另外三人的排名,夏红旗也有了危机感,“等这次表演结束,我还是跟着你们学习吧,这样下去,我和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以后学习跟不上毕不了业可就麻烦。”
“应该的,你来这儿是学习来了,就得多把心思放学业上。”方雯雯尝到了学习的甜头,也开始唠叨起梁辞之前和她说的话来。
总之,这次半期考她们宿舍的四人是顺利过了。
后来听说隔壁宿舍的那两个拿了笔记抄还说闲话的女生没过,就差一点点及格,去找老师问了好几次,都还是那个成绩,改是不可能改过来的了。
方雯雯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气,幸灾乐祸道:“抄都抄不明白,等着看吧,她们期末要再翻不了身,就得回头重修这些课。”
梁辞也小人得志地附和,“就是就是。”
考完试,虽然后面还是要继续努力,但是总归是完成了一个小任务,身上的压力轻了不少。
到了周天又高高兴兴地去找徐暮了。
哪怕徐暮明说现在去帮忙不给她结算工钱,她还是乐颠颠地跑过去帮忙了,一边帮忙一边问徐暮以后账本怎么做。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徐暮说,就没见过她白给人打工还这么积极的。
不过梁辞还是跟着他蹭了好几顿饭,徐暮有钱,每次都是跟附近小饭馆定饭菜,比学校的好吃多了。
就比如现在,徐暮给钱她去买饭,顺便把在忙装修的工人的饭菜一起买了。她去不远处的饭店点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然后让店里的服务员帮忙把工人的那一份送过去,她拎着自己和徐暮的两份饭过来。
“今天的鸡腿不错,对吧?”
徐暮看她一眼,就吃个鸡腿,像吃什么美味珍馐似的。自己饭盒里的鸡腿还没有动过,见梁辞看过来盯着,当做没看到一样夹起来咬了一口。
第11节
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这是在期待什么?想抢我的鸡腿吃,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
梁辞讪讪一笑,转头去吃自己的。
徐暮才不理她,都说了可以按她自己想吃的点,她自己喜欢吃不多点一个,吃完了就看别人的,惯她的臭毛病!
小摊摆到下午四点多,已经没什么人过来了,梁辞觉得无聊,就晃悠去了在装修的店里。
工头看见她就眼睛一亮,招呼她往旁边站,不时地提醒她注意地面上有钉子。
梁辞就觉得工头大哥人也太热心了。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里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等把摆放衣服的货架给做好了。十二月正是天冷时节,有个店,就不用在外面吹着风摆摊子了。
梁辞转身走了出去,忙着组装货架的小伙子问工头,“老大,这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工头点头又摇头,皱眉道:“这个我也说不准。”
“咋?这是有别的情况?”小伙子瞬间就精神了,等着听八卦。
被工头拍了下脑袋,警告道:“不该你问的少问,咱们把活干完,把钱收了就成。你管人家是不是老板娘,反正轮不到你做老板娘。”
小伙子“嘿嘿”傻笑几声,也没敢再好奇,专心组装货架去了。
旁边另一个人听了,倒是没好奇这家店老板的八卦,而是小声和工头嘀咕:“老板说不是老板娘,不是老板娘还管着咱们吃喝?那还是盼着她是老板娘吧,老板娘就是比老板大方,每次来点的饭菜都更好。”
工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谁说不是呢?!
他们怎么想的,梁辞和徐暮这两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徐暮终于空闲了下来,瞥了一眼坐在小矮凳上吃烤红薯的梁辞。要么在忙,要么就说个不停,不忙也没话说的时候就在吃东西。她每次来都要去光顾烤红薯那家小摊,人家老板都认得她了。少买一个都要跟她确定数量。
“考完试了?”
梁辞忙着吃烤红薯,被烫了下舌头,没空说话,就点了点头。
原来及耳的短发又长长了一截,现在已经到肩膀上一点了。整个人看起来乖得不行。
徐暮自认自己是挺心硬的,对上她总忍不住偶尔心软。
“看你这样儿,考得还不错?”
梁辞呲牙笑,竖起了右手食指,“第一名。”
那小表情,骄傲得很。
“真不错,继续保持。以后学好了,能救不少人。我就指望你了,不怕遇到庸医。”
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像她阿公经常对家里伯父叔叔还有堂哥堂弟们说的——好好学本事,以后我老了就指望你们了。
梁辞甩甩脑袋,觉得自己真是联想得太远,然后“呵呵”一笑,“等我学好了,先把你毒哑了。”
留着一张嘴说话得罪人。要来没用。
徐暮:……
所以说,偶尔心软那都是他昏了头,猪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