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湫看到沈易阳被他爸爸打了, 瞬间就爽了,差点蹦起来欢呼,还好森森赶紧伸手拉住他。湫湫一愣,回头看到森森脸上被沈易阳挠的伤口, 忙大声说:“森森!森森你没事吧?你的脸都快肿成小猪头了!”
森森:“……”他悄声说, “湫湫你太夸张了……”
湫湫跟他挤眉弄眼,攥紧小手说:“反正谁打了你, 就不能让他好过!而且他还……”湫湫想到沈易阳说的话……虽然不太懂, 但觉得肯定是骂自己了!
沈易阳突然被自己爸爸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整张脸都火辣辣地疼, 他瞬间就冒出了眼泪想要发飙大闹一场, 哪知道就听到沈行湫那个臭小子说什么“小猪头”,分明刚刚是他被按着打!这明显是在讽刺他!
沈易阳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伸手捂着脸大喊大叫:“爸你凭什么问都不问就打我!分明是那个兔崽子先动手打我的!凭什么让我道歉——”
“你还说!”沈得信怕这个逆子再说出什么话来得罪沈靖西,祸从口出, 当即反手又狠狠扇了一巴掌过去, “闭嘴!你多大, 人家湫湫弟弟多大?!就你这个被我惯坏了的狗脾气,还能是人家欺负你不成?”说着, 野蛮地伸手猛地将沈易阳拽到湫湫和沈靖西面前, 叱责道:“快点儿给你湫湫弟弟道歉!”
沈易阳从小被娇生惯养, 脾气大又暴躁易怒, 平时在家都没人敢忤逆着他, 在学校也是个身边一群小孩的小霸王, 哪里受过这种当面的屈辱。他两边脸都被扇得火辣辣的, 看到湫湫那臭小子还偷偷得意, 心里原本的厌恶嫉妒, 升成了恨意,他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撕烂这个b崽子!
湫湫看到沈易阳这么凶狠的眼神,当即转头扑到沈靖西脚边,瞬间就挤出小眼泪来,泪眼汪汪地说:“爸爸……他、他刚刚还骂我,骂我是……是杂种!明明湫湫和森森言言什么都没做,他们就欺负我们……”
湫湫头一句话在宴会厅上响起来时,周围围着的各系各派的沈家人,或者沾亲带故想来沈家露个脸的人瞬间脸色各异,表面震惊,实际上心里看沈得信笑话的人多得是。
有人在心里暗讽:沈得信自己就是个靠着家族的酒囊饭袋,养出来的儿子也是个没头脑的蠢货。以沈靖西的手段,恐怕沈得信这个毒瘤真得被家族除名也不为不可。
沈鑫的父亲看到自己傻站在一旁的儿子,赶紧乘乱将小眼镜给拽了过来。沈鑫看到爸爸想说话,结果爸爸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沈鑫吓得赶紧躲在爸爸旁边不敢再说话。
湫湫说完这句话后,全场都静了下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沈家家主的霉头。沈靖西闻言,从容不迫地蹲下身将湫湫一把抱了起来,对着在场所有宾客沉声道:“湫湫,你大声点,告诉所有人,你是我沈靖西和林荞的孩子,未来沈家的继承人,而林荞也是我沈靖西唯一的合法伴侣和爱人。谁要是不尊重你们,你也不必客气,有整个沈家给你们撑腰。”
沈靖西的话足以震慑在场所有人,沈得信更是脸色惨白,想要拽着儿子再辩解一句,结果还没张嘴,管家已经派安保过来。沈得信连忙说好话求饶,“沈总,沈总,都是孩子说的玩笑话,易阳他还是你侄子呢。大过年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伤了和气啊!你看我也揍他了……还都是孩子,也不知道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乱说……”
湫湫当即大喊:“他刚刚说就是他爸说的!我和森森他们都听见了!”
