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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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光辉刚一走,在后面闻讯而来的玉霜等人都走了出来

。勒勒急道:“这个将军真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周家小姐的父亲不是朝廷大官吗?为什么不给你父亲写封信,把事情的真相讲出来呢?”曾苏道:“勒勒小姐对我们汉人的官场还不太了解。周大人虽然手握大权,但朝廷对他却是相当忌惮。所以周大人平时十分低调,很少参与这种地方官场的事。”勒勒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陈大人被他们冤枉,然后被他们砍头吗?”陈配长叹一声,道:“我的性命倒在其次,此间的许多不法才让我痛心疾。我想不论如何,我还是要写个陈情折子递上去,希望能直达天听吧。”玉霜道:“陈大人,县令没有直荐之权,你的折子递上去,也一定被当权的人拦下来,不仅石沉大海,恐怕还真的就害了自家的性命。”她想了想,续道:“我觉得,那个沈大人只是在吓唬你。大邑土匪横行这是尽人皆知的。在这边陲小县,衙门被攻击也是常有的事,其责任在军事主官而非地方官吏。朝廷真要追究,那也应该是沈大人先被革职。所以我想,他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听到她一番话,众人激动的情绪总算放松下来。林儿道:“好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到后院,再从长计议。”

后院正中央摆了一张桌子,衙中众人一边吃早餐,一边合计未来的计划。曾苏问道:“主母,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等吗?”林儿眼神中露出了一股坚定,说道:“我想,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如猴子哥所说,监视府衙!”

猴子听得此话,第一个兴奋起来,立时回道:“主母你同意了?那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林儿轻轻一笑,道:“猴子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两天,前有北辽师父求救,后有沈光辉恐吓,两件事都和太守脱不了干系。虽然我不认为太守会亲自动手抓走姐姐,但这成都府衙的水很深却是无疑的。所以,要想找出是谁抓走姐姐,就必须先从府衙着手,我要看看,太守大人的府上,都有些什么样的角色。”曾苏皱眉道:“话虽如此,但难道真的让夫君去盯梢吗?”林儿道:“哥哥临走时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们的身份既然都已经暴露在那些人的视线之中,现在我们就要想个金蝉脱壳的办法,脱离他们的视线。”曾苏道:“我明白了,主母的意思是,我们全部人都躲到府衙去,在他们眼皮底下,反而不易被察觉?”林儿道:“苏儿姐姐一言中的。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们易容改扮到府衙旁边去开一家医馆,我来当坐堂大夫,你们都扮成伙计。这样我们既可以逃脱别人的眼线,还可以监视府衙的一举一动,利用医馆作为据点,行动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众人听得林儿的计划,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林儿见大家都同意,便安排道:“吃完饭,猴子哥就找姓易的支些钱银,悄悄前往成都,盘下一家铺子来

。”她刚说完,见大家异样的表情,才想起易明诚此时已经不在了,忙拍拍脑袋,道:“自来大邑后,钱都是姓易的管着,我竟忘了他此时不在,真是该打。既然如此,只好请玉霜姐姐代为管理几日了?”他们自从鹿邑出至今,有罗九洪留下的一些钱,洪王生答谢林儿之恩的银元宝虽被林儿婉拒,但临走时盘缠什物还是颇为丰厚,加之夏老爷送夏小姐、玉雷送玉霜来此,钱银细软均会带足,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缺钱使。

林儿又道:“我们几个没猴子哥那千里不留行的本事,只好辛苦一点,从一条僻静小道走。”勒勒道:“林儿姑娘,你说的僻静小道,是我们山寨吗?”林儿笑道:“正是。恰好我这里还有封信要亲自交给大当家,所以我们就索性再去一次鹤鸣山,从山中小道折往成都。只是这样走要辛苦玉霜姐姐了。”玉霜闻言坚定地道:“我不怕!林儿说去哪我就去哪。”林儿道:“那好。吃完饭勒勒先去安仁镇学手艺,等我把送出去学武的青年安排妥当,就共同前往山寨。玉霜姐姐,你让海棠留在县衙吧,衙中有事,她好来报我。”众人齐答一声“是”。

