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人脸
想想看，百无忌竟然还觉得姚紫彤这小姑娘说的话挺有道理……
“难不成我其实挺喜欢楚灵那小姑娘的？”百无忌眉毛一挑。
如果说只是为了负责任，才跟女孩在一起，百无忌一直觉得这是个挺让人伤心的理由。如果真的单纯因为这个理由，那百无忌和楚灵的事就是个悲剧了。
这也是百无忌一直以来挺郁闷的地方。
但是现在一想，其实自己在这整件事儿上都有点不正常，而不正常的理由其实就是他挺在意的。人在意一件事儿的时候，判断力才会下降，才不会没那么自信，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而为什么在意呢……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挺喜欢她……”百无忌放下镜子，看着热水器上的水温不断升高，自嘲一笑，人果然是越长大想得就越多，某些方面就越蠢。
“喜欢谁呀？”姚紫彤探头进来。
“关你屁事儿，一会儿老老实实在自己**待着……哦对，这个给你。”说着，百无忌丢了一个叠成三角形的灵符，辟邪符，楚灵用百无忌的血描过的。话说虽然之前的种种是幻觉，但很多时候幻觉也会给人启发。
楚灵回头拿老鬼做了个试验，发现百无忌的血倒真的能够让灵符的力量增强。
这属于意外收获，当时楚灵兴奋的想给百无忌涨工资。
“那你真行啊？”姚紫彤其实还是挺不放心百无忌，没办法，这小子长得就带不靠谱的感觉。
“出去出去，我发现你这小姑娘怎么事儿事儿的呢？”
将姚紫彤赶出去，百无忌眼看着热水器水温够了，就开始放水，接着水雾弥散整个浴室，两面镜子上很快就被水雾盖住。百无忌这时将浴室的灯熄灭，看了一眼手机，正好十二点。
一瞬间，一股阴森的气息回绕在百无忌身边。
他感觉到了，是股怨气，可他现在还捉不到那鬼东西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于是，百无忌点燃蜡烛，坐到了两面镜子之间。
先擦干身后的镜子，后擦干面前的镜子。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毕竟那么多人都说过，真的看到了异性的样子……”百无忌笑笑，开始数自己的影子。
这一刻，百无忌说那话不是为了跟潜在的厉鬼装逼。
他是真的好奇，因为敢情这种事儿，不确定的时候不自信，但确定之后，更不自信。
他总想看一个肯定的结果。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丫头的脸，我这逗逼……”百无忌眉毛一挑，开始数人头。
“一、二……”
一直数到十二个，但却一点异常都没有，根本没有突然出现的异性的脸在其中。这时百无忌就放弃了，果然这就是个小鬼整人的游戏，怎么可能用这么二的办法就看到自己未来结婚的对象呢。所以说，还是捉鬼吧……
于是，百无忌将自己的目光，最后集中在第十三个人头上。
但那一刻，百无忌的表情却僵了，因为那张脸……
真的不是他的脸！
“卧槽？”百无忌愣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看着那模模糊糊，但明显是女人脸的脸，使劲儿往里一看……
不对，这，这不是楚灵，这不是……杜幽兰吗？！
“怎么回事儿？”百无忌皱眉，他使劲儿的揉揉眼睛，抬头再看，发现第十三张脸仍然是他。
那么刚刚是怎么回事儿？看花眼了吗？
百无忌皱皱眉，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与此同时，那股阴气开始渐渐在百无忌身边蔓延，但其实那阴气并不是来自于面前的镜子，而是背后。面前的镜子依旧全是百无忌的脸，但背后的镜子上，已经出现了无数披头散发，满嘴黑呀，嘴裂到耳根的恐怖女人的脸。
她狞笑着注视百无忌，一点点的从无数镜子中爬出来，在百无忌的背后，汇聚成一个人。
百无忌这时抬头，发现，面前镜子中的第十三张脸在对他笑，而他却是面无表情。
百无忌皱眉，来了吗？
那微笑的第十三张脸动了，一点点向前爬，最后落到了百无忌的肩膀上，幽幽的开口：“你……是在数我吗？”
“我数你奶奶个腿！”百无忌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毫不留情一把抓到了自己的右肩！咔嚓一声掐住了女鬼的脖子，镜子里女鬼的表情瞬间就惊恐了，但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百无忌的手，不仅如此，还被百无忌一个过肩摔扔到了面前。
但这时候百无忌纳闷，为毛只有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呢？
难不成劲儿使大了，给鬼拽开了？
百无忌尴尬的回头，顿时满脸黑线，我凑，这尸体怎么碎一地啊？
“不是你讹人吧，我随便一拽，你怎么散了？”百无忌将鬼脑袋提到面前。
女鬼张牙舞爪，眼珠流血，嘴里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味儿，对百无忌低吼：“放开我！我要你的命……我要你……”
啪！
百无忌面无表情，一巴掌打鬼脸上。
这种画面在百无忌职业生涯中已经重复了不止八百次，打完百无忌眉毛一挑，看着女鬼：“好好说话！”