沈得信瞬间脸色大变,忙拽着被父亲这副奴颜媚骨模样弄得又气又恼的沈易阳扭送到沈靖西面前:“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是我说的,靖西、靖西,都是亲戚,别闹这么难看好不好……”
沈靖西抱着湫湫懒得再看他一眼,冷声对已经赶来的保安吩咐:“‘请’出去。”
沈得信听到这话当即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怒得狗急跳墙:“沈靖西!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呵!我说错了嘛?不就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戏子,你还真以为是你的种?!你以为林荞多干净?指不定早就被玩烂了,染了不知道多少病……哈哈哈,我他妈当初就玩过……”
他话没说完,浑身气场阴寒的沈靖西一手挡着湫湫的眼睛,直接上前当头一脚踹到他心口,将他直接踹飞出去。沈得信整个胸口都像要炸了一样剧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周围看戏的人瞬间变脸,纷纷往后一躲,所有人噤若寒蝉。这是他们头一次在公众场合看到沈靖西发这么大的火。
沈靖西一只大手一直蒙着湫湫的眼睛,稳下身形,抬眸冷冷地吩咐:“所有人,今天就到这里,送客。把孩子都带走。”说着将湫湫湫送给旁边的管家,管家当即领会,迅速让旁边的佣人一块儿将已经看呆了的森森和言言抱起来一起带走。
湫湫被蒙着的眼睛刚被爸爸松开,就被管家叔叔又蒙上,他忙问:“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啊?!管家叔叔。”
宴会上的所有人当即紧闭着嘴,迅速带着家人或伴侣离场,原本是想来沈靖西面前刷脸扩展人脉的,现在恨不得沈靖西根本不记得见过他们。
沈得信这些年玩得身子早就亏空了,被沈靖西这一脚踹下去,半天都缓不过来,他的儿子沈易阳吓得说不出话,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父亲狼狈的样子不敢置信,下意识往后退,想要去找他妈妈,可潮退一样的人群根本看不到他原本出门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母亲。
殊不知她早已拿着名牌包包挡着脸提着晚礼服的裙子快速跟着人群离开。沈易阳看到沈靖西就吓得厉害,一咬牙,也转身边喊着“妈妈”边跑了。
沈靖西也不顾离场的人是否走干净了,直接一脚踩在挣扎着还想起来反抗的沈得信胸口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睨了他一眼:“沈得信,我这些年还是太纵容你们这些虫子了。我不在意,不代表捏不死。”
沈得信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后怕,想到他这些年借着沈家当保护伞做出来的桩桩件件,要是没了沈家这棵大树他恐怕……想到后果,沈得信浑身发寒,胸口更是疼得额头全是冷汗。
而沈靖西已经抬脚,转身欲离开。
沈得信被沈靖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离开的背影刺激到,瞬间激起了他最后的疯狂,他猛地站起来,转头抓住旁边餐桌上的餐刀就朝着沈靖西扑过来,怒吼:“沈靖西!你别走!你别想走!”
沈靖西察觉到他的靠近,迅速侧身,以化用的格斗姿势,一手扭住沈得信的手腕狠狠捏着,直到沈得信整张脸都憋紫不得不松手求饶,松劲儿后惯性往后,沈靖西更是直接长腿一横扫将他踹地再次跌回地上。而餐刀掉下来的瞬间被沈靖西一手接住刀柄,转过来,直接飞到了沈得信的裆部下方,直直闪着凛冽的寒光扎进他裤子的布料一起扎在地板上。
沈得信吓得哆嗦,惨叫一声,并没有受伤的他,却吓得黑色西装裤泅湿了一片。
沈靖西冷眼看着他嗤笑,跟旁边的领头保安冷声下令:“处理掉。”
“还有那块地板。”
领头保安一愣,忙应声:“是。”
湫湫被管家叔叔蒙着眼睛抱出来后,急得不行,拼命挣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那个老坏蛋敢骂荞荞!我要揍他!我要揍他给荞荞报仇!”
