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陆安宁就准备去学校了,今天是考试的日子,对现阶段的她来说很重要。

安远和臭蛋给她加油。

“行,我好好考,你们也不要乱跑,要是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你们。”

两人点头如捣蒜。

陆安宁前脚刚走,甥舅二人就溜出去了,声称去给陆安宁“加油”。

陆安秀撑着拐棍警告,“别给你四姐(小姨)惹事。”

“知道啦——”

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安远,果园卖苹果,外面的人可以进果园了,树下面有烂果,你去捡不?”

臭蛋第一个流哈喇子,“舅,咱也去呗,捡了给我妈和小姨吃。”

安远心动了,“行,你回去拿个提篮。”

……

陆家嘴有一片果园,有百十亩地,产量虽然不行,但口感不错,酸甜的小国光,耐储存卖相还好。

何肖程以供销社的名义收购,然后交给同学经销,今天也是,两个人一起来看了货,定了价钱,下午就要拉货。

“队长,逮了几个偷果子的小子。”

一个面色黝黑的年青男人,扯着一串三小子。

安远可没被他吓倒,“哪里是偷果子?我们是来捡树下面烂果子的。”

臭蛋更怂,吓的都哭起来了。

“闭嘴,没偷没抢你哭什么?”

“嗝——”臭蛋的哭声戛然而止。

果业队队长皱起了眉头,“偷果子?这问题可大了,记下名字,带着找爹妈。”

“是捡,不是偷!”

男人笑道:“这不是陆大明的儿子吗?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人事不干,你学谁不好单单学他。”

何肖程多打量了安远一眼,他和这个孩子不熟悉,但老丈人陆大明的名字还是知道的。

陆安远再次据理力争,“是二狗说果园卖苹果,落在树下的坏果可以捡,我们才一块来的,不信你问二狗。”

二狗吓的一缩脖子,“我没说——”

安远气的哇哇叫,“二狗你不是人,明明就是你说的,我们才一起来的,别拉泡屎坐回去,怂包!”

臭蛋也跟着骂,“就是你说的,说过的话不敢承认,怂包!”

年轻男人大声说道:“别吵了,偷了就得赔钱,少说些废话,屁用没有。”

何肖程把队长拉到一边,小声说:“安远是我小舅子,要说他偷果子我是不相信的,我岳父为人不好,但儿女都不错。这样吧,队长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这件事就算了,放他走。”

队长惊讶,“陆大明是你老丈人?”

“是,队长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行,多大点事啊。”

队长吩咐年轻男人放人。

“队长——”

“放人,多大点事啊,都是咱庄上的,给个教训就行了。”

安远气的鼓鼓的,“我再说一遍,我没偷!”

年轻男人,“都说不追究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我没偷就是没偷!”

安远气鼓鼓地走了,他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舅舅,等等我。”

臭蛋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安远一看更来气了,臭蛋的褂子兜着一堆苹果,还全是好果。

“人家以为咱偷,你还真去偷了?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咱虽然穷但得有志气。”

“不是,不是偷的,是那个人送的。”

“那个人不是好人,以后别信他。”

臭蛋拿不定主意了,“那我送回去?”

“算了,咱拿回去给你妈和我四姐吃,不要白不要,给那个坏蛋放点血也不错。”

安远一眼就认出何肖程了,他假装不认识,姓何的一家欺负他四姐,都不是什么好人。

再说二狗,看着何肖程送了臭蛋二斤苹果,他也脱了小褂等着。

队长忍不住问道:“二狗,你干嘛呢?”

二狗指了指何肖程,“他送苹果。”

“哈哈,你知道他是谁吗?干嘛送你苹果?”

二狗有些懵,他是和安远他们一起的,说送苹果不应该一起送吗?

何肖程阻止队长继续说下去,他对二狗说:“我只送诚实的孩子,不喜欢爱撒谎的。”

二狗心虚,他见事情不妙,就把责任往外推,他确实撒谎了。

“是我跟安远说的,说果园卖苹果,可以进来捡坏果。”

年青男人嘿了一声,“谁跟你说的可以捡坏果?”

“我……我谗的慌,才骗安远的,我要是不这样说,他不会来的。”

这下,真相大白了吧?安远真不是偷。

现在轮到年青男人不好意思了,“何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是我的错。”

……

陆安宁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在小学教室里参加考试。

最终一共有18人参加了考试。

听说是苏元瑾出的题,对陆安宁来说,不是很难,基础知识居多,但她没敢松懈,很用心的解答。

穿越大神把她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了她一个让人无力的身份,她必须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负责监考的是苏元瑾,支书陆广山,大队长苏庆林。

六双眼睛盯着,打小抄是不容易,只能各凭本事了。

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这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

“报告,陆安花作弊,抄书。”

二小队长的女儿陆安花,可是会计的儿子苏元宝的头号竞争对手,后者始终盯着她。

“苏元宝,你胡说,为了争这个名额,你真下作。”

陆安花脸色绯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气恼地站起来,指着苏元宝的鼻子骂道:“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作弊?我哪里有书?”

“你把书藏在衣服里了。”

“你个臭流氓,考试就好好地考,就盯着别人看,你看见我把书放在衣服里了?”

支书陆广山皱着眉,目光严厉地在两人之间扫视,随后转向苏元瑾和大队长,“元瑾,庆林,你们怎么看?”

举报者和被举报者一起被请到外面去了。

苏元瑾走到陆安花身边,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伸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探,果然摸出一本小册子,是一个32开笔记本,里面有人还整理了一些试题重点。

陆安花脸色一僵,想要争辩,却被支书严厉的眼神打断:“安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元宝,你做得对,我们要的是真正有能力的人,而不是靠作弊得来的虚名。”

处理结果,陆安花取消了考试的资格,苏元宝继续接着考试。

刚才的风波闹的人心慌慌的,陆安宁丝毫不为所动,仔细答题,反复确定无误后,到点准时交卷。

休息了二十分钟,第二科数学开考了。

数学是陆安宁的强项,小学数字更是难不倒她,考语文的时候她选择中规中矩,不敢提前交卷。

陆安宁行云流水,库库一顿写,检查一遍无误后,写上自己的名字,提前交卷。

支书和大队长都看傻了,陆大明的四闺女高小刚毕业,这是不会做,干脆提前交卷了?

不用猜,陆安宁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成绩见真章。

桌子上有两个苹果,臭蛋邀功,“小姨,给你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