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猴子是真的心动了，再也控制不住，这就要拉着苏小糖去单独聊天。
想要询问更多，问问南边是什么样，问问各个厂是什么样的。问问苏小糖口中的高第街，又是什么的样的。
苏小糖倒是真去和他单独聊这个事了。
贺成海原来应该抓紧时间，去直接开始简直，开始上工的。
只要他在的时候，卖出的牛仔裤，衬衫，那都是要给他五毛钱的提成的。
可，此时，他舍不得离开。
他感觉，跟着苏小糖，他会见识到另外一个世界的风光。
猴子也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小糖，语气都有些迫切，“你说的那个什么高第街，还有服装批发，你能再细致跟我说一说吗？”
苏小糖道，“你们现在是去哪里拿货？”
猴子只愣了一瞬，就毫无保留的说，“几个服装厂。”
“咱们市的服装厂，看情况。”
他倒是也不怎么隐瞒，“他们是有任务的，关系要是硬的话，其实还是可以在他们手里，拿到足够好的货，要是没有关系，拿出来的产品，就不太行。”
其实，最开始，他们能拿到的都是残次品。
那时候，也只有残次品，仓管那边，才敢将东西放出来。
也多亏了，他们家就祖祖辈辈是做这这个行当的，拿回来的衣服，有什么瑕疵，自己也能改改。这才能赚这个钱。
这两年，政策松动了，他们能拿到更多的货了，也能拿到更好的货了。
苏小糖问，“你也让人帮忙从南边拿过货？”
猴子点头道，“不是我。我朋友吧。他们去拿过。”
“帝都，以及深城，羊城的东西，在咱们这都是最稀罕的，谁都追求的。”
“尤其是，那些个女士的衣服，就是比咱们这边的洋气。”
苏小糖倒是好奇了，“那你怎么没有去南边？”
猴子摇头，“我这不是，想去，也还没有来得及的吗？”
“之前，咱没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么多本钱。”
往返跑一趟，只是路费就是大家不敢想的数。
到了当地，因为根本不认识人，到处拜庙门，也是一个需要大量金钱，成本的事儿。
但是，认识苏小糖之后，他就有了想去见识外面一切的想法。
猴子也跟苏小糖说，“也不是没有人去，不过，都是认识几个人，想办法带了一部分的东西回来。但是，路上出事儿的还挺多的。”
猴子说的这些，苏小糖也知道，就地像是苏小糖之前见识过的，这个时候，路傻瓜真的不太平静，因为改革开放了，不少人的心思也浮动了。
如今开车，要是没有点本事，那都不敢在路上跑，一不小心，那都是得被人拦路收费了的。
苏小糖最近跟贺秉川的关系，倒是好多了，因为提到这个，苏小糖心里闪过了一点什么的，心里还真的有点想法了。
猴子一脸感慨，“我也想去，就是一直没有机会。”
“我听说，那边真的越来越热闹。”
苏小糖心道，这算什么。
可不光是越来越热闹，还要越来越严格了。
这也就是刚刚改革开放，如今，还没有多少人又胆量出去，再等等，大家都见识到深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藏，去的人会更多。
可是到时候，深城边防证的政策，也要出现了。
到时候，想去都更加费劲了。
猴子其实知道这些事儿，这会儿看着苏小糖，主要还是惦记苏小糖的想法。
眼睛亮晶晶的，“那个批发，你能跟我说说吗的？”
苏小糖道，“如今最有优势的，是南边，是魔都那边的新款服装，是吧？”
猴子其实还是想去的，“我就想火车去南边先看看。”
“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应该。”
苏小糖道，“服装厂在哪，你们大概都知道，但是。你们没法接触到。”
“你们这些小服装店，却都想要拿到这些服装店的货。”
“他们太远了，一次性拿货的数量太大了，你们没有资本，也不敢直接拿。也没有地方销售。是吗？”
猴子点点头。
“而且，每个服装厂的东西，也未必都适合。”苏小糖道，“这个批发，就是你去拿到那些好的货回来，发给这些想要，却没法去那边工厂的人。”
“赚中间的一个差价和运费。”
猴子下意识就想说，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苏小糖哼了一声，“什么叫投机倒把？这叫，改革开放，为人民服务，满足各个小服装店的需求。”
“大家都想去买，可是却没有机会，没有门路，你开门提供的。他们不感谢你？”
苏小糖问他，“要是有这么一个人。拿了南边工厂里面的好货给你。”
“价格虽然不如那边出厂价格高，但是，也不算特别贵，也能让你赚钱，你做不做。”
猴子几乎一点都不犹豫，立马道，“做！”
要不要这些货！当然要！
傻子才不要。
深城来的货，只要能卖出去，那得是赚多少钱啊。
谁没事儿会拒绝，这摆明了能赚钱的事儿。
货都送到了跟前，这要是还放弃了。
他感觉自己能打死自己。
苏小糖反问，“其他那些服装店的人，难道会放弃这些批发来的东西？”
