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北没一会儿就装了热水回来,他先是看了眼林雪桥这儿,再把热水拿给了那带孩子的妇女。
孩子还在哭,黄玉香过去搭了把手,连北又帮忙抱过孩子。
这会儿林雪桥对面的座位坐了年轻男人,他也是提着个行李袋,看着是看要发车了,他匆匆赶过来的。
林雪桥看了眼就收回视线,拿起了刚才连北给她扇风的报纸看,这报纸除了新闻,还有一些小故事,还挺好看的。
“同志。”对面的男人开了口。
林雪桥抬眸,确定他是喊自己。
对面的男人二十来岁,穿着件咖色衬衣,人长得周正爽朗,在林雪桥抬头的时候,他脸上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手脚无措。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男人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这说话的当口还在盯着林雪桥。
林雪桥感觉这句话挺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部电视剧里的台词,她没有说话。
男人像是又鼓起勇气说道:“你老家是不是庆城的?”
林雪桥眼帘一颤,讶然地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的?
男人还要说什么,这时候连北在林雪桥身边坐了下来,对面的男人就朝连北看过去,脸上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林雪桥也不由看了眼连北,对面的人不会也认识连北吧?
连北在口袋里给林雪桥拿了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道:“刚在月台上看有人在卖花生糍粑。”
顿了下又道:“现在有些骗子搭讪喜欢用你长得像谁这一招。”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特地调低,正常的语调。
不难看出,他这是故意说给对面男人听的。
对面的男人涨红脸,他有些着急地分辨道:“同志我不是骗子,她真的长得像我朋友的对象,我朋友的对象是庆城人,姓林。”
连北眸光变得凌厉起来,看向对面的男人,“对几个女同志说过了?”
林雪桥却是有些惊疑不定,问着对面的男人,“林什么?”
对面男人忙道:“没有没有,是我多嘴了,不过我朋友确实有个庆城姓林的对象,我看过那相片,就觉得有点像这位同志,不好意思,打扰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会儿,刚抱着孩子的女人走到了三人的座位旁,她有些局促,说道:“这个位置的同志跟我换了座位,他要和他爱人坐。”
连北朝她点头,“那你坐吧。”
女人坐了下来,她孩子这会儿已经吃上糊糊了,终于不再哭了,吃完后,还攀上了餐桌上玩耍。
林雪桥还想问一下对面的男人,他朋友叫什么的,但餐桌上的孩子因为车子发动,掉到了那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一阵的手忙脚乱。
连北转过头,和林雪桥道:“他有可能从别处知道了你的信息。”
林雪桥不解,“他能从哪里知道啊?”
连北买的火车票又没有实名,她身上的证件还好好的在身上,也没有掉。
对了,黄玉香两口子,他们知道自己是庆城人,也知道她的全名。
连北:“留个心眼没有错。”
林雪桥想到这一层,只好打消了刚才的想法,不再开口去问那男人他朋友是谁了。
黄玉香在连北坐下座位的时候已经回了她座位上了。
林雪桥拿起连北给她买的糍粑,还有些热乎,对面的女人手上也有两个,看样子是连北给她的。
连北这会儿没有穿军装,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常服,但他身上就是有股与常人不同的气质,身姿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是挺拔如松。
还有就是,他还有一副热心肠。
对于这点,林雪桥还是挺喜欢的。
对妇孺弱小的人冷漠,大概率对家里人也会冷漠。
林雪桥和连北道:“你也吃吧。”
连北:“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好吧。
林雪桥拿了一个起来吃,很好吃,让她自己做,也做不来这么个味。
对面的孩子看到她在吃也闹着要,他母亲无奈,被他闹得没法,给他拿了一个。
然后这孩子就吃得满嘴满身,加上座位都有糖。
对面的男人就一副头痛的样子,拿了手帕出来把座位上的糖水给抹了。
那母亲给他道了个歉,那男人也不好说什么。
林雪桥吃了个就没吃了,连北给她拿了个手帕,等她擦完嘴,再给她拿了水杯过来,“要喝点水吗?”
林雪桥不由看他一眼,感觉他特殷勤。
连北垂眸看她,“怎么了?”
林雪桥压低声音道:“别人看到会不会觉得我生活不能自理?”
连北神色正经,“不会。”
林雪桥白了他一眼。
对面的小男孩吃完了糍粑,又开始闹了,这次是闹觉。
女人抱着他哄,但这孩子不愿意她坐着,要她站起来来回走着哄。
林雪桥看着都替那母亲累。
女人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
对面的男人本来拿了本书出来看,但好像是被吵得看不进去。
林雪桥不禁看了他一眼,他真的是从黄玉香他们那儿知道她的信息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得三人认识才行啊。
这一趟到广城的火车,中途还有一个站点,这火车上的人还挺多的。
真有这么巧,这随便上个火车,就能碰到熟人?
“雪桥,看什么?”连北突然开口问道。
林雪桥其实就是瞄了一眼,并没有一直盯着看,这样这连北也能注意力,是不是说明他一直观察着自己。
她倒也没有心虚,她小声道:“我想知道,他是不是通过黄玉香他们知道的,我要考虑要不要再和黄玉香接触。”
刚说完就看到对面的男人站了起来,林雪桥朝他看过去,他有些局促地解释了声,“我去一下厕所。”
林雪桥等他下文,不会是让她给他看行李吧?
但这男人没下文了,直接离开了座位。
连北也站了起来,和林雪桥道:“我去问问他。”
林雪桥点头,小声道:“问归问,别动手啊。”
连北安慰道:“我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