饭后,众人各自按安排去了。勒勒刚要准备出门去安仁镇,昨晚曾苏派出去给嘎鲁当保镖的一个乡勇突然走进来,还带来了另一个人。曾苏忙问:“这位是……”那乡勇道:“这位是嘎鲁先生的胞弟嘎尔迪先生。昨晚我们过去的时候,嘎鲁先生说,有来无往非礼也,所以就派了嘎尔迪先生来。嘎尔迪先生以前在北辽时是位猎人,不仅跟踪与反跟踪是一绝,而且陷阱、暗器、弓弩,无所不通。”林儿仔细打量这位嘎尔迪,只见他身材比一般北辽人要稍显瘦小,不过眼神炯炯,一看便知不是凡人。记得在成都时,夏晶就说这个嘎鲁以后可以成为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于是她笑道:“这位先生大概就是那次把我叶师弟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位吧?”嘎尔迪却不笑,只道:“当时不过是误会而已,小姐不要介意。”林儿还没回答,勒勒抢问道:“姑娘,你说叶家大哥被他打,是什么意思?”林儿见勒勒正用眼光直直地盯着嘎尔迪,心中不禁好笑,这羌人小姐真是有趣得紧,口道:“勒勒先赶紧去安仁吧,回来我再告诉你。”勒勒恨恨地“哦”了一声,这才离开县衙。

林儿又问曾苏学武之事,曾苏道:“天下武学尽出少林,要学武自然是少林最为适宜了。只是少林是天下大派,入门要求极为苛刻,如若我们选的人过去,一时半会儿通不过入门的考核,我们岂非要多破费了?”林儿道:“这正是我打算在佃农中挑选的原因。我的意见是我们可以提供往来的路费和入门所需的基本费用,至于平时的生活,就要靠他们自己去努力挣去了。佃农本就勤劳和朴实,相信应该没问题的。”曾苏道:“半工半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劳作本来也是练功的一个基础

。那就请嘎尔迪先生多推荐几个合适的人选吧。”嘎尔迪早听说此事,就将已经准备好的名单递上,加上曾苏物色的几个乡勇,总共十三个人,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刚出头的年纪。

曾苏将这些人集中到校场,林儿见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其中还有他认识的韩平和杜刚,心中生出了许多期望。这些人一旦学成,就是未来队伍中值得倚赖的栋梁。她不禁兴奋异常,为每个人一一整理行头,又好生勉励了几句,才让曾苏领了出去。这十三人不日就赴少林学艺去了,后来学成归来,为林儿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当然是后话。

没几日,勒勒也回来了,一见林儿,即汇报道:“易容术的学问太多了,虽然我以前也学过一点,但都只是沾了点皮毛而已。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何大娘那认真学一段时间。好在这次何大娘给了我不少易容的工具,稍作改扮应该是没问题的。”林儿道:“勒勒小姐掌握了这套本事,对我们可是大有用处啊。”

当日天黑,一行人就趁着夜色径直往鹤鸣山上去。五人到得羌人山寨。瓦拉见林儿等人来,忙请进大帐坐下。林儿将古羽被江家堡扣留的事简略和瓦拉说了,瓦拉便问:“林儿姑娘,那我们山寨接下来该怎么做?”林儿道:“还是按您和哥哥商量好的计划办吧。江家堡的花少爷和哥哥有旧,相信哥哥从内部呼应,这事应该更容易成功的。如果江家堡提了什么入伙的条件,大当家请派人传信到县衙给一个叫海棠的姑娘,她会转达给我,到时我们再想办法。不知大当家意下如何?”瓦拉道:“古姑娘智谋不让乃兄,我们一切自当按计划行事。明天我就让二弟下山去江家堡走一趟。”

林儿微微一笑,又道:“大当家,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勒勒小姐与我十分投缘,我们此去成都山高路远,希望您能答应她继续和我们作伴。”瓦拉道:“嗯,这一路山道艰难,如今又是塌方季节,是需要一个当地人做向导才行。如果姑娘不嫌勒勒山野丫头粗浅,让她跟去就是。一会儿我再让人给你们换几匹好脚力,补足干粮食水。你们路上一定要当心啊!”林儿道声“多谢”,又凑到大当家身边,悄悄从怀中拿出古羽给魏游的信,小声道:“大当家,这封信是我哥哥嘱咐一定要亲自交给魏游的,请大当家务必亲自转承。此信关系山寨未来,哥哥交代切勿让旁人知道。”瓦拉闻言,秘密收下信,道声“放心”。

一切事毕,林儿五人便在寨中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五人骑着瓦拉给的脚力,风尘仆仆便往北面的青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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