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来者是何人,苏家的大儿子,苏元瑾的哥哥苏元宝。

苏元宝壮的像头牛,连走路都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陆奶奶不怵,她都是土埋大半截的人了,不要命的就冲她来!

陆安宁却不动声色的把奶奶护在身后,她是当事人,要承担也是她承担。

苏母把儿子拉到跟前,“都是陆家人欺负你妈……”

苏元宝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听了老娘的话,撸起袖子就要干,让苏元瑾抱住了。

“大哥,这里面没有你什么事,我来解决。”

范文静捅了捅秦健,秦健开口了,“现在是解决问题,谁动手就输了。”

苏元宝不认识秦健,说话就有些冲,“你是谁,多管闲事?”

陆广山一拍桌子,“苏元宝,耍混你出去耍,秦同志可是县公安局的。”

公安局的人,元宝就是再傻也不敢惹。

当他看到站在秦健身边的范文静时,愣了一下,后面就慌忙低下头,站到苏母身边了。

陆广山说:“元瑾已经说明情况了,老嫂子你要保证,以后不要再去找安宁的事了,影响教学,现在跟陆安宁道歉。”

苏母也是要面子的,很不情愿。

“没必要,假惺惺的道歉没意思,我还得配合,不然显得我小气。我再说一次,我和苏老师很简单的同事关系,你再在背后嚼舌根,我就拉你到支书这里讲理,你不嫌丢人就行。”

“还是安宁大度,老嫂子,你做个保证吧。”

“只要她别再巴着我儿子,我可以保证……”

嚯,又转回来,这老嫂子的意思,还是巴着她儿子。

这自信程度,没谁了。

陆安宁扶着奶奶就走,“行了,保证我也不要了,以后她要是再满嘴喷粪,我见一次打一次,我就是现在好脾气,可别忘了,我以前是什么脾气。”

以前可是个菜刀别在腰上的主。

“妈——”

陆安宁刚走到院子,翠翠就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头扎进陆安宁的怀里,抱着她的大腿。

“翠翠,你怎么来了?”

“和我爹一起来的。”

果然,何肖程走在了后面。

“听大姐和安远说你在这里,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陆安宁一个字也不相信,那天晚上,她可是硬把何肖程撵走了,何肖程现在对她,恐怕只有恨了,还会为她着想?

“你想干什么?是何居心?”

“我是在帮你,君子好惹,小人难缠,你得让老太婆相信,她儿子没机会……”

陆安宁虽然也放了狠话,但她也知道,她教书育人,就无法像以前一样快意恩仇。

让苏元瑾死心,让苏母放心,才是解决之道。

“走吧。”陆安宁一手拉着翠翠,一手扶着奶奶,却没看何肖程一眼。

何肖程走近苏母,吓的苏母直往儿子身后躲,“你要干什么?”

“就是和你说一声,再敢造我媳妇的谣,我就去告你儿子,让他的老师当不下去。”

苏母色厉内荏,“你敢!我儿子没做错。”

“他老娘胡说八道,随意污辱谩骂老师,搅乱教书秩序,再有家长反映,学生反对,你寻思寻思,上面管不管?”

苏母一句话说不出来了,大儿子碌碌无为,希望都在小儿子身上,要不她也不会听小儿子说看上陆安宁就开始发疯了。

不可理喻的疯。

范文静和秦健走在了后面。

“秦健,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安宁这么好吗?”

秦健顿了顿,“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不八卦。”

范文静深吸了口气,望着秦健的双眼,似乎下定了决心。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恨意,“那天,我……我去公社寄信,回来时在小树林遇到了危险。一个陌生人突然冲出来,我吓坏了,拼命挣扎,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就要完了。”

她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恐的下午,两边是茂密的树木,日光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光线很阴暗。

“就在我以为我完蛋了的时候,安宁出现了。她拿着镰刀,像个勇敢的战士一样冲向我,一边喊叫一边冲向我,那一刻,尽管她挺矮的挺瘦的,我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

范文静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回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安宁冲到我身边,用镰刀吓唬那个人,用石头砸他,还让我别害怕。她的举动让我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那个人也害怕了,怕安宁引了人来,就慌慌张张跑了。

安宁不仅救了我,还给了我面对困难的勇气。”范文静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的眼神却很坚定,“所以,秦健,安宁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救命恩人。我对她的好,是出于内心的感激。

没有她,我可能在五年前就死了。”

秦健替她擦眼泪,“你为什么写信不告诉我?”

“你那时候的处境也不好,我告诉你只能连累你,后来我给我爸写信,只要能回城,什么工作我也不挑。”

“当时光线阴暗,坏人又用头巾蒙着脸,我只记得那个人的眼睛,好大好大,就像扒牛眼。

挣扎中,我还咬伤了男人的手指头,而刚才,我看见了苏元宝的扒牛眼,他的手指头有一节弯曲,我怀疑苏元宝就是那个坏蛋。”

听完范文静的讲述,秦健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震惊。他紧紧握住范文静的手,声音低沉,“文静,你受苦了,我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范文静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微笑着,“秦健,我相信你。但现在,我们得找出那个伤害我的人,不要放过他。苏元宝……他的眼睛,还有他弯曲的手指,都太像了。”

秦健的眼神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不管他是谁,只要敢伤害你,我绝不会放过他。”

回到家,陆安宁就有些语气不善,“何肖程,你又来干什么?”

陆安秀和安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盯着何肖程,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他们就准备撵人。

何肖程笑了笑,问道:“你准备过河拆桥?”

“别以为你替我解了围,我就应该感谢你,你那里也是个坑。”

“都看透是个坑了,只要你不跳,谁也拉不下来,你担什么心?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老太婆住嘴,她要是真上告,上面会不会息事宁人把你开了?”

不是可能,是十有八九会开,开的那个人百分百是陆安宁。

陆家嘴只有三位教师,苏元瑾是按照校长培养的,每个星期都会代表陆家嘴小学去公社开会。

有点舆情不利的情况,铁定拿陆安宁开刀。

“这次就不追究了,以后,咱还是少接触,最好是不接触。”

“翠翠想你了,我来是为了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