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点头,伸出五根手指头,一根一根数给他看:“一、二、三、四、五!五杯,我厉害吧?”

说完,她抬起脑袋用亮晶晶、满怀期待的眼神盯着陆青峰,一副想要获得夸奖的渴望模样。

陆青峰见此,不由失笑。

“厉害,那你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腿脚好了,陆青峰的动作也利落不少。

“好呀!”

江晚晚喝了酒似乎连胆子也大了许多,想也不想一口应下。

陆青峰轻挑眉峰笑着把手电筒塞进媳妇儿手里,蹲在于秀秀的身前。

于秀秀呆呆地拿着手电筒,看到丈夫转过头拍了拍肩膀:“上来吧。”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忍不住捂着嘴巴。

“快点儿。”

正所谓酒壮人胆,江晚晚听到丈夫的催促,果断趴上去,用手搂住陆青峰的脖颈。

她只觉身子一颠,丈夫的手稳稳地拖住自己的腿,整个人靠在一道坚实而温暖的后背上。

“我觉得你背着我,跟我自己走路看到的风景不一样啊。”

江晚晚拿着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惊奇发现这个视角完全不一样。

沙沙沙。

晚风轻拂,黄泥路两旁的枝叶摩挲发出轻微声响。

澄澈的夜空,繁星闪烁,一轮皎洁的圆月给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那是因为我比你高。”

陆青峰地方的嗓音响起。

江晚晚鼻尖萦绕着一股清新的肥皂香气,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诗:疏影斜插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一人照灯,一人前行,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回到家,陆青峰体贴地把江晚晚放到床边。

江晚晚继续大着胆子勾住丈夫的脖子,陆青峰顺应着媳妇儿的动作俯下身子,眼眸暗沉。

“晚晚,松手好不好?我去给你端盆热水擦脸。”

“不松!”

江晚晚用力拽着丈夫的身子向下,陆青峰只能用双手撑床,生怕压坏媳妇儿。

醉酒的江晚晚如同胆大妄为的小野猫,瞧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嫣然一笑,竟直接上手摸上男人的脸。

陆青峰喉结滚动,压抑着嗓音,将媳妇儿的手拨下来:“乖,别动。”

江晚晚再次抬手,却被陆青峰一把攥住。

他竟拉起被子将媳妇儿整个人紧紧包裹,不让她胡闹。

“以后少喝点儿,喝醉酒不好受,我给你煮点儿醒酒汤吧。”

隔壁睡着自己的老丈人,江晚晚借着醉酒调戏自己,若是被老丈人听到就不好了。

因此,陆青峰强忍悸动,决定先把媳妇儿收拾干净哄她睡觉。

等到他端着热水走进来,竟发现媳妇儿已经睡着了。

看着江晚晚恬静的睡颜,他小心翼翼地俯身低头在媳妇儿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清晨,江晚晚睁开眼猛地从**坐起来。

“现在几点了?”

她突然惊呼一声,急忙抬手看表。

定睛一看表盘上时针指向六点三十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陆青峰被媳妇儿的声音吵醒,转过身子看向她:“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江晚晚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昨天曹老师说的话,直接摇头。

“今天应该不休息,以后我会在附近的村子里转转,等会儿回卫生所把药箱拿回来,我再熟悉一下路才行。”

听到这句话,陆青峰直接从**坐起来。

“你要当赤脚大夫?你这么转悠身体吃得消吗?”

他盯着媳妇儿,眉头紧皱。

乡村的赤脚大夫日晒雨淋,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这样实在太劳累了。

“我可以的,骑自行车的话其实也没问题。”

江晚晚想了想安慰陆青峰。

她不可能一辈子在卫生所工作,积累名声,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诊所,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那我给你找一辆自行车,要是有摩托车的话,那就更好了...”

陆青峰实在劝不动媳妇儿,只能想尽办法让江晚晚没那么辛苦。

“那麻烦你了。”

江晚晚想了想没有拒绝。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陆青峰看着媳妇儿欲言又止。

江晚晚知道二人之间一直因为她的工作存在分歧,她也不愿跟丈夫争执,索性跑下床去洗漱不再继续讨论。

她快速洗漱,早饭也没吃先跑到卫生所去拿医药箱。

到了卫生所门口,正好看到陆老二和陆老三两人在门口吵闹。

“你不是说要把爸带回家吗?”

“那不是后来你答应的吗?住院费我出的,应该你带回去!”

李秀娥站在老二老三两个儿子身旁,试图劝说,奈何两个儿子谁也不理会她。

陆建国病了这么多天,两人就因为医药费还有老人的归属和照顾问题吵了那么多天。

一旁只有陆青云和陆青松姐弟记得给躺在板车上的陆建国,一人推着板车,一人给父亲掖了掖被角。

“姐,我们先带爸回家吧。”

陆青松刚满十六,清瘦少年抿着嘴,眼眸深沉。

“我们还有家吗?”

陆青云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苦笑一声。

分家了,原来住的院子还给大哥大嫂,以前的老院还没来得及翻修。

陆建国如今躺在板车上更是悔不当初,急得老泪纵横。

直到他病倒方才发现两个好儿子的真面目,相互推诿、推脱责任,根本不想给他养老。

“大哥、二哥,既然你们两个都不要父亲,那我要!”

突然,陆青松大声吼了一句。

陆青山与陆青林齐齐收声,转过头看向老四。

陆青山有些不以为意:“老四你还要读书,怎么照顾爹?”

陆青林则是眼珠子一转,急不可待地答应下来:“老四,你真是长大懂得替哥哥分忧了。要是你能照顾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陆老三更是将父亲当做累赘,有人愿意接手,恨不得马上甩出去。

“老四,你不考大学了?别胡闹!”

李秀娥最重视小儿子,听到这句话哪里愿意让儿子辍学。

“妈,现在爸病成这样,我也没有心思学习了。就算考上了,我拿什么读?”

陆青松苦笑一声,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