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三兄弟都在走廊坐着,半夜凌晨了,傅致远看这样也不是法子,就找护士问问有没有空着的病房,让傅致宁跟傅致平进去休息一下。

毕竟两人的年纪也不小了,傅致宁今年都平五十了,老头子弄这一下,看他也是打击了一下。

曾祥云走的时候想拉着他走,还被傅致宁凶了一声,曾祥云自己期期艾艾地走了。

傅致远看得直摇头,以前大嫂是个有分寸的人,也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了,总是做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儿。

之前司钰住在家里,她就经常有意无意地说一些话,暗示司钰不是傅家人,幸亏司钰一向心大,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转头跟大哥说了。

傅致宁是个比较公正的人,为这事儿背后没少教妻,也没用,曾祥云的心里有了芥蒂,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消除的。

傅致平一向就不管老头子的事儿,他打小就跟老头子对着干,对傅致远跟司钰倒是还行,不过有了家庭以后,对丈人那边的人比较亲近,反而跟傅家人疏远了。

他的心里也是有怨言的吧,他和傅致宁长大的时候,老头子一直在外边打仗,轮到傅致远了就手把手地教,司钰就更不用说了,宠得比亲儿子还要亲。

傅致静的心里怨言就更大,说了一声就走了,也没在这守夜,在她的心里,自己爹也是偏心的吧!

孩子多了就是这样,总觉得该偏心那个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就是偏心,孩子要的从来就不是一碗水端平,而是偏爱。

不过站在老头子的立场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好好地养大了,他当老子的给他们拼搏出来了,当不上兵在部队不能有所作为,是他的错吗?

老大和老二现在在单位能安安稳稳的,又是沾了谁的光呢?只要他还在,两儿子就是稳的,至于其他的事儿,是不是得看他们自己?

有句话叫做烂泥扶不上墙,当父亲得给铺路到这了,能发挥多大的能力不是得看自己?

闺女当年不是没去当兵,只是实在不是那块料,而且为了个男人自己不干了,跑去了居委会,生活过得不如意的时候,回来怨怪当爹的不给她安排。

这岂不是昧着良心说话吗?

傅云觉得自己对得起任何人,可是孩子们却多少有点微词,毕竟父亲养着毫无关系的傅致远,还把自己的关系都用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点傅致远从来不否认,若是他不姓傅的话,可能这条路走得会非常的艰难,因为他的父亲姓傅,所以他的努力和优秀都能被看得见。

有的时候他的努力甚至要超过其他人,才能过得去自己那一关,毕竟他的身上押着傅云的脸面。

傅云有的时候心疼傅致远,却也相信,他能担起这份压力。

傅致宁躺在病**,跟老二一边一个,心里的事儿翻江倒海的,他想自己是不是错了,父亲做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少,他以前没看到而已。

“老二,也许是我们错了。”

听到大哥这样说,傅致平没有任何的想法,他一天都呆在这里,心里也害怕,妈去世的时候他还小,知道没妈了,可是爸还在就是主心骨还在。

平日里回家的次数少,只有节假日的时候才会回来,他也在深深的自责,以前到底是他忽略了老父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从病房的玻璃上看到,老三依旧坐在凳子上等待,李叔那么大年纪了也没去休息。

“大哥,你休息会儿,我出去跟老三说说话去。”

傅致平觉得老父亲没白疼他,就凭孝心这方面,老三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二哥,你先进去休息,老头子醒过来的话我叫你。”傅致远看到傅致平出来了,反而劝他。

“老三,你在那边工作还顺利吗?”傅致平看着眼前的弟弟,突然觉得他长得那么高大了,好像一个小屁孩很快就长大了。

傅致远点点头,突然想起老头子之前交代他的事情,“二哥,上次听爸说你的膝盖不好,我们部队的老军医有个方子,这次来得太着急没来得及拿,等我回去给你寄来。”

傅致平一滞,他膝盖不好的事儿大哥都不知道,老头子怎么知道的?

傅致远轻笑,“爸爸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往心里搁,其实我们每个人的事儿他都记着呢!

大哥的胃不好吃不得硬东西,大哥回家吃饭的时候,阿姨做的主食一定有粥,而且是非常软烂的。爸喜欢吃大米饭,还是夹生的那种,他总说,吃那个让他想起以前的事儿来。

不能忘记以前的不容易,更不能忘记现在的日子是怎么来的。你要是去的时候,阿姨就知道给你做饺子,你总说阿姨记着你的喜好,其实是爸记得,他每次都提醒李叔的。

每次大姐都说爸最疼我,但是她不知道,爸私下里敲打了大姐夫不止一次,让他好好地对大姐,别让他家里的人找事儿。就连表哥的工作,也是爸拜托了老战友。”

傅致平有点不可置信,他以为是家里的阿姨时间长了,知道他们的喜好,谁知道是老头子记着。

“二哥,柏思和柏念上学的时候,爸也是念叨的,有的时候让李叔去学校门口看看,可是从来不让他打扰,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他也想孙子孙女,但是爸说,人得讲理。

那边聂叔叔帮着你看大了孩子,孩子跟姥姥姥爷亲近是应该的,只要孩子教得好,他就没什么好遗憾的,柏宇的事儿他失望,但是也伤心。

其实爸一开始没想让我去当兵的,可是他总得去一个,那是柏亮太小,所以就让柏宇去,但是大嫂不舍得,我看爸伤心才说我想去的。

他总想着我亲生父亲的事儿,觉得不应该让我再过这样的日子,只想让我平安地过完一辈子。我说想去,他还不高兴了很久。去特殊部队也是一样,他是最后知道的人。”

傅致远以为这些话他永远不会说出来了,谁想到,今天看到这样的情况,让他愤怒,爸爸不是最完美的,但是他对得起任何人。

屋里的傅致宁在**也没忍住,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对傅柏宇没能去当兵这事儿,他也曾经想不开过,后来傅柏宇办的那些事儿,也让他觉得确实不是那块料。

正难受的时候,听到了仪器滴滴声音,他爬起来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