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莲看着面前的碎花裙,摇头拒绝,“我不能收。”
她看到裙子的瞬间眼睛都亮了,林芝继续说道,“这裙子我没穿过,以后也没机会穿了,送给你也不算浪费。”
马秋莲咽了咽口水,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真的要给我。”
“嗯。”
林芝知道马秋莲送吃的是出于善意,但是她肯定是瞒着家里来的,否则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她和聂冲不可能再把馒头吐出来,这条裙子是林芝眼下能拿得出来的最值钱的东西了,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也可以有个说法。
马秋莲最终还是收下了裙子。
临走前,她又跟聂树军说了几句话,无非就是希望他快点醒过来之类的,林芝识趣地躲开了。
马秋莲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林芝坐在门口,她走上前去,“我先回去了。”
没等林芝回答,她又见对方面前摆着一堆芦苇杆,“你要编什么?”她怎么一点也看不懂?
“……”
林芝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马秋莲当即打算要帮她,“你都把那么好看的衣服送给我了,这个就交给我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我反正也是闲着,很快就能编好了。”
既然马秋莲都这么说了,林芝也不再跟她客气,谁知道对方突然跟她聊了起来,“听说你以前就跟聂大哥订婚了?”
“差不多吧。”林芝也懒得跟她解释那些有的没的。
“你见过聂大哥吗?”
“没有。”林芝估计帮忙是假,探听才是真,“婚事是家里安排的,我一个女孩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年头大都还是包办婚姻,林芝这么说也不奇怪。
“就算聂大哥一直昏迷不醒也没关系?”
“我来这儿不就是来冲喜的吗?”林芝还能看不出这小姑娘的心思,“聂树军要是能醒是最好的,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来之前,马秋莲觉得林芝不是被迫结的婚,就是深爱着聂树军,否则怎么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对象,还有那么简陋的婚礼?
但她这么落落大方,倒是让马秋莲有些看不透了,真的有人会这么无私吗?
可是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照顾聂树军也是好事,反正林芝和他也发生不了什么。
中午聂冲回来的时候,林芝就把马秋莲的事跟他说了,“那个碗我帮忙还给她了,她还带了点面粉过来,我没好意思收。”
“是她送的,早知道我就不吃了。”聂冲一脸的懊悔,恨不得现在把东西吐出来。
“她是你哥的女朋友吗?”马秋莲回去之后,林芝就想起来,前世在聂树军的葬礼上就见过她,两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怎么可能。”聂冲可不许林芝误会,“嫂子,是不是她对你说什么了?”
“我猜的,就算是也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真的不是,之前秋莲姐在镇上被人欺负了,大哥路过的时候帮了她,就是这样而已,我大哥要是喜欢秋莲姐,也不可能跟别人订婚。”
“既然你大哥帮过她,她送点吃的也正常,你为什么要不开心?”
“那是因为……”聂冲犹豫了几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里就有流言说秋莲姐喜欢我哥,我哥出事以后,大家都说娶个新娘子回来冲喜就好了,还有人起哄让秋莲姐嫁给我哥,这话被马家的人知道,当面就说我大哥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他们家闺女嫁给谁也不会嫁给我哥。”
马秋莲长得是挺俊的,看她的穿着,估计家里条件也不会太差,父母不想自己的女儿吃苦也正常,但好歹聂树军也是他们家的恩人,最后却闹得这么难看,也难怪聂冲心里会不舒服。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以后我不让她来了。”
马秋莲走的时候还问林芝,以后能不能再来看望聂树军,林芝只说聂冲要上学,她也不一定在家,婉拒了对方,此时的林芝只庆幸自己没答应。
“嫂子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他们对不起大哥。”
吃完饭之后,聂冲去卧室给聂树军喂饭,见林芝没跟进来,他小声说道,“大哥,嫂子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辜负她,而且她比秋莲姐好看,今天中午还给我煮了蘑菇汤,可好喝了,不过你现在只能喝汤,不能吃蘑菇……”
刚才聂冲没敢告诉林芝,马家的人说了很多过分的话,还说傻子才会嫁给聂树军,所以就算马秋莲再漂亮再贤惠,他也只认林芝这个嫂子。
下午聂冲去上学,林芝先把语文书过了一遍,她以前读书成绩还不错,语文又是从小学到大的,大致的内容都还有印象。
看完书,她记起来聂树军的针灸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来到卧室,拔完针之后林芝才想到,“聂冲说你不喜欢马秋莲,你该不会喜欢林慧芬吧?”
**躺着的人自然没办法回答林芝的问题。
假设聂树军真的有喜欢的人,对林芝而言反而是好事,但如果那个人是林慧芬的话,林芝很难置身事外。
要么聂树军看透了林慧芬的本质,要么他痴心不改,回头可能还会怪到林芝头上。
下午放学回来,林芝本来想教聂冲帮聂树军按摩,结果他吃完饭就趴到了桌上,说他太久没去学校,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必须今天做完。
“嫂子,你等下能帮大哥擦身子吗?我想趁着天还亮,多写点作业。”
聂冲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都没抬,语气自然不突兀,正打算去厨房看看豆芽的林芝怔了怔。
之前聂冲就提过这件事,结果被她糊弄过去了,现在是她要聂冲好好学习,林芝拒绝的话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嗯,你先好好写作业,等下我帮你检查。”
擦个身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不一会儿,林芝就端着一盆热水来到了卧室,拧干毛巾坐到床边,“聂树军,我只是帮你擦个身子,你别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