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娇娇这么一说，苏小糖都快要以为，她今天是穿了什么情趣，不能见外人的东西。
而且，这是大礼堂，到处都是人。
苏小糖真不敢想，那些人都听到这些话之后，到底会脑补出一些什么东西。
秦娇娇被捂了嘴，可还是一双眼睛还到处乱看。
视线主要停留下苏小糖身上不可描述的地方。
视线都要化成实质了。
苏小糖翻白眼，“别胡说八道了。”
秦娇娇忍不住拽开她的手，瞪大了眼睛，“你家贺秉川，真的对你穿这一身，没有意见？”
苏小糖想了想之前贺秉川的几句话，“没有吧？”
“他应该是个相对思想开明的人？”
“他自己都穿了。怎么可能不允许别人穿？”
贺秉川面对贺成海他们几个，都能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更何况是面对她？
秦娇娇看着苏小糖，有点不敢相信，“他穿，跟你穿，那一样吗？”
苏小糖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吧。到时候，吸引的客户不太一样吧？”
秦娇娇看着苏小糖，再去看看贺秉川。
她发誓，她刚刚分明发现，苏小糖在被人用各种不太友好的视线打量的时候，贺秉川都会皱眉，都会拦在苏小糖的前面。
结果，苏小糖居然这么一副态度。
她压低声音问，“你不怕贺秉川因为这个，吃醋？”
苏小糖还真的诧异了，非常肯定地说，“不会。”
贺秉川和原身没有感情。
说得好听一点吗，原身本身就是贺秉川娶回来的保姆。
主要目的就是让原身照顾贺成海他们的。
贺秉川没有牺牲，对于苏小糖来说。那在不久的将来，等到贺秉川有了合适的对象之后，他们或许就会离婚。
贺秉川就站在不远处，苏小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可是，他还是都听到了。
那种无所谓，也绝对没有任何占有欲，没有为了未来考虑的态度。
让贺秉川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之前的种种猜测没错，苏小糖或许早就考虑离婚。
秦娇娇也有点不敢相信，“你，跟贺秉川。”
“你这个态度，也太无所谓了吧。”
这是夫妻吗？
重点是平等吗？
是男人的占有欲啊。
苏小糖想了想，也稍微压低了声音，“我跟贺秉川应该算是，合作伙伴？”
苏小糖觉得这个称呼比合租室友，更好听一点
现在和曾经贺秉川出钱的，出地方。
她则帮忙照顾贺成海他们三个孩子。
这是原身和贺秉川的“默认协议”。
至于她。
她以后真就算是搬出去，可能也就是，跟贺秉川还要继续合作，搞生意。
苏小糖对钱没有执念。
但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的，她喜欢赚更多的钱。
而在年八十年代的时候想做生意，招揽一个贺秉川这样的合作伙伴，绝对是百利无一害。
她也觉得，自己这人人品不错。
哪怕原身给贺秉川留下的印象再差。
可，在她刷了这么长时间的好感度之后，贺秉川应该不会那么绝情，拒绝合作。
秦娇娇看看旁边或许跟人说话产生了矛盾，所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的贺秉川，再看看苏小糖。
“你们的婚姻关系……”
她可没忘记。
苏小糖当初的那番豪言壮语。
据说苏小糖是直接当着余政委直接说的，“你不是对贺营长一片真心？”
“你不是说，哪怕贺营长牺牲，你也要为他守一辈子吗？”
“为了他，绝不改嫁？”
苏小糖：……
可她怎么知道，贺秉川怎么会没死？
谁知道，她当初只是想要立人设，结果那个工具人如今还回来了？
她看着秦娇娇那不敢相信的表情。
表情有点僵硬。
想着应该怎么圆回来。
想了想，苏小糖迟疑着开口，“喜欢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
她越说越是觉得顺，然后表情沧桑，“不能因为我喜欢他，就强迫他喜欢我。”
“你应该也知道，我曾经做过多少坏事。”
“当初，贺秉川也是因为我做的各种事，不得不跟我结婚。”
“他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我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能把我的感情，强加给贺秉川。”
秦娇娇看看不远处，已经彻底僵在原地的贺秉川，再看看苏小糖，“你说，贺秉川不喜欢你？”
她的视线扫过苏小糖的脸，在看看苏小糖被衬衣，牛仔裤包裹的身材，还是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他都不喜欢？”
“贺秉川是不是……不行啊。”
老实说，她之前也见过苏小糖。
当初的苏小糖没有现在白，似乎也没有现在的气质。
的确不如现在的好看。
可是，也算是个美人。
至于现在的苏小糖，那绝对是，走哪都能被人一眼看到，并且挪不开眼睛的。
就苏小糖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材，贺秉川都不喜欢，贺秉川是不是眼瞎了？
苏小糖也感觉，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这个身体，好像是越来越像是她曾经的样子了。
有人说，相由心生。她现在有点相信了。
因为，她如今的五官，都和曾经有些相似。
所以，她也觉得自己如今似乎更好看了。
贺秉川对她这样的美女都没有兴趣，似乎有点奇怪。
苏小糖只能沉吟思考，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以后可是要跟贺秉川继续合作的。
而且，苏小糖也从没有将锅甩给其他人的习惯。
这会只能将一切拦在自己身上。
而且，这个时候，苏小糖反而应该庆幸，原身做过太多。
所以，她瞎扯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唉，你不能这么说。”
“容貌都是虚的。”
“真正重要的人品。”
“现在的我，虽然已经改错了。还貌美如花，信心善良，人品高贵……”
秦娇娇本来表情，以及自己的心情，都还在关注苏小糖和贺秉川关系不好。
贺秉川居然不喜欢苏小糖身上。
可这会儿，就听到苏小糖各种自我夸奖，表情都绷不住了。
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贺秉川也不知道怎么，本来听到苏小糖那番话，阴郁的心情，都变好了。
甚至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苏小糖好一番自我夸奖之后才叹息。“但是，即便我现在再完美，再美好，那都是我的事儿……”