管家实在要擒不住湫湫这个小泥鳅了,等将他和其他佣人抱着森森和言言坐电梯离开宴会厅,将他们一路穿过□□喷泉花园、室外高尔夫球场……一路穿梭,回到了别墅区前方湫湫的房间里,这才将他放下,再命佣人把一直蹙眉不语的森森和有些怯怯地不敢说话的言言也放下来。
“湫湫小少爷,不要再去宴会厅了,就和您的好朋友一起在这边玩儿好吗?”管家叔叔笑眯眯地,绅士优雅,一改往日,喊了湫湫“小少爷”。
湫湫刚落地,得到自由,义愤填膺地转身就要回去:“不行!我必须要回去!”结果才走出两步就被管家一手拉住背后的小背带,“通往宴会厅的电梯楼层已经锁了,而且有层层安保,您想去也是去不了的。而且,小少爷你想让你的朋友被丢在这儿不管吗?”
湫湫一愣,挣扎着再次落地,回头看看森森,又看看有点儿被吓着了的言言,妥协地低了低小脑袋,攥紧了身侧的小拳头,死死咬着嘴唇,半晌不说话。
森森担心地看着湫湫,想了想,说:“湫湫……没事的,沈叔叔…… 很厉害。”
湫湫一愣,接着就不相信地转头看向森森:“怎么可能?我爸爸什么都不会,就会玩。不行,我还是要回去,他们父子俩打我爸爸一个,我也不能怂!”
目睹湫湫爸爸将对方踹得吐血的森森还有言言:“…… ”
森森忙拉住他:“真的,我不骗你。你爸爸真的很能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不信你问言言。”
湫湫不太相信地转身看向言言:“言言,你也看到了?”
言言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 激动的,重重点点头:“嗯嗯~!湫湫哥哥、的爸爸,一脚就把坏人,踹、踹飞了!”
湫湫听得更怀疑了,这也太假了,这怎么可能是他那个不中用的,就会跟荞荞撒娇的爸爸?
湫湫忙伸出小手摇摇手,又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森森见他不信,只好问:“那当时你就在你爸爸怀里,你就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有啊!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一下,然后‘砰!’的一大声,我也不知道……”湫湫说着说着,瞪大眼睛,“那是我爸爸?!他真把沈易阳爸爸踹飞了?!”
“哇瑟——!”湫湫瞬间就兴奋起来了,跑到森森面前再次问,“他真的一脚就踹飞了?!”
然后又转过来在呆萌的言言面前问:“我爸爸这么帅,这么酷的吗?!”
再得到两人怔怔地点头回应后,湫湫高兴地双手叉着小腰:“哈哈!那沈易阳的爸爸肯定被揍得很惨哈哈哈!叫他骂我荞荞!”
说着,湫湫还是忍不住回味感叹:“我爸爸真这么厉害啊?那他是不是会比奈奈爸爸还厉害?哎森森、言言你们说,他们俩要是打一架,谁能赢呢?要是我爸爸赢了世界冠军的拳王,我是不是就是拳王的儿子了?!那我得赶紧让我爸爸再练练,下次跟奈奈爸爸打一架!”
处理完宴会厅的事,赶回来想安抚湫湫情绪的沈靖西在门口听到这话:“……”
一样兴奋起来了的言言无条件支持湫湫哥哥,猛地举起小手,奶声奶气地说:“打、打一架!”
森森看着热血的两人:“……”
沈靖西靠着门口,装作虚软无力还受伤的样子,这才开口:“湫湫……爸爸快不行了……”
湫湫听到爸爸的声音兴奋地举着小手转过头来,结果就看到了沈靖西单手扶腰,看着特别虚的样子,他瞬间垮下小脸,又很快紧张地哒哒跑过来:“爸爸!你你你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森森他们说你都把沈易阳的爸爸踹飞了!”