“你……你找死……”女鬼仍旧声音沙哑。
啪！
又是一巴掌。
……
反复几个来回，女鬼哭了。
“呜呜，你打我做什么……没见过你这样捉鬼的……”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抗拽的女鬼呢，那身子怎么回事儿？”
“我……我当初死后，被人分尸……”
“哦”百无忌点头，看看灵魂化成的碎尸体，说道：“能拼起来吗？”
女鬼点头，眼看着自己也不是百无忌的对手，女鬼也不再虚张声势的说狠话，乖乖将身体组合，组合的接口，露出的皮肤上还有缝合的痕迹。
“怎么死的，哪年死的，为什么会死，死后在这儿待多长时间了，杀过人吗？”百无忌看着女鬼。
女鬼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摇头：“没，没杀过人……真没杀过，你放过我，我不想鬼都做不成……”
“你回答问题挺跳跃啊？前面的问题，都说说。”
“我……我也忘记自己死在哪一年了，我只知道自己是医大的学生，这里过去是我的寝室，我爱上了自己的导师，他已婚，后来我要他摊牌，他就……”
后面的故事，不用女鬼讲，百无忌也大概明白了。
那男的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个女学生就放弃自己家庭啊，所以冲动之下，掐死了女学生，当时很害怕，又不相负责任，就把女孩分尸，赶上那时候放假，而且自己跟楼管关系很好，就悄悄运水泥，将女孩被分解的尸体，封到了浴缸中。
女鬼说到这，百无忌看了一眼浴缸。
这浴室确实挺怪的，浴缸比个人家里的都大很多，果然是有问题。
“导员叫什么名，回头帮你报警。”
“叫……”
女鬼说出了一个名字，然后就呆呆的看着百无忌，也不知道为什么，女鬼这表情，百无忌看着总觉得心里空牢牢的，也许到现在，她还是很喜欢那个把她杀了，藏尸的男人。鬼的心思没人那么复杂，有时候她的眼神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你会杀我吗？”女鬼看着百无忌。
“我有病么？”百无忌眉毛一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木盒，是楚灵的封魂盒，这东西外围也被楚灵用百无忌的血打下字印，据说也是威力大增，让小女鬼试验过，她已经冲不破这个封魂盒了。
“这是……”
“带你回去，总不能一直做鬼吧，进入轮回，重新开始吧，该放下就放下。”
“谢谢……”
女鬼飞入了封魂盒，整个空间的阴气，都随之消散，百无忌本想直接将盒子关好。但最后却还是好奇的将盒子打开一个小口，问道：“这两面镜子，数人头的游戏是真的假的？刚才我好像看到人脸了，是你变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变……”
女鬼的声音幽幽的传入百无忌的耳朵，她显然没有撒谎。
那么自己刚刚看到的人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也许真的就是幻觉呢。现在百无忌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跟姚紫彤这小姑娘告别之后，百无忌就直接打车回家，半夜十二点多，打车也不容易，等百无忌到家的时候，已经一点二十了。
他是有话想跟楚灵说的，但想想这个时间，楚灵应该睡了，恐怕只能明天说了。
但时机这种东西确实很重要，这个点你有勇气说的话，隔了几个小时，也许就成了一辈子都没法开口的事情。
但幸运的是，楚灵还没睡。
一开门，百无忌就见楚灵坐在沙发上，跟白天一样，这丫头还是抱着那个淡蓝色的笔记本，斜靠在沙发上，蜷缩着两条大腿，在笔记本上不断的写着什么东西，神态格外认真。
“哎，老板。”百无忌打了个招呼，往沙发另一头一坐。
楚灵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写东西。
百无忌眉毛一挑，这丫头干嘛呢？无视他？他磨磨牙，将封魂盒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说道：“女鬼，生前被人杀人分尸，现在还封在女寝浴缸里呢，明天给她报个警吧，然后这魂儿有空你想办法送一下。”
“哦，挺有效率呀，我还以为你会跟我求救呢。”楚灵难得的笑笑，然后继续写。
百无忌看楚灵这个状态，估计今天晚上也没什么可说的，他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那我睡觉去了。”
“哦”楚灵应了一声，写字的速度不知道为什么变慢了。
百无忌站起来就准备上楼，可是越走越觉得自己这么怂是真特么讨厌，最多被嘲讽几句呗，以前不是天天被楚灵各种花式嘲讽么，不也没死吗？
于是，百无忌倒退几步，嗖！又坐回了沙发。
“老板那个什么，我必须得跟你说个事儿，特别严肃！”百无忌故作严肃脸，但还是有点紧张的动动眉毛。
“哦，说。”楚灵恢复了写字速度，小笔唰唰唰，似乎更快了。
“白天我说了，上次那事儿不能这么算了，是吧？那你看，咱俩这相亲时间半年左右了，基本上秦始皇统一中国以来，也没谁相这么久的亲了，是吧？然后……不如我们开始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