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弘开着车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老两口互相搀扶站在门口。
脸上的失落表情显而易见,顿时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看到爸妈两个人这样都是咯噔了一下,赶紧下车张口就问,“怎么了?”
莫翠竹没有说话,抹着眼泪挥了挥手步履蹒跚的就坐在车里关上了车门。
贺弘看向贺老爷子,心里有一种隐隐的猜测,但是他不相信又有一点不死心,老爷子把手中的单子递给他。
那单子上赫然显示着结果,并没有血缘关系!
轰隆一声,贺弘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碎了倒塌了似的,不相信的摇头。
“不会的,我明明都调查清楚了,怎么可能不是。”
他有一瞬间怀疑这个鉴定出错了,甚至怀疑这张单子拿错了。
贺老爷子满脸灰败的摇头,“或许是天意吧,这也只是个巧合。”
说完也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坐进去。
贺弘看着老两口萧索失望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紧捏着手上的鉴定单子,长叹一口气,回身看了一眼医院。
突然发现有人像是盯着他们似的,再仔细看过去,只看见了那开的一扇窗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想要仔细探究那边老爷子已经在催促,赶紧开车离开。
夜已经深了,贺家老两口并没有睡,坐在客厅看着满地的礼物,老两口手没有闲着一样一样认真的打包。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做这一件事了,每次都是带着希望买一堆礼物,每一次都是失望的坐在这里收拾。
家里三楼有一个房间单独装着这些礼物,每一次都好好细心的包装堆在屋子里。
只等着真正的主人来了带他亲自把这些礼物拆开,可是这么多年了,除了逐渐堆满的屋子和落灰的礼物,再没有其他。
老爷子看着老太太眼睛都哭肿了,那双手还在颤抖的打包礼物,心疼的赶紧握住。
压低着声音,轻声的安慰,“没关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的孩子还在好好的活着,咱们老两口一定要把身子照顾好,才能等到儿子来见我们。”
这一些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老太太也明白,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就哭了。
“我怕,我怕我没有等到那一天,我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于莲那个疯婆子把我孩子带走了,让我骨肉分离这么多年,等我去了地下,我也饶不了她!”
提到这个人,老爷子就有点理亏似的,甚至是有点心虚不敢说话,但心里也是恨的。
老太太发泄室的话和痛苦的声音像是开了闸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眼里的泪水也停不下来的,往下流。
这次哭的比以往都厉害,老爷子知道,因为实在是太巧了,地点日子以及经历都很符合。
满心欢喜的以为这次是真的,但没想到还是失望了。
贺弘站在二楼楼梯口的转角处,看着老两口相拥哭泣的画面,心疼的喘不过来气。
身后的儿子贺瑞阳也皱着眉,“爸,难道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文言贺弘转头看了儿子,随后默默的点头,他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但是他不知道到底哪一部分出错了。
贺瑞阳难得从自家老爸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而且眼神里还带着赞赏,就有点激动。
“爸,你那里还有没有小叔叔的头发,我们学校是有自己的附属医院,我找相熟的学长送进去鉴定。”
“你是说……”贺弘顿时一愣,眼睛一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头发我给你,你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我办仔细了。”
贺瑞阳认真点头,关于父子俩的商议老两口一点也不清楚。
同和贺家一个别墅区内的于家,于正国脸色铁青,皱眉坐在沙发上,妻子王荣大气不敢喘,挥退了左右佣人。
削了一个苹果递过去才问,“今天你出门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里的生意随着贺家逐步崛起壮大,是一年不如一年。
于正国也在很多年之前撒手不管了,交给了儿子和孙子打理,也很少出门。
偶尔也是和牌友们聚一聚,今天出门十分着急,回来的时候脸色就难看,心情很不好。
他接过王荣递过来的苹果,没有吃,捏在手里像是发泄似的,抠的这个苹果汁水横流。
“贺家今天又去做鉴定了!”
王荣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底暗骂一句,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于莲。
当年这小姑子在家就不安分死了,还给家里面带来这么多麻烦,每一次王荣都气得肝颤,在心里骂的一点也不留余地。
可是就算在心里怎么骂也不敢说出来,自家的老爷子心疼早死的妹妹,年轻的时候她还会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每次说都会遭到一顿谩骂和指责,后来学精了就不说了。
所以此时王荣心里再怎么吐槽谩骂,面上依旧不显的安慰,“就算做鉴定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还不是没找到那个孩子。”
看到于正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又紧接着疑问出了声。
“这些年做过这么多次鉴定也没见着你生气,难道……”
“没有,你别瞎想!”于正国没等她说完话,就直接打断这一副急于否定的样子,更是让王荣心里确定了,那孩子真的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贺家早晚会宣布出来,为什么自家老头子会这么着急否定?
王荣百思不得其解,但隐约也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也有点害怕看见于正国那杀人般的眼神,只能低着头。
于正国也自知自己太失态了,驳回的太着急,意思很明显气恼的哼了一声,直接把苹果一扔就去书房了。
坐在书桌后面,紧盯着半开的抽屉,那抽屉里整整齐齐的摆放一摞纸。
最上面的内伤是因为桌子的遮挡,只能依稀看到几个字。
“经鉴定……99.9%……”
于正国拳头紧握青筋暴起,突然拉开了抽屉,把那一张纸抽出来,撕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片扔进了烟灰缸里,一下子点着了。
明暗的火光映衬着他已经黑的脸,有几分吓人,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贺家!好你个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