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月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忙忙往竹林赶去。
路上,他整个人还十分恍惚。
姐姐醒了?
这是真的吗?
肆月的心脏飞快地跳动,整个人久久不能平静,紧张的酥麻感透过胸口传遍四肢。
很快就到了竹林,肆月远远地看到一抹白色身影,他浑身一震。
“姐姐……”肆月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语音已经颤抖了。
云烟被这道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她目光温和平静,看着肆月微微一笑,随后张开手臂迎接肆月。
肆月跑过去,一下子就抱住了云烟。
他现在已经长得比云烟还要高了。
面容依旧精致,但已经完全没了小孩子的稚气,整个人周身的气息反而成熟又凌厉。
“姐姐,肆月好想你……”
肆月压抑沙哑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激动。
云烟轻笑一声,“我也很想肆月。”
“肆月做得很好,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要是没有肆月,邪肆之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三年,邪肆之地都是由肆月在管理。
他年纪轻轻就极有谋略,所以虽然他年纪小,但也没人对此有意见。
“哦对了,夜白哥……他还不知道……”
肆月松开抱着云烟的手,突然想起这件事,就要给夜白发消息。
这三年,他真的……
“别。”谁知,云烟直接按住了肆月要发消息的手,“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云烟轻声道,“他现在在鬼域吗?”
肆月点了点头,“嗯,夜白哥一直都在鬼域,但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邪肆之地看姐姐。”
刚开始,肆月管理邪肆之地感到陌生,都是夜白教的他。
云烟面上一顿,她掩下长睫。
“我知道了。”
……
云烟通过双生戒进了鬼域宫。
夜白现在,应该会在大殿上处理政事吧?
云烟这样想,便往大殿走去。
此时鬼影正守在大殿门口,面色严肃。
云烟的身影突然出现,将他吓了一跳。
“何人竟胆敢擅……”
鬼影的话还未说完,就对上了云烟这张熟悉的脸,他大惊,“邪……”
“嘘!”
云烟给他比了个手势,“夜白在里边吗?别吵到他了。”
鬼影压下心中的激动,点了点头。
“鬼主在里边。”
云烟眸内划过一丝了然,她轻轻推开大殿的门进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夜白正埋头处理着政事。
云烟缓缓靠近。
夜白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可是他连头都没抬,“鬼影,愣着干嘛,有事就快说。”
云烟抿了抿唇,也不知为何,没说话。
可能是喉头哽咽,一张口就会暴露吧。
夜白眉头微微一皱,鬼影今天是怎么了?
他抬起头。
可谁知,眼前的不是鬼影,而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夜白瞳孔猛地收紧。
“啪嗒!”,他指尖一松,笔被掉在了地上。
夜白看向云烟的目光之中满是不可置信,那幽深暗淡的漆黑瞳孔之中,是压抑许久的忧伤,他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没说话。
良久,他才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又出现幻觉了吗?”
这次好像更严重了……
夜白将笔捡起来,又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三年,每次的希望换来的都是更沉重的失望,夜白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云烟听此,心脏狠狠抽痛一下。
她缓缓迈步走到夜白旁边,搂住他,“傻瓜,这次不是幻觉。”
夜白的身子狠狠一颤。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云烟满是泪光的双眸。
夜白有一瞬间的恍惚。
感觉到那抹真实无比的触感,夜白打心里防线在一点点崩塌。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云烟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进怀里,埋进了她的脖颈处。
“烟儿……”
一丝湿润打湿了云烟的衣领,夜白颤抖的话音即使拼命压抑也藏不住。
云烟轻笑一声,“怎么哭了?我回来你这么不高兴啊?”
“高兴……”夜白闷闷道,“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烟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夜白。
夜白抬起头,深沉的眸光落在云烟脸上,他甚至有些急切地问道,“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云烟意外他竟然也能问出这么幼稚的话,就好像一个执意索要糖果的小孩子。
“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啊。”云烟轻笑着回他。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或许相伴一生这个词听起来有些俗套,但无论何时,我想一起到老的人一直都是你。或许在黎明清晨,也或许在日落黄昏,无论何时,我们都会在彼此身旁。”
“就像现在。”
云烟笑道。
夜白眼尾泛着红,他看向云烟的目光越发幽深,就像一个不断收紧的黑洞一样快要把她吞噬。
心脏之内的爱意肆意疯长,就快要把夜白整个人的灵魂都吞噬掉。
他看云烟,也从云烟眸中看自己。
下一秒,夜白吻上了云烟的唇,气息交缠间血骨几乎也要融为一体。
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爱意疯长,至死不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