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明打算去办公室找销售科的老罗，或许从他的口中能知道姜雪他们到哪去了。
老罗坐在办公室里，有些烦躁不安。
见一名穿军装的男人来找他，开口就问姜雪，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不认识这人。”
卫东明皱眉，这早上才来找了他，下午就说不认识，明显是在撒谎了，他说得心平气和。
“同志，我也不是来找你麻烦，我就是来打听一下，你知道他们去哪了。”
老罗想起早上姜雪和肖麟过来的时候，张口说是来找自己拿货，他还有些迟疑，不知道以后到底能不能继续给姜雪供货。
老罗本来就胆小谨慎，那天晚上，姜雪说好来提货，人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赵仁杰就跑，他就意识到了有问题。
当天晚上，就有公安跑棉纺厂家属大院来找赵仁杰，没能找到人，第二天，他就听说张彪的老巢在郊区的废弃工厂被端。
老罗吓得够呛，这些天门都不敢出，生怕有人把他和赵仁杰扯上关系。
毕竟在这之前，张彪已经委托赵仁杰来和自己谈合作，要不是自己胆小怕事，恐怕早就和他们合作了。
所以见到姜雪和肖麟来找他，就像是避瘟疫一般避开，生怕和他们扯上一点关系，牵扯到自己。
偏偏姜雪他们一来，不但要拿货，还张口就问关于赵仁杰的事。
这个时候的姜雪和肖麟，还不知道赵仁杰已经被卫东明抓住的事，姜雪想起那天晚上她来棉纺厂提货，正好看到老罗和赵仁杰在库房喝酒，还说什么商量好的事，靠谱不靠谱什么的。
想来，这老罗和赵仁杰关系不错，她生怕老罗被蒙在鼓里，被赵仁杰蒙蔽了，公安同志来调查的时候隐瞒行踪，所以特意跑过来问问。
当时，姜雪着急了，威胁了老罗一句。
“罗主任，那天晚上和你赵仁杰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然我怎么会突然不拿货，直接离开，你要知道赵仁杰的下落，最好说出来，不然这算是包庇罪，也是要受惩罚的。”
老罗当场都差点吓尿，他和赵仁杰商讨和张彪合作的事，已经被这女人听了去？
看来赵仁杰说她是公安派来的卧底，才会找自己拿货这件事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货绝对不能供给她，不然到时候又翻出自己私底下吃回扣的事，那可就麻烦了。
至于赵仁杰，他是真不知道人在哪里。
原本姜雪手里还有一点钱，想在老罗这拿点货的，最主要的是，在没有联系到南方合适的厂家之前，这圣鑫棉纺厂还是自己拿货的最优选，有机会她不想放弃。
但是，老罗就如同惊弓之鸟，说到最后直接冒火了，把肖麟和姜雪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如今这特殊时期，但凡有一点危险，他也不敢去冒险。
谁知姜雪和肖麟上午才刚走，下午，卫东明又找了过来，这老罗那颗心啊，刚刚落下又被提了起来。
他就想尽快打发卫东明走。
可没打听到姜雪和肖麟的消息，卫东明有些着急，哪里会这么容易离开。
老罗已经下了逐客令，把卫东明往门口赶，就在两人僵持之时，有两个棉纺厂的人从走廊上经过，他们没留意到这边的情况，边走边说话。
“你听说了吗，我有个亲戚在公安局上班，刚刚说住咱们棉纺厂家属院那个赵仁杰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呢。”
另外一个撇了撇嘴。
“这人啊，迟早的事，你说他才出来多久啊，又到处惹事生非，要我说，这种祸害被抓了才是好事，不然指不定又在咱们厂子周围闹什么幺蛾子，大伙也跟着遭殃。”
老罗一听，忍不住接了一句话。
“你们是说，赵仁杰被抓了？”
卫东明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在旁边冷冷说了一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错，是我亲自抓的。”
老罗看着卫东明，这人能把赵仁杰抓住，果然不简单，罢了罢了，既然赵仁杰都进去了，自己和他那点勾当，迟早也捂不住。
他把姜雪和肖麟过来找自己，说要拿货的事给卫东明说了。
“但是他们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告诉她，咱们厂子不供个体工商户的货，你们这些公安的人烦不烦。”
卫东明想了半天，这才想明白原来老罗是把姜雪当成了公安的人，来试探自己的，他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公安什么时候说过要查你私底下给个体工商户供货的事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张彪的那批走私布料在竞标的时候，就是被一个个体工商户给拍走的，不是别人，正是姜雪。”
既然从老罗的口里打听不到姜雪的下罗，卫东明也不想再继续耽搁下去，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老罗在身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当时赵仁杰说的话是假的？这姜雪当真是正儿八经过来进货的个体工商户？
卫东明出门的时候，看到马富山坐在门卫室，非常认真的让每一个不是棉纺厂的人进出的时候登记，忍不住也关心了他一下他的生活状况。
当初在表彰大会上叶卿问姜雪的那些话，虽然姜雪不知道是说的马富山，可卫东明知道啊。
他一直记得姜雪说的那句话，决定两个人婚姻存续的从来都只是两人的感情，和其它无关。
如今的卫东明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想和姜雪离婚，可姜雪到底怎么想的，他没有底。
“马富山，在棉纺厂好好干，咱们龙潭山军区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差的。”
这时，马鑫背着书包回来，手里拿着期末考试的卷子，虽然才转学到这边的小学，而且才上二年级，但是他的成绩很好。
“爸，你看，我考了双百分。”
马富山脸上带着欣慰的笑，看到儿子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开心得不行。
“怎么，考试考得好，老师还奖励糖葫芦？这，这也太好了吧。”
马鑫打开书包，已经坐到了门卫室里的桌上，准备写作业。
“才不是呢，我刚刚路上遇到肖叔叔了，糖葫芦是他身旁的漂亮姐姐给的，长得可好看了。”
原本已经走出一段的卫东明听到这句话，立马又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