沈靖西忙假装虚弱地要吐血地咳嗽,直到咳得惊天动地的样子,才像座大山一样靠在湫湫的小肩膀上往下滑,边滑到地板上坐着,边虚弱地说着台词:“一、一开始是那样,结果……”
湫湫和围过来关心他的森森和言言都凑过小脑袋过来,忙问:“结果怎么了?”
“结果……”沈靖西伸出双手捂住脸,一副没脸的模样,“结果你也知道……触发了BOSS的狂暴模式……”
“啊?”湫湫一副震惊的小模样,接着又无奈地伸出小手抱着爸爸的头,重重叹了口气,“哎,别说了,湫湫都懂。我就知道你那么废柴,怎么可能打得过沈易阳他们两父子!所以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湫湫离开,该让我湫湫用我的湫湫铁拳揍他们丫的!”湫湫激动地挥拳,没注意,一拳头打到沈靖西下巴上去……
惨遭儿子痛扁的沈靖西:“……哎哟!”
三个小朋友同时看向被打到下巴的沈靖西,瞪大小眼睛:“!”
沈靖西忙伸手抚着下巴,一脸怂怂的委屈样说:“虽然我打不过,但是……但是……”说着戏精地伸手抚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但是也勇敢地保护了湫湫和荞荞……只不过,湫湫,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打不过的,你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吧!呜呜呜……”说着就扭头伏在湫湫的小肩膀上假哭,“爸爸刚刚感觉差点就见不到荞荞和湫湫了……”
湫湫若有所思地伸手拍拍爸爸的大脑袋,再看看森森脸上的伤口,点点头:“对!哎呀!爸爸你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森森也是的,你看小脸都被抓成小花猫了吧!”说着赶紧转身去找自己房间里的备用医药箱,快速拎过来,“爸爸、森森,让我湫湫医生给你们治疗!”
沈靖西瞬间站起来:“不用,我去找我老婆。”说完,看向森森,垂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像个靠谱的成年人一样,语重心长地说:“森森,谢谢你保护湫湫和言言。不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知道吗?”说完,再看向湫湫和言言,“还有你们也是,笨蛋才会被三两句话激得先动手,聪明人应该一击即中,让对方彻底崩溃。”
感觉自己被内涵成笨蛋的森森:“我……”
湫湫不满地说:“那爸爸你刚刚也被激得动手了,你也是笨蛋!”
沈靖西:“……咳咳,我不一样。”
湫湫追问:“哪里不一样?”
沈靖西单手抚着下巴,摆出深沉状:“因为我……是有老婆的人了。有了想要保护的人,那么就算明知不可为也要为。”
森森怔怔地看着湫湫爸爸,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期待听到什么厉害答案的湫湫,噘着小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屁嘞!有老婆了不起啊!我以后长大了也要找个老婆秀给你看!”
沈靖西好笑:“你个小萝卜墩子,还想找老婆?”
湫湫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之前那个沈鑫就嫌弃他矮!他气得蹦跶起来,朝着沈靖西挥拳:“我迟早会长高的!到时候你就变成小老头了!”
沈靖西懒懒地转身,敷衍地跟他摆摆手:“不,我只会变成帅大叔,行了,我去找我老婆了。还有,今天的事,不要告诉荞荞,否则他会伤心的,知道吗?”
湫湫皱眉,逻辑非常缜密:“那你怎么让荞荞给你治疗呢?”
沈靖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这儿……我就说湫湫那个不孝子打的。”
森森和言言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大人:“……”
湫湫闻言无语地朝他这个不中用的废柴老父亲摆手赶人:“去吧去吧,再不去,红印子都要消了呢!”
