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北感觉邻居的陈红英频频地朝自己看过来,他拧了下眉,朝陈红英回看了过去,“嫂子,有事吗?”

陈红英看着连北的这张脸心里的那个不甘冲到了顶点。

不是替自己不甘,是替连北不甘。

连北曾经拿过全军体能第一,好几次表彰大会上都被点名表彰的,未到三十做到大尉,以后前程更是不可估量。

然后,人也长得英气挺拔,陈红英都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以后长成连北这样。

这也就算了,他竟还做家务带孩子。

这要是连北的妈看到儿子这样那得多难受啊。

陈红英想象了下,要是以后,她的两个儿子这样,她得怄死。

她未说话先是叹了口气。

“我刚过去借酱油,我回来时不是看你和孩子去菜地吗?我就跟弟妹念叨了两句,让她先做饭,孩子不能饿,在幼儿园基本没怎么吃饱,一回家肯定是很饿的。”

“还有孩子的杯子吃过的碗不要一直放着,现在天气热,会长细菌,要及时洗,最好用开水煮一下消毒,这是我这么多年当妈的经验,我家两个子,身体一直不错,基本没有跑过医院,唉……”

“我就是这样多说了两句,没想到弟妹就生气了,她指着我骂,让我不要我管闲事,她的事不用我管。连北,你跟弟妹说一声,我没别的意思,让她不要生气。”

说完陈红英转过身,看着像是在抹眼泪。

连北:“抱歉,嫂子。”

陈红英依然是背对着连北,她摇了摇头,“没事。”

正好这时候,有几个媳妇过来交服装厂的手工。

陈红英忙把大家迎进屋,接着拿了壶热水,再拿了红糖给每人冲了一杯糖水。

这些过来交手工的媳妇都感到很意外,今天的陈红英怎么了?

陈红英道:“我嫂子给我拿的,说是古方手工红糖,很养人的,给你们尝尝。上次你们过来拿手工时闹了一出,挺不好意思的,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吃人嘴软,媳妇们一通地说没关系。

陈红英还特地把电视打开,虽然她家有电视,但是平常很少开的,怕影响两个儿子的学习。

可这会儿,她要和这些人拉拉感情呢,儿子学习的事先放一边。

陈红英又拿了些花生出来招待,嘴里说道:“我先给你们看一下,要是没问题我就登记了。”

做好的手工是要检查的,做标准了才收,要是不及格就得拿回去重做。

陈红英做事比较细致,她为了好名声,在看这批腰带标准的时候可是自己也上手做了两遍的。

以免到时候在服装厂管事那边不好交待,在领导那里也留不下好印象。

陈红英把五个媳妇手工做的腰带一条一条地检查。

而其他人就边吃花生边看电视,时不时往陈红英那儿看一眼,怕自己做的腰带不过关。

陈红英检查得也算快,都没什么问题,全都达标了,估计是有个活干不容易,这些媳妇都非常珍惜,做得很认真,没有敷衍的。

大家听到过关后都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来,然后也愿意说些陈红英爱听的话,“嫂子家里真干净啊,不像我家,这头收拾好,那头那臭小子就弄得乱糟糟的。”

“可不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嫂子家两个小子,这俩小子真乖啊,嫂子真会教孩子……”

只不过这人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媳妇扯了下,这人也才反应过来,忙闭上了嘴,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前两天陈红英才因为帮别人带孩子的事闹了个笑话。

陈红英像是没看到这两个媳妇的小动作,把话接了过来,“唉我哪敢说会教孩子。”

顿时有媳妇就道:“嫂子,你不会教,那在咱大院里谁才会教?你家大小子和我家小子一个班的,我哪不知道?你家小子每次考试都拿优秀,在班上还当班长,你看回到家里还这么自觉进房写作业,家里也整整齐齐的。”

“上次是那梅大娇不分好歹,这种人就像滚刀肉一样,处不来的,但我们都知道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嫂子家的两小子教得这么好,以后哪用担心娶不上媳妇,用得着养童养媳吗?”

陈红英听着心里舒坦,那天的事发生后,她委实好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也感觉到何正德对她都有意见了,甚至有点怕出门,怕别人给她递来异样的眼光。

她嘴上说道:“不提那个事了,我这人是怎么样的,大家也知道,都认识几年了。唉新来的媳妇对我有误解就算了,没想到随军几年了的媳妇也对我这样。”

“哪个新来的媳妇?”有媳妇听出了陈红英语气里的异样。

陈红英又是叹了口气,“我邻居林弟妹,今儿指着我骂多管闲事,她家的男人去了菜地忙活,我过去借酱油,问了句她做饭没,就说我点她做家务,说我管她家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梅弟妹的事,她对我有看法呢。”

听到陈红英这话,几个媳妇顿时眼睛亮了亮,这些八卦最爱听了。

“是邻居那林雪桥?”有媳妇不太确定地问。

“可不就是她,她刚来营里没多久,之前端午节包粽子你没去不知道,这人可会巴结有钱嫂子了。”有媳妇帮陈红英回道。

“哦原来是她,我之前听过一耳朵,她现在咋样?有巴结上不?”

“谁知道呢?反正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和她凑一块的,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

“是啊嫂子,这样的人你也别凑太近去,那种人一看就是会占便宜的。”

“嫂子,你别太好心,这人怎么回事?她男人下班还得去菜地忙呢?”

陈红英道:“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家挺奇怪的,全部的家务活都是她男人做,她男人还带孩子,连她的内衣裤都是她男人搓洗的,我想着,可能他们这些小年轻才团聚没多久,跟新婚燕尔差不多,男人对她还热乎着,也愿意多做些家务,但大家也知道,这时间长了哪个男人受得了。”

“我瞧着她跟我家妹妹一样的年龄,刚过来随军,就给她提醒两句,没想到却是我多管闲事了,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