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奏/
墨侍妾看着歆妃道:“妹妹头上的玉簪子是新的吗?过去没见过,好生漂亮!”
歆妃摸了摸簪子,笑道:“姐姐说的是这支并蒂莲吗?!是王爷所赠!”
傅梦绫惊讶于墨侍妾的观察力,今日歆妃穿的戴的都华美繁复,数层的水红色的广袖衫,刺绣着桃花灼灼,发髻上更是戴满了朱钗,那支玉簪在晃眼的头饰中根本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墨侍妾脸色顿时黯然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笑容:“真是好看!”
歆妃笑着睨了一眼颐乾王:“是生辰贺礼!王爷真小气,只送人家这支小簪子。”
“并蒂莲是多好的寓意呀,妹妹真是不知足呢!”墨侍妾笑道。
这时颐乾王看向傅梦绫,对她微微会心一笑,傅梦绫亦回之以笑容。
沈妃笑道:“我们都知道王爷喜欢歆妹妹,不过希望王爷不要厚此薄彼,以后我们生辰也送这么有寓意的好礼呢!”
“说起来,你们都送了歆宜什么贺礼了吗?”颐乾王笑着问。
“王爷真是坏,我才想讨恩惠,还没下文呢,王爷倒先向我们讨了!”沈妃笑道。
“瑶姐姐说的极是!我们怎么会少了贺礼呢!”墨侍妾笑道:“早早就送去妹妹那里了!”
“是是,瑶姐姐和姐姐前些日子就送了贺礼来,还不少呢,我都很喜欢,我觉得都比王爷送的好!”歆妃笑道。
颐乾王无奈一笑,随即忽然对傅梦绫说:“说起来你没送贺礼!”
突地对她来上这一句,虽知是玩笑话,傅梦绫还是吓得站了起来:“我,我——”
颐乾王笑着挑起眉毛:“现在补上如何啊?!”
“现在?”傅梦绫一惊。
“还有你!”颐乾王又看向一直沉默的欧皓之,后者倒是一片坦然:“王爷恕罪,是我疏忽了,那就现在补上吧,我和梦绫一起补上,如何?”
“好啊!”颐乾王带着笑意。
“王爷,我又不要什么贺礼,人家是客,你也太为难人家了!”歆妃挽着他道。
“他们自有补上的法子!”颐乾王笑道。
欧皓之道:“我们实在没有准备,别的贺礼改日补上,今日我和梦绫琴笛合奏,献给歆妃!”
“我从不知道皓之哥哥还会吹笛子吗?!”和兮扑闪着大眼睛问。
“在公主面前献丑了!”欧皓之笑道,看了看傅梦绫,后者领会,紧张而慌乱的心终于放下来。
下人取来琴笛,傅梦绫坐在琴边,欧皓之站在她身边,举起笛子放在嘴边,对傅梦绫眼神示意,两人合奏乐声渐起。
傅梦绫从小擅琴,她和欧皓之过去常常合奏,偶尔还一起谱曲,随着年龄增长,欧皓之也有了公事在身,就很少有机会再次合奏了。
最近的一次也已在一年前,傅父的生辰之时了。傅梦绫很怕久不练合奏而会生疏,但没想到在欧皓之的带领下,乐声就这般和谐地跳跃出来,美妙不绝。
演奏完毕后,傅梦绫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欧皓之,沈妃赞道:“真是好听极了,没想到欧公子和傅小姐的才华横溢,真是一对璧人!”
傅梦绫顿时脸色涨红,尴尬地转过头,看到和兮公主疑惑地眼神,忙道:“是笛子和琴的音色很相容,方能弹奏得美妙,无论换成何人演奏,都能有如此效果,要是琴艺高超的,演奏出来更如天籁一般了。”
和兮公主这才表情舒缓下来,崇拜地看着欧皓之:“皓之哥哥吹得真好听,以后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欧皓之淡淡道。
“和兮弹琴也很好,以后还可以和欧公子合奏,肯定也很好听!”傅梦绫忙道,和兮公主小脸红扑扑地一笑。
傅梦绫这才放心,但不敢去看欧皓之,想都不用想,她也知道此刻欧皓之一定又感觉到受伤了。
她再看向颐乾王,后者正激赏地看着她,接触到他的目光,傅梦绫把所有人都抛之脑后了。
她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一句话。
“已经如天籁了!”颐乾王道:“没想到傅小姐琴艺也那么好!梅魂也好,庄子见解也好,今天的琴艺也是,都让我太意外了!”
是的,她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足够了,一切都足够了,他接受到了惊喜,这就足够了。
“原来梅魂是傅小姐制的茶啊,很好喝!”歆妃笑道,傅梦绫看到歆妃天真的笑容,桃花般的眼睛,心里五味参杂。
“歆妃谬赞!”傅梦绫低头道。
“不愧是公主的侍读,多才多艺!”沈妃笑道。
墨侍妾深深看了一眼傅梦绫,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打量傅梦绫:“是啊,公主真是有福了!”
墨侍妾和多数人一样,见过傅梦绫两次,一次是颐乾王回来的接风宴,这是第二次,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绝色的美人而已,她自己是美人,她妹妹歆宜更是能迷倒众多男人的倾城美人,她见过的美人太多了,但是一个美人有了才便不可小觑了。
她看到颐乾王的眼神,是赞赏,是欣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欣赏,后话就难说了。
“和兮以后多学着点,我也好把你嫁出去了!”颐乾王笑道。
“哥哥真坏!好像我不学无术似的!”和兮嗔道。
“和兮容貌美丽,不说别的,那些男人见了我们公主,都得拜倒在她的裙下呢!”沈妃笑道。
“瑶姐姐也取笑我!”和兮在宫中虽与沈碧瑶没什么深交情,但毕竟在宫中就认识了,所以相对于如氏姐妹要熟悉一些,称呼上也亲近些,也算是对太后的尊重。
“我们也得跟着傅小姐多学着点呢!”墨侍妾笑道:“以后我得去辰曦阁多走动走动,向傅小姐多请教!”
“梦绫不敢!”傅梦绫忙道。
“姐姐可得学会傅小姐的梅魂茶,可好喝呢!以后可制给我吃!”歆妃微醉笑道,脸色晕染得比桃花更甚。
“妹妹就是懒,什么都要姐姐替你做!”墨侍妾笑道,手里握团扇的力道发了狠。
“谁让你们都疼我呢!”歆妃靠在颐乾王身上,转头看他,颐乾王看着歆妃,早已心驰神往,搂着她道:“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他这句话声音虽轻,但下面该听见的人全都听到了,包括傅梦绫,她躲在她们身后,也黯然神伤。
她掩饰地转过身,自嘲地笑了笑,欧皓之走上前,带着悲楚的语气道:“在你心里,相处不过数月的和兮公主也比我这个从小长大的人要重要是吗?!”
傅梦绫心情复杂,不敢看他:“对不起,皓之哥哥!”
歌舞升平,灯火辉煌,却掩不住各人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