沈靖西“哈哈!”爽朗地大笑出门去,“你说得对。”
森森和言言看着和刚刚宴会厅上判若两人的湫湫爸爸,暗自咽了下口水,偏偏沈靖西还在离开时回眸,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然后眨了眨眼。
没看到这一幕的湫湫忙不迭地将他的备用小药箱拿出来,一本正经地学着医生的模样,明知故问地跟森森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跟我湫湫医生说。”
森森只能配合他玩起了医生患者的游戏,将小脸伸过去,低声说:“脸上。”
湫湫医生有模有样地拿着听诊器戴在耳朵上,然后把听诊的东西放在森森的小胸口,故意老气横秋地说:“怎么回事啊?别撒谎,撒谎,我的测谎牌听诊器可是听得出来的~”
言言信以为真地睁大小眼睛盯着湫湫的听诊器看:“湫湫哥哥、这个、好厉害啊。”
森森看着湫湫拿着听诊器贴在自己的小心口,有些羞恼地说:“我没有撒谎,而且我是脸受伤,不用听心跳!”
“哦~~是吗?”湫湫小脸一脸怀疑地斜着小眼睛瞥了森森一眼,明显不相信地说,“那你心跳得很快耶~是不是得心脏病了?”
森森气恼:“我健康得很!所以你到底还、还给不给我治疗我的脸……”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扭过头说,“要是不治疗,我就、就回家了!”嘴上这么说,却端端正正地坐在湫湫面前,两只小手揪着他膝盖的小裤子,涨红了小脸,“所以,别再听了!”
湫湫“啧啧”两声,像个老大夫一样埋怨道,“你这个病人真是一点都不听话,心跳得那么快,还说没病!好了好了,那我先给你治疗脸上的伤好了。”
森森刚想松一口气,就听湫湫又叨叨叨地问:“你这脸……伤得挺严重呀,跟人打架了呀?怎么能跟人打架呢?打又打不过,还被抓成小花脸……”
森森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湫湫念叨地坐不住了,深吸一口气,说:“湫湫……”
湫湫懒声懒调地纠正:“喊我医生~没礼貌~”
“……医生,”森森再次深吸一口气,“要不我自己来吧。”
湫湫“啪”地就打掉他的小手,“别动,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说着就皱着小眉头非常入戏地拿出棉签蘸了蘸小瓶子里的医用酒精,给还没反应过来的森森仔细地擦着小脸上的伤口和抓痕。
“嘶——”森森之前不觉得,现在感觉脸上有点儿火辣辣的疼,他刚出疼得抽气,又连忙忍住,咬紧小嘴。湫湫大夫嘴上不饶人,“知道疼了吧,所以就不该冲动打架嘛。幸亏是在我家里,要是在幼儿园,肯定要被老师叫家长的。”湫湫振振有词地逮着机会就学着大人的口吻教育森森。
森森抿嘴,抬头看着湫湫卷长浓密的睫毛,看到他特别认真地再给自己擦伤口,动作也很轻,小心翼翼地,心里不禁柔软了下来。
他忍不住纠正湫湫:“你刚刚不还是湫湫医生吗?”
湫湫一噎,小手上的棉签最后重了下,森森疼得“嘶”了声,心想湫湫还真有仇当场就报啊。
湫湫冷着小脸,说:“行了,你站在旁边,下一个。”
站在旁边羡慕了好久森森的言言听到这话,小眼睛亮起来,忙走到森森旁边,下意识主动地朝着湫湫张大他的小嘴:“啊……”小奶音微颤。
森森只得不情不愿地让位给言言。
湫湫一愣,怎么他还没问呢,言言就自己张开小嘴了呢。
差点挂不住面子的湫湫抿抿小嘴,拿出小电筒朝着言言的小嘴巴照亮,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点点头,说:“很好,牙齿长得不错,也没有蛀牙。”说着关掉了小电筒。
言言看湫湫哥哥这就结束了,不理解地皱着小眉头,又到湫湫面前,主动张开小嘴:“啊~~~”
湫湫不明白:“看过了呀?”
“那、那言言、怎么还是、还是、小结巴?”言言微垂着小眼皮,耷拉着小脸,问得天真。
湫湫一愣,他伸出小手挠了挠小脑袋,说:“这好像超出我的治疗范围……”但他看言言失望的小表情,连忙说,“能治!能治!湫湫医生我什么都能治!”
