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点灯”,是借由佛陀的光明,来点亮自己心灯,若要与佛陀接心交流,最直接的就是“祈愿文”了。

二〇一一年的春节,“三好沙弥”移师到高雄市参加灯会,吸引了不少民众合影留念(陈碧云摄)

我们做佛陀弟子的人,都希望和佛陀诉说心事,就好像与好朋友通书信、通电话,表示联谊、关怀。我和我信仰的教主佛陀如何接心呢?我礼拜、我称念、我赞叹、我瞻仰……但是在很多的赞美礼拜当中,还是有很多的话要表达让佛陀知道,让佛陀听听我们的心声。

过去的信者向佛陀诉说,大部分都是向佛陀提出要求:请佛陀赐给我平安、赐给我幸福,让我身体健康、让我事业顺利,却很少关怀社会、关怀别人。佛教的许多赞偈中,有“端为世界祈和平,地久天长”或是“端为人民祝康乐,福寿绵长”,但这只是大众的唱诵,而非个人的实践。回忆起自己对佛陀的祈愿,也是一次又一次慢慢地从信仰中升华。

记得二十岁左右,我与一般人一样诚心祝祷,祈求佛陀加持,赐给我慈悲、智慧、勇气、力量,心里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到了三十岁,忽然感到自己太自私,每天向菩萨求这求那,都是为了自己要有智慧,要能平安。我应该要为师长、父母、朋友们祈愿,希望他们都能幸福平安。我想我有进步,不再自我索求,而是为别人祈求。

慢慢地,到了四十岁,有一天反观自照,觉得还是不对。只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这也太狭隘了,应该要再扩大。又改为:希望佛陀为世界带来和平,为国家带来富强,为社会带来安乐,为众生带来得度的因缘。每次祈求完后,心中欣喜,觉得自己在修行上又更上一层楼了。

由我撰写、念诵的一百篇《佛光祈愿文》(黄美华师姑提供)

五十岁了,又觉得不够圆满,因为每次都要求佛陀去帮助别人幸福、平安,那我自己是做什么的呢?难道我都不能向佛陀学习,为世界的众生服务、为他们解除烦恼忧悲、为他们带来平安幸福吗?

所以,到六十岁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效法诸佛菩萨“代众受苦,难行能行”。于是我向佛陀告白:慈悲伟大的佛陀,让我来担当天下众生的苦难,您可以测试您的弟子是否能承受世间人情的辛酸冷暖,能帮助众生安乐,实践佛陀的大慈大悲,学习佛陀的示教利喜?

这时候,我才真正觉得我的祈愿进步了。我就发心写了一百篇《祈愿文》,定名为《佛光祈愿文》。我想,发心立愿不是口号,是一种修行、实践。希望大家在诵读祈愿文时,能够自我升华信心、增进慈悲道德,能和诸佛菩萨交流,体会社会大众的需要。

我在撰写《佛光祈愿文》期间,想到天下人的父母,我就为父母祈愿:

慈悲伟大的佛陀!

回想自从我呱呱出生之后,父母生我育我,亲人教我养我,

我只有受之于他们,却很少给予报答……

假如我拥有荣耀,希望能和他们分享;

假如我拥有富足,希望他们也不匮乏……

想到社会上清道夫的辛劳,就想为他们祈愿:

慈悲伟大的佛陀!我们感谢清道夫,

他们每天比太阳还要早起、比时钟还要准确,

他们的工作就是和脏乱奋斗,他们的任务就是将清洁给人。

……祈求您的加被,

让他们在打扫街道的时候,能扫去自己烦恼的尘埃;

让他们在扶起路树的时候,能栽植自己心中的菩提;

让他们在处理垃圾的时候,能消除自己累劫的灾殃……

甚至于即将生育的孕妇,她们的心情又是如何呢?我也代她们向佛陀诉说:

慈悲伟大的佛陀!

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孕妇,

她们有患得患失的心情,

她们有生男生女的挂碍。

希望您施给她们无畏的勇气,

希望您赐予她们无惧的信心……

就这样,虽然像基督教徒、天主教徒向上帝祈祷、祷告一样,但是,我们的祈愿不只是感恩,我们还要效法佛陀的慈悲,关怀天下苍生。

从早期佛教的寺院里,就有文疏、表章代信徒向佛祖宣读:某某人等供多少香花、诵多少经咒,在这里一诚上达,谅垂鉴可,希望佛陀能够知道。

但是,这样的回向多少还是稍嫌功利,佛教重在无相、无我,假如能够为大众、为社会、为世界做一些大慈、大智、大悲、大愿的祈愿,大众受到这样的感召,每个人都为别人祈愿,而不是只为了自己,那么世界和平一定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