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求你了,别卖妹妹,别卖妹妹好不好,她还小不能给隔壁村那癞狗子做童养媳,不然会被打死的。”

瘦骨嶙峋的六岁女娃子金花,流着泪跪求自己的母亲,身上已经被竹条打了好几条印子,皮开肉绽血淋淋的。

旁边,还有个小女娃银花哭得上接不接下气,刚刚想上去帮忙,脸上挨了一巴掌:

“娘,别打姐,别打姐,打我。”

她愿意嫁,哪怕亲娘张晓玲只是因为没钱打牌了,才要卖了她们姐妹俩,反正是赔钱货丫头片子,只要谁家出价高,不管名声臭不臭,有钱就卖。

砰~~

重物倒地,肥猪身型的女人炸起了地上灰尘。

金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面黄肌瘦的小脸上满满吃惊,刚刚打自己的细竹条停了,因为她娘突然打着打着晕倒了。

明明现在才五月,还没到暑热天,咋会有人平白无故昏了过去。

“姐,咱们趁现在快跑吧!”银花抹了把泪,只觉得张晓玲昏倒是好事,给了她们活下去,离开这黑心肝娘的机会。

金花被妹妹拉着,也觉得这可以跑了,但她想着这些年被虐待,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天不亮就要割猪草做饭,张晓玲闲来没事就拿孩子出气捏胳膊打耳光。

她鼓了鼓勇气,确认了张晓玲没呼吸后,朝那张大饼猪头脸上吐了口大唾沫:

“呸!”

“谁吐我……”

突然,地上的那团肥肉有了动静,女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三下巴跟着抖动,肚上的肥肉像游泳圈,宽大的碎花衣衫像个麻袋穿着。

张晓玲睁开眼,感觉脸上黏糊糊的感觉,没忍住抹了把,还是口痰。

“呕……呕……”

真的是,给她恶心坏了,昨天的晚饭都要全部吐出来,还是她最喜欢的火锅配奶茶,这不白吃了。

“姐,咋办,娘她竟然起来了。”银花条件反射地瑟瑟发抖,紧抱着金花的胳膊,这意味她们逃不掉了。

“别慌,姐就是死,都不会让娘卖了你。”

金花心里头也怕,她以为没呼吸的张晓玲已经死了,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惩罚她,却没想到人又活了。

“小朋友,随地乱吐痰,可是不对的哦!”张晓玲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大学里,只是遇到了两个熊孩子。

见两姐妹花跟青天白日见到鬼一样看着自己。

张晓玲也发现不对,好像这里是偏僻农村,还是土坯房,墙边摆着堆破破烂烂的农具,还在门上挂了个劳动最光荣的横幅。

想着想着,她猛地低下头,又吐了,竟是一些玉米糊糊,野菜叶子残渣,臭气熏天,没有半点荤腥那种。

同时脑海里白光一闪,陌生的记忆涌了进来。

自己这个女大学生,竟然因为半夜偷偷学习,想要卷死舍友,报应在凌晨三点,记着英语四级猝死在了宿舍**,还意外穿越到了八十年代。

这算什么,没卷死别人,反而卷死了自己?

金花银花见娘醒了后,好像犯了傻病,竟然没凶神恶煞追着她们打骂,于是就想趁机偷偷跑了。

“给我站住!”张晓玲弄清楚了所有记忆,才知道自己竟然当娘了,还是二十三岁成了两个女娃子的娘。

八十年代的张晓玲,白河村地主的傻闺女,又蠢又肥,好吃懒做,是村里嫁不出的有名剩女。

可他爹会打算,意外救了村里大队长儿子,其实偷瞄见人家带了玉坠子,知道是个有钱娃儿才救,便趁长大后携恩图报,要他娶了自己闺女。

本来男俊女丑,但两方家里条件都好,日子也能过的风风火火。

但自从张晓玲嫁了后,那是鸡飞狗跳,公爹意外死了,她就窝里横行霸道,对着亲生孩子打卖,欺负家里重病公婆,划花美丽小姑的脸,还喜欢男知青,给家里男人戴绿帽。

那叫一个无法无天,好像老天爷真看不下去,怎么会有这种祸害,让她打孩子时气疯一口气没喘过来,因为重度肥胖等原因晕死过去没了。

这才有了个“倒霉蛋”穿了过来。

张晓玲明白后,只想对着上天比一个中指,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她可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生,怎么会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她也得好好打算打算,大不了在这继续卷下去,卷王在哪里都能活。

必须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和臭名声才行。

视线转向两姐妹花,想起原主对孩子非打即骂,今天还狠心卖孩子换钱,她柔了柔语气:

“走,娘不打了,也不卖金花银花,咱们进屋里头吃饭去!”

“不,求你了别卖我……”银花胆子小,还在担心亲娘要卖了她,恐怕会在饭菜里下药,把她迷晕了过去卖掉,二凤家就是这样。

金花搂住妹妹,眼神像个受过多次伤的小兽,警惕地看着张晓玲:

“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欺负银花!”

张晓玲看着金花身上冒血珠的骇人竹条痕,银花脸上抽红的巴掌印,心里跟着骂了句不是人。

她起了怜悯心,同时有了责任感,毕竟这以后也是自己的娃了。

“好,娘答应不卖你们,真的不卖,咱们进屋头吃饭,以后好好过日子,一家子和和美美。

刚刚那会,娘突然晕倒醒悟了,发现以前那么做不对,所以希望你们给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闻言,两姐妹花吃惊到嘴合不拢,声音都带着胆颤:“真的吗,真不卖我们,太好了。”

光知道这个,她们俩个小娃子就够了,不敢去奢求原不原谅,毕竟也不敢真信那个懒蠢凶的娘,突然之间就能转了性子。

张晓玲在屋里头转了一圈,发现堂屋就张破旧的木桌子,几把烂椅子,上面还堆着几只大海碗,还有些红薯皮糙米糊渣子,飘了好几只苍蝇围着。

不用人喊,五岁的银花就主动去收拾,小手端那些高大的碗筷,已经很熟练了,等会拿去灶边洗。

而六岁的金花立马去做饭,这是她的活,等会还要去山上砍柴,割猪草喂猪,给田里拔杂草,河边洗全家人衣服,手上老茧子一看比村里农妇都多。

张晓玲不好意思,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肥猪手,趾甲缝干干净净,除了几个摸牌的手指粗糙,其他完全是个娇小姐的皮肤,白嫩白嫩的。

“晓玲,晓玲呀,走走走,咱们今个继续,来了新的孔雀牌,这不得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