言言听到这儿,小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那、那要吃药吗?爸爸、每天都给我、吃很多药……”
湫湫想到药苦死了,大气地摆手:“不吃药不吃药~”
结果言言反而说:“可是,不吃药,就不会,不会好呀。湫湫哥哥,你、你还是给、给言言、吃药吧……”
湫湫和森森听得都一愣。湫湫欣然点点头:“好~那言言乖乖吃药,肯定就会治好小结巴的!也会健健康康长大的!到时候和你爸爸一样长得高高的!”
“嗯嗯~!”言言开心地点头。
最后湫湫医生给每人都发了一颗儿童钙片,三个小朋友吃了,笑得很开心。
林荞这两天又有点昼夜颠倒了,他昨晚在陪湫湫看完电影后,干脆躺在家里的地下影院里又看了几部春节档的电影。好在时间长,足够消磨寂静的夜。他喝着小酒轻酌,看着看着,到早上八点多,沈靖西进来给他抱回了房间。
其实当时,林荞还没睡死,他微睁开眼睛,看了眼沈靖西,又侧过头去闭上眼睛,半醉半醒地笑了笑说:“沈靖西……我挺好的,你干嘛要费劲呢……”
他喃喃说完,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垂,一只手无所谓地垂落下去。
沈靖西微垂眸,看着怀里抱着的林荞,眸光微动,也不管林荞听清了没有,低喃:“我愿意。”
林荞耳尖微动,将脑袋转过去,埋在他怀里,忽然伸手揽着沈靖西的脖子,眼睛都懒得睁开,懒洋洋地笑着说:“沈靖西,能不能现在带我去小黑屋?”
沈靖西垂眸看着林荞,低笑着温柔开玩笑:“老婆,你得让我再补补,昨晚已经一滴都不剩了。”
林荞闻言作罢,鼻腔里哼出一声笑:“说好的爱意控制欲念呢?这就不爱我了?哦,还只是有一点儿喜欢,达不到爱是吧?”
沈靖西听到他无理取闹的话,无奈,抱着他往外走,边走边低头吻向林荞。
闭着眼睛的林荞一愣,随即揽着沈靖西,主动地加深这个吻,甜美的酒气在两人唇齿间蔓延。林荞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只这么任沈靖西抱着,贪心地汲取着沈靖西的温柔。
林荞迷蒙着眼睛,微睁开眼睛时,看到沈靖西的那双眸子,淡然的,澄净而过于清醒的,那一刻他骤然想到了多年前那个抱着他走向医院的银发少年。林荞心口一缩,浑身陡然间战栗了下,伸手猛地推开他,闭上眼睛扭过头去。
沈靖西一怔,低声问:“怎么了?”
林荞紧闭着眼睛,抿了抿唇,到底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告诉沈靖西,他渴望……却又害怕他那双似乎看透他的眼睛。看透他的要强与软弱,看透他的清高与萎靡。
但林荞这人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他越是害怕,就又越是狠心地想将自己血淋淋地剥开来,摊在沈靖西面前,用冷而硬的高傲,颤抖着指尖博一个全心全意地接受。
能不能就喜欢一个这样卑劣的、肮脏的、软弱的、烂在泥里的我?
能不能就看到这么完完全全不堪入目的我,也能毫不芥蒂地拥抱我?