“曾经的我，做过的错事，贺秉川造成的伤害，都是已经存在的。”
“也是无法挽回的啊。”
“我不能强迫现在的他原谅我。再爱上我。”
“我再喜欢他，也是我的事儿，我不会因为这个，埋怨他。”
秦娇娇却已经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苏小糖。
苏小糖叹气，“大家都知道贺秉川不喜欢我啊。”
“曾经以为他牺牲，我自然想要为了他守护一切。”
“如今，不能因为我曾经说过那些话，照顾了贺小丫他们几天时间，就道德绑架他，逼不愿意的他跟我过一辈子。”
“不能因为我爱他，就强制要求他也爱我。”
听到那一句，“我爱他”，贺秉川到底是没忍住，看向了苏小糖的方向。
刚刚那三个字被苏小糖说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秦娇娇却看着苏小糖，有点怀疑自己了。
“你真的觉得贺秉川不喜欢你？”
她分明觉得，贺秉川看着苏小糖的时候，那股占有欲都要溢出来了。
那样，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秦娇娇不相信。
苏小糖看着她，一脸认真，“你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结过婚，所以，根本不理解，不懂感情这回事。”
“贺秉川一直都是一个绅士的人。”
“当初，也是我骗他，说我要被家里人卖给老头子，吗说我被人欺负，说我可怜，他才上当。”
“才会被我抓住把柄，被我威胁，不得不跟我结婚。”
“可是，你看看想赖上贺秉川的人那么多，贺秉川为什么只帮了我的？”
“其实，还不是怕我没爹没妈的一个人，会被人欺负吗？”
“贺秉川其实就是同情心，就是绅士，就是个好人……”
“他当初有多不喜欢我，你不知道？”
“我当初干过那么多缺德事，欺负三个孩子，甚至饿他们。乱花贺秉川钱，不给三个孩子好脸色。”
“甚至处处污蔑贺秉川。”
“你说，但凡你是个男人，能原谅这样的我么？”
贺秉川也在旁边听着，听到了苏小糖之前说的种种。
要不是苏小糖重新叙述，他几乎都要忘记“苏小糖”曾经都做过什么了。
他觉得，这半个多月的苏小糖的记忆，几乎要彻底覆盖曾经那个苏小糖的一切了。
不光是他，就算是贺成海，贺成江，贺小丫，也都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苏小糖。
现在的苏小糖和之前的“苏小糖”，除了相貌之外，人品，性格，喜好，技能，知识文化水平等地方，几乎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
贺秉川怕被人注意到，视线不敢继续留在苏小糖身上。
苏小糖还在感慨，“别听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些屠夫立地成佛了。那些被他杀了的人，能活过来吗？”
这是苏小糖最不赞同的道理。
什么，人家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可是，碎掉的东西，还能复原吗？
死了的人，还能复活吗？
都不能，那为什么，要原谅曾经那些犯错的人。
就像是原身，她可怜，可悲，可是，她不可恨吗。
没有她的穿越，贺小丫的一辈子就这么被她毁了。
贺小丫那样相貌，那样性格的一个女孩子，被拐卖出去，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苏小糖根本不敢往更坏处地想。
她怕自己往下想，会更加忍不住说原身的坏话。
毕竟，如今是她在用这个身体。说“苏小糖”的坏话，也等于是她自己抹黑自己……
秦娇娇听到她这话，其实也是赞同的。
谁都没有资格，帮别人原谅施暴者。
如果，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那的要法律干什么呢。
但是，面前的人是苏小糖。
是那个“施暴者”。
不过，她看着苏小糖格外真诚的表情，骂起曾经的自己，一点情面的都不留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其实，也不用这么说。”
“当初你做的那些事，毕竟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苏小糖就不赞同了。
什么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
贺小丫都被拐卖了！
要是她晚穿越一点，这小姑娘一辈子就毁了。
她被毁掉，同时，那剩下的双胞胎也被毁了。
她表情格外认真，“怎么能叫没有做什么？”
“当初我强行嫁给贺秉川，害贺秉川成了二婚，还坑了他一辈子。”
“不光如此，我还对三个孩子那么不好。”
“现在什么话，说得再怎么好听，也不能掩饰，我对他们曾经做过的种种！”
“说不定已经给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创伤！”
“这种小时候受的伤，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我做的那是错吗？那是害人一辈子啊。”
“再看看贺秉川，本身，他应该可以有一个能交托后背，能照顾家庭，能给他温暖，有爱的家庭。”
“也都被我毁了！”
秦娇娇目瞪口呆，“其实，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贺秉川。
贺秉川其实很护着苏小糖。
贺家两兄弟也对苏小糖多了几分尊敬。
尤其是老大贺成海，和别人说起牛仔裤的时候，眉目自信，带着对苏小糖的崇拜……
说实话，再怎么关系好的重组家庭，都没有这么好了。
尤其是对比隔壁的苏小雨一家。
她觉得，苏小糖也不用这么“自谦”。
“我看贺秉川他们如今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
可苏小糖越发不认同了，听到这话，甚至还带着痛心疾首，“你看看，我当初还傻了吧唧的，单独一个人带着小丫出门。”
“小丫如果没有被我救回来，如今的她会有什么下场……”
“我都不敢想，曾经的我，居然这么傻逼，这么恶毒，这么愚蠢。”
“别说贺秉川，贺成海他们，就算是我自己，也绝对不能原谅我的自己！”
秦娇娇：……
苏小糖骂起来，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苏小糖看起来，真的对自己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