猴子立马就想到了那些找他拿牛仔裤，以及想拿新款的人。
一个个沾上毛，比猴都精。
能赚钱，傻子才往外推呢！
这些精得要死的，才不会拒接。
苏小糖道，“批发，就是从各大服装厂，拿到最新款，最好卖的大量货，以量取价格优势。”
“带回来，批发给下面的零售商。”
“赚中间的这个差价。”
猴子一下子就心动了。
他很聪明。最早一批敢做生意的，虽然都是靠着在风口浪尖上的政策赚钱，可是，没点眼光和胆量，也不是谁都敢这么做的。
如今，哪怕是省城，基本上也都是自己去南边拿货。
要是他这样做，能赚钱吗？
能的。
他一下子就心动了。
他下意识又开始算账了。
这一次，直接开始算，省城，以及他们整个省，到底有多少的服装店，有多少人愿意买新款的衣服。
他原本只算到了他们这么个小地方那个，就算是将长大算的我再怎么明白，来那个都不会太多，可是，继续算呢。
他想到整个省所有的小服装厂，以及赶时髦的人，卖的东西，都是他手里的出去的。
哪怕，一个赚不了那么多钱，只是一块钱呢。
苏小糖已经在给他算账了。
“据我所知，那边的大厂必须要大批数量才肯批发。但是，量大价格也是相当可以的。”
“一件衣服的利润，不说五块十块。至少也能有三四块钱吧。”
“省城有多少人？”
“周边几个省城有多少人？”
“一件衣服三四块。那十万件，甚至是……一百万件……”
他再也没忍住，直接咕咚，吞咽了一下子口水。
直接被苏小糖的话，彻底吓到了。
他发现，每次在他以为苏小糖的眼光足够长远的胡思后，他都发现，自己太段视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边城的市场，算什么玩意儿啊。
他应该将自己的眼光看得更加长远啊。
整个失，整个省城，甚至整个省啊……
贺成海也已经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小糖，都不敢细算这个数字了。
猴子特别心动，甚至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去南边。
苏小糖还没有说完呢，“我们还有一个优势。”
“第一，我的眼光，大概知道流行什么，什么好买，什么能吸引人的眼光。所有的货拿回来，我基本可以保证，他不会卖不出去。”
“第二，我会促销手段。这个，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第三，我可以提供一些新鲜的款式，甚至是技术。”
猴子没有听到最后的“技术”两个字。
她只听到了前面的那些话。
苏小糖的营销手段，他是真的见识了。
他这里卖不出去的工装裤子，经过苏小糖的一张嘴，那裤子就成了大家稀罕的麦克同款。
再加上一个“小麦克”，勾得大家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边。
至于新款式，以及苏小糖的眼光，不看苏小糖身上的打扮，就直说苏小糖拿出的几个图纸，让他们改出来的几套衣服有多稀罕，他就早就知道苏小糖的本事了。
所以，他这会儿是真的急切了。
“我当然知道姐你的本事。”
苏小糖道，“你不用现在就答应，你可以考虑考虑。”
“然后，我再跟你商量以后得具体合作方案。”
猴子都着急了，“咱们现在就商量啊。这还有什么要等，要考虑的。”
苏小糖道，“路上的安危，本钱，拿到东西，怎么回来，会俩之后，谁去卖，又怎么分成？”
猴子一下就冷静了下来。
他揉了揉脸，“姐，你这么一说，我连我这个小摊子都没有心思搞了。”
真是的。
他苦笑一声，想到苏小糖给想的那些主意，那些未来的打算，谁还有心思，操心这么一件两件的衣服啊。
苏小糖道，“你要是连这么一点的耐心都没有。那我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应该找你合作了。”
猴子：……
猴子一张脸都苦了下来，“姐，我的亲姐。”
“你别这样。”
苏小糖很光棍道，“说实话，这也算是八字没有一撇呢。你急什么？我也要考虑考虑。我也不想我的钱打水漂。”
猴子眼巴巴的看着苏小糖，“姐，你是真的想合作？而且，还想投资？”
苏小糖道，“当然，我还想跟着一起去。”
不然，只跟着赚一件几毛钱，苏小糖才不愿意掺和。
她如果要做，那就得投资大头，再提供技术支持，最后让人帮忙干活。
第一次，她也必须得自己去一趟。
贺成海也愣了一下。
张大了嘴巴。
苏小糖跟贺成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记得保密。”
贺成海张了张嘴，还是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苏小糖很有自己的主意，他说啥都没用。
猴子都吓了一跳，“姐？你认真的？”
苏小糖当然是认真的。
她甚至，还有更大野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