沈靖西垂眸看着玩全瘫软在他怀里,双手随意垂落,无所顾忌,嘴角含笑的林荞,只得伸手将他晃**的胳膊拢起来,往上再抱紧了些,自嘲似地低嗤:“林荞,你也太狡猾了,哪有吃霸王餐的,还能这么趾高气昂地跟大爷似的。”说着,又低声哄着他认真说:“喜欢,早就不止一点儿喜欢。”
闭着眼睛,享受着小憩的林荞懒散地哼唧着问:“那爱呢? ”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凭着感觉在沈靖西的胸口滑动。察觉到沈靖西的沉默,他哂笑了下,迅速开口:“抱我去下面吧,你不给我,我……自己也行。”
刚刚面对林荞的逼问,几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的沈靖西,听到林荞这话,骤然蹙眉,动了怒:“你不要胡来,明明根本没发热,你根本不想要,也不需要。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林荞一怔,悄然睁开眼睛看到沈靖西是真生气了,不安分的手悄然收回来,又伸出去拍拍他的心口,有些小心翼翼地赔笑:“逗逗你嘛~消消气,消消气~~”说着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着走廊窗外的黎明,懒懒道:“好困,你送我回去睡觉吧,还有今天不是有那么多人要来吗?就别来吵我了。”
沈靖西脸色渐愈,点点头:“好。”
林荞从早上再次睡到了下午四点,自然醒来后,也许是喝了些酒,脑袋有些宿醉的疼,还算清醒。他抬眸下意识看到屋顶角落对准他方向的那个红点摄像头。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起身去将门从里面锁死,接着又回到**。屋内的暖气充足如春,他被子也不盖,轻笑了下,眉眼流转间,躺在**对着红点摄像头,伸手摸向了自己。
不过转瞬,身体里一直努力压抑着的瘾,被他自己打开了泄洪的闸门。
他身体泛红,扭曲着,伸手抓着被单,额发汗湿润,微喘着气,动作不停。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迷蒙间泛着水汽,始终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红点摄像头。
沈靖西察觉到林荞通过摄像头与他对视一眼后就起身将门内锁,当时就觉得不对,他微蹙眉,接着就看到林荞几近是故意的,自虐亦或是自爽地对着他的视角,完完全全地进行自我玩弄。
沈靖西沉眸看着这一幕,美丽的、妩媚的、妖娆的、放纵的林荞,感觉到了林荞完完全全对他地挑衅,更是向内伸出一只手搅在血淋淋的血肉里肆意撕扯,并故意展示给他看。
沈靖西看着这样的林荞,气血上涌,既是发怒,又是心疼,他终于沉不住气,沉声说:“林荞,把门打开,我进来。”
林荞听到沈靖西的声音一顿,随即慵懒一笑:“不喜欢这样的我吗?可这就是我呀。”
“林荞。”沈靖西再次沉声喊他的名字,但很快语气还是缓了下来,认真地说,“……喜欢。”
“林荞,你怎样的难道我不知道吗?我知道的太清楚了,我再清楚地告诉你一次,喜欢,我都喜欢。”
林荞一怔,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瞬间就没了兴致,甚至整张脸都快速蔓延红得厉害。他羞恼地扯了薄被将自己全部盖住,包括脑袋都死死捂在里面。狭窄的空间里,他空气稀薄,林荞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沈靖西刚刚说的话,他喊他“林荞”,他……是认真的?
那……那他刚刚在做什么?!
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知后觉的林荞羞耻心找上了门,在心里一遍遍反复痛骂自己是脑袋炸掉了吗?还是昨晚的酒还没醒?!
他怎么想到这么变态的方式……绝了!!!
林荞将自己裹在被窝里,闷着头恨不得原地裹成个茧子过完整个冬天。
沈靖西说完,看到林荞这个反应,愣了两秒,不由好笑。
这个人……怎么能上一秒还那么……这一秒就纯情得这么可爱?
他等了两秒,还是无奈又好笑地开口:“别裹了,等下喘不过气来了。”
在被窝里裹着的林荞闷着声音恼羞成怒道:“少管我!”
“还有把你的破监控器给我关了!”他再次恨恨补充道。
沈靖西挑眉:“这可不行,关了我不放心。”
林荞闷在被窝里等了好久,才语气生硬地说:“关了……我出来穿衣服。”
沈靖西却已经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悄然出现在林荞裹着的茧子旁边,伸手直接上手把林荞给抱起来。
突然被抱住的林荞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出来,结果他作茧自缚,根本拽不动。
接着听到耳边男人低低的笑声,林荞一下就羞耻得不行,脸红得厉害:“笑屁啊!”
