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大捷

祺化元年的这个新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二月了。去汴梁执行任务的曾苏一行，用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从计划到实施破坏，一气呵成。整个汴梁的股票交易所被毁，要重新建立，就不知道要再花多少时间了。

不过正如竹内浅吟说的，平准已经离开了汴梁，所以在他的医馆里什么也没找到，那里早就成了一片废墟。林儿也就不再多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北辽人最倚重的无线电优势没了，襄阳也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城。再没有外援，只有死守。

守城的是飞虎将军白虎，他出征前向白乔立了军令状，誓死守住襄阳城。古羽和红香看在过去有些交情的份上，曾写信送到襄阳，希望他能退出襄阳，好保住自己的晚节。可白虎却完全没有领情的意思，将信撕得粉碎。古羽也明白，白虎这回是该为他在燕子城犯下的罪孽偿命了。

于是，花梦醒回到西线的谷城后，与妙宜大军配合，开始了全面的攻城战。妙宜和魏游的人马一路打到枣阳，没有遇到太大阻力。毕竟，失去了信息优势后，北辽军现在的实力，及不上久经战阵的南越部族军。

与此同时，念七和韩平、杜刚等十几人，早将飞鸟训练熟悉，又在飞鸟上安装了由宇宙帮开发的烈性炸药。他们从武当山念七当年练武的地方飞掠而下，乘着飞鸟滑翔到了襄阳城上空，向那城中投掷炸弹，然后再在由妙宜大军控制的枣阳地区着陆。

基本上，十几架飞鸟，每两三天就能对那城中狂轰乱炸一回。一开始城内还能忍受，可是个把月过去，城中被炸得再无一处完好的房屋。在这个年代，能够采用立体作战的方式，这显然是无法填平的技术鸿沟，就算北辽军再顽强，他们也已心力交瘁、再无法抵御这样摧残的战斗方式。

于是，四月开始，白虎连续几天带兵出战。他的目标是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将花梦醒或妙宜擒住，那他还有转败为胜的机会。可是，这两位谁不是战功赫赫，哪是轻易就会上当的。白虎带着他的儿子白登，和他的一干家将们，一次次试图向义军冲阵，一次次地徒劳无功。直到他的家将一个个战死，他的儿子战死，他自己也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将军第一个率人冲进了襄阳城。襄阳历经一年多的生死鏖战，早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城中再没有一个百姓。当初古羽、林儿他们第一次经过襄阳时的繁华景象，再也没了踪影。

当然，原襄阳太守、十大宗师之一的商官鲁黑白，已被证实是东洋派来中原的奸细，战争之前就已撤回东洋。目前襄阳城中唯一还剩下的，除了白虎残余的人马，就是秘密将襄阳卖给北辽人的吕贤、吕厚仁父子。这二人自然没有逃脱绑缚京城、被活剐的命运。

襄阳大捷，捷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了江夏。士民们欢声雷动，整个京城都进入了狂欢当中。收复襄阳，不仅稳固住了京城的安全，也打通了南北的交通，让仍在宁国手中的西川和西北暂时地安全起来。

受此鼓舞，东线战事也纷纷告捷。淮河下游的诸多城池得以收复，扬州在以长乐帮为首的义军攻势下，也最终回归到宁国的控制。经过一年多的复国战争，宁国人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至少他们稳定住了自己的战线，收复淮河以北国土，似乎已经指日可待了。

这几座重要城池收复后，自然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防守住北辽人可能的还击。首当其冲的就是扬州和襄阳太守的人选问题。

扬州沦陷后，原太守黄博调任江宁府。在江宁府任上干得很出色，至少没有让江宁成为北辽的地盘，所以祺化帝不想去动他。问题来了，谁来接任新的扬州太守呢？这个人要绝对的忠诚，不能像鲁黑白那样。同时由于毗邻前线，这个人还要肩负城防和工事的修筑，以及必要时对百姓的动员。甚至于，他最好是经历过战争的、同时还得是一名文官。满朝文武想破了脑袋，最终只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当年的大邑县令陈配。

陈配在大邑任上，经历了剿匪战和成都之战，对战争的理解自然非其它内地州县的官员可比。同时他又和古羽共事多年，是忠纯之士，也有一定的治境能力。于是，一道圣旨传到了陈配的家乡，正在家中休养的陈配，就这样官升数级，到扬州这座天下首富之都上了任。

扬州还好办一些，襄阳就更加麻烦了。襄阳战前的财富不亚于扬州，可战争中的破坏却更加严重。新任太守不仅要守住这座战争要塞，还要尽可能地恢复民生、发展建设，这个太守必须要有足够的魄力才行。古羽和林儿商量了许久，这才想到保举大邑县令凌都升任襄阳太守。

自新年过后，当初和乞伏于勇定的三年租城协议已经到期，大邑如今已是一个独立的城池，原则上不受任何一方的管辖。所以古羽的意见是调凌都来做襄阳太守，何远则领襄阳的城防军，让薛迁留守大邑。何远有常年的作战经验，知道如何守住这座关键城邑。凌都则有治境之才，能让襄阳以最快速度恢复元气。朝廷见是羽、林二人联名保荐，自然没有太多异议，很快便核准了。

与此同时，原来的襄阳商人们也在考虑重回襄阳做生意。自襄阳沦陷后，龚学庆这些襄阳商人，都将生意提前迁到了阆中、重庆等地。这时候襄阳收复，林儿便去信请他们迁一些生意回来。夏晶的父亲夏文商主动请缨，愿在襄阳重开票号行。夏文商当年在成都虽是奸细，可做生意的确是把好手，由他来主持商界的恢复，林儿自然是放心的。夏晶见自己的父亲到老时才终于找到自己的价值，也着力相帮，就把她原来在阆中开的胭脂铺也迁到了襄阳，交由她父亲打理。古羽又上书，请朝廷主持，迁内地的百姓到襄阳生活。如此一来，襄阳的恢复才进入了日程。

至于军队这边，襄阳之战后，花梦醒部和妙宜、魏游部合兵到一处，仍在随州一带驻扎，休整人马，准备新的征程。

淮河一线全面收复，祺化帝少不得论功行赏。林儿这大元帅，领天下兵马，功莫大焉，封一品楚国夫人。领兵的花梦醒等诸将俱有嘉奖，识乐十二钗俱都晋为命妇，妙宜公主的南越国也得了封赏。除识乐斋外，天下诸侯无不有赏，领兵收复扬州的长乐帮主马之护受了东路军兵马钤辖之职，算得是长乐帮有史以来职位最高的帮主了。同时这也意味着，长乐帮这个原本的江湖黑帮，终于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朝廷的承认，从**变成了白道。

这个夏天，原本已经风雨飘摇的宁国，让它的臣民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