沈靖西伸手,把林荞的脑袋给剥了出来,就露出死死低着不肯见他的头。沈靖西伸手把林荞的头给掰起来,掰不动,他就低头凑到林荞嘴边一口一口地亲。亲到林荞躲无可躲,不得不怨恨地抬起头破罐子破摔地看着沈靖西:“你亲够了没有?!”
沈靖西逗弄着看着将裹得自己动弹不得的林荞,笑意吟吟地说:“不够,太可爱了,想亲。”
林荞怒道:“妈的!可爱个屁!你可爱个给我看看?!”
沈靖西故作为难地伸手扶着茧子林荞:“难度太高,只有你能这么可爱。”
林荞被他一句句的,说得哑口无言,羞耻地想要原地爆炸!
偏偏沈靖西还紧紧箍着他,不想放开他,他不禁咬牙瞪着这个狗男人:“妈的你到底想怎样?”
沈靖西看他脸红成这样,心里反而更想……欺负欺负他。
他凑近林荞的脸,鼻尖蹭着他的,低笑:“你刚刚想怎样……我接下来就想怎样?既然你这么不听话,我就满足你好了。”
林荞冷笑:“迟来的棍子比狗贱!我差你这根吗?”
沈靖西听得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别说脏话。”
“我就爱说,怎么地?”林荞气性上来了,还想上前张嘴咬沈靖西一口,“我再说一遍,放我出来!”
沈靖西面对林荞虚张声势的气焰,只觉得他像只可爱的、龇牙咧嘴的小狗,他不紧不慢地轻松将林荞锁在被子里,伸手拉出屋子里的一个暗格,里面放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些一看就很那什么的,什么夹什么链子,甚至还有尾巴?
他拿出一个带着个带着链子的口球对林荞说:“之前不是想试试吗?我给你戴上。”
林荞瞪大眼睛:“你他妈——唔唔——”
他之前瘾上来的时候,确实对什么玩意儿都想试试,可沈靖西从来都兴趣怏怏,哪知道他还真买回来了那么多玩具和花样纷繁的玩意儿?!!
沈靖西微微一笑:“不是想吗?那一次玩个够?”
林荞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一半是后怕…… 一半是心动。他觉得自己这个身体真是没救了……苦笑。
沈靖西垂眸看到林荞滚动的喉结,眸色暗了暗,他温柔地给林荞又戴上了个黑皮制的眼罩,这才给他松绑,从被子里剥蛋壳一样剥出来。
林荞浑身不自在,他现在是一点儿兴致都没了,刚得了自由就想逃,可沈靖西却一把将他捞回来按在身前,俯身在他耳畔吻着他的耳垂低喃:“林荞,刚刚在摄像头底下勾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林荞被他的大手触碰到皮肤,一激灵,又刺激又难受,可还是想嘴硬:“那又怎样?我今天玩够了,以后也不需要你了,自己就挺爽……呃~~!你——”他话说到一半,声音就颤了起来。
沈靖西低笑,双手扶着他的腰,反问:“林荞,你在说谎。”
“但我就喜欢你的口是心非。”
林荞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被他的大手将头扭过来继续吻上来。
沈靖西低喃,边温柔地动作,边低声呢喃:
“林荞,我不是不给你,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是享受而不是发泄。”
接着林荞听到沈靖西接着说:“那个药……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吃了。”他一愣,心想原来他都知道,他也知道我知道。
他昨天到今天,心里该死的别扭和折腾,不过是……抗拒沈靖西像哄着孩子似的,将治疗的药放到他的粥里,试探他的治疗意愿。他终究还是介意沈靖西认为他不是正常的。
沈靖西见他走神,伸手捏着他的下颚,用力道:“走什么神儿?”
他咬着他的唇,逼着他将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又势在必得的劲儿:
“……一种不行,那就换一种,我沈靖西,一样能治你。”
作者有话要说: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