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梅花/
颐乾王来到辰曦阁时,傅梦绫正脸色苍白地躺在**,琴鸣正在喂汤药。
“梦绫!”颐乾王冲到她床前:“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大意,竟不知自己已怀孕。”
“颐乾王看着虚弱的傅梦绫:“你没事就好。”
“梦绫怎么样?”颐乾王问东方磊。
“绫妃怀孕最多一个月,而且又是第一胎,所以自己还未察觉。”
“那怎么会小产的?”
“胎像不好,没有落根。”东方磊道。
傅梦绫早已和他通了气,其实她小产是因为下午剧烈的奔跑,加上回来后思虑太重而导致的,但是她不想下午的事让颐乾王知道而产生轩然大波,而且未必是对自己有好处的轩然大波,所以她让东方磊撒了谎。
“让梦绫好好补补身子。”颐乾王吩咐东方磊。
“是。”
东方磊告辞出门之前,颐乾王叫住了他,低声问他:“梦绫小产和之前有没有关系?”
“王爷放心,一年多以前,早已停了所有熏香和药膳。所以文侍妾没有受影响而两次受孕,绫妃今年才回来的,更加不会有影响,这次落胎确实是因为胎像本就不稳。”
“嗯,那就好。”颐乾王颔首。
二年前,当今圣上终于得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像是开了个好头一般,此后宫女嫔妃接连传出佳音。
一年多前,皇帝已经有了三个儿子。所以颐乾王才吩咐程大夫将王府内给妃子用的避孕熏香和药膳全都撤掉。
东方磊是程大夫的得意门生,程大夫年纪大了,不便行走,便引荐了东方磊。颐乾王对这个行事稳重从容的东方磊很满意。
颐乾王回到傅梦绫的寝室,上了床睡在她身边,紧紧地搂着她:“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傅梦绫听着他带着心疼的语气,道:“是梦绫不好。”
“不,是孩子对我的惩罚,所以他们都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王爷!”傅梦绫不甚明白。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老天发誓,我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傅梦绫不是很明白他说的话,但是经过这次小产,她才知道自己失去孩子是那么痛心疾首。原本以为她不会在意和颐乾王的孩子,现在她才明白,孩子终究是她身上的肉,是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她是多么希望这个孩子能保住啊!
隔日午后,一向深居简出的文侍妾来到辰曦阁,眼睛红红地拉着傅梦绫的手:“姐姐,对不起!”
“干嘛说这样的话。”
“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小产了!”文侍妾从东方磊那里得知了傅梦绫小产的事实,马上把心中的纠结给解了,在她心里,傅梦绫现在就是个大好人。
“是我自己并不知道已经怀孕了,要是知道,也不会那么鲁莽乱跑了。”傅梦绫微微笑道。
“无论如何是因为我,你用你孩子的性命换了我孩子的!”文侍妾激动地说道:“你是我的恩人!”
“妹妹,你怀的是王爷的孩子,我护着是应该的。如今你的孩子还替我的孩子活着,所以你就要更加好好地保护好这个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文侍妾流着泪道。
“你别自责了,真的!我一点都没有怪你啊!和你没关系的!”
“对不起,过去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好的女人。”
“难怪你总是避我远远的,而且还一副害怕我的样子。”傅梦绫笑道:“如今觉得我是好人了?”
“是我错看了,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快别哭了!你现在有身孕,可不能伤身子。”
小昕在一旁说:“这下可好了,主子在王府里也不用整天胆战心惊了,有了绫妃主子这样的姐姐,我们就不怕了!”
“我们是姐妹,自然该互相扶持。”傅梦绫对文侍妾笑道,拍了拍她的小手。
“嗯,嗯!”文侍妾真挚地看着傅梦绫,使劲点点头。
“既然你现在相信我了,把我当姐妹了,我也不必再把那事隐瞒于你。”傅梦绫让琴鸣把汤药的事说了一遍。
“没想到墨妃平日看上去淡淡的,却能做出这样的事!”小昕道。
“我要去告诉王爷!”文侍妾道,想起她的孩子差点丧命,她就心有余悸。
“你没有证据,就凭琴鸣的话,王爷不会相信,而且会以为是我们联手对付墨妃。墨妃能言善辩,心思缜密,我们这样平白无故地告发她,她说不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呢!”
文侍妾听着点点头:“姐姐说得有道理。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她以后还要害我们怎么办啊?”
“日子长着呢,不急于一时,总有一天,能让她新帐旧账一起算。”傅梦绫道:“如今你要做的就是仔细地养身子,把孩子生下来。”
文侍妾一个劲地点头。
沈妃的楚裳馆中的梅花在早冬又竞相盛放。她邀傅梦绫和墨妃一同相看。
“文侍妾怀着身孕,不宜在大冬天外面站着,所以我也没叫上她。”沈妃道。
“瑶姐姐想得周到。”傅梦绫笑道。
“文侍妾本来就身子不适,以前又小产过,自然不能掉以轻心。”沈妃笑道,脸上没有一丝妒忌的神色。
“文侍妾这次的胎倒很稳。”墨妃道。
“是啊,稳得很,牢得很!”傅梦绫看了一眼墨妃:“明年春天,她就要为王爷生第一个孩子了!”
“听说妹妹你很关心她呢,她自然能顺利生产。”墨妃微微一笑。
“老天保佑如此吧!”沈妃双手握十作揖:“我们都没有这份福气。”
“瑶姐姐不必如此说,等文妹妹开个好头,王府自然会开枝散叶。”傅梦绫笑道。
沈妃露出一丝微笑。
傅梦绫看着眼前梅花,赞道:“瑶姐姐这里的梅花真美!”
她一看到梅花,就想起一个人。暖沁阁的梅花要比这里得还好,现在大概也是绽放之时。
闻到梅花香,她就想起那一夜的缠绵。
“我记得妹妹会制梅魂茶,这回可别忘了收些梅花去,制了后给我们尝尝。”墨妃笑道。
“姐姐真是好记性!只要姐姐不嫌弃就好!”傅梦绫灿烂一笑。
傅梦绫和墨妃一起离开的楚裳馆。两人走在路上默默不语。
“妹妹也没坐轿撵来么?那么冷的天。”墨妃先开了腔。
“我喜欢在寒冷的风里清醒。这样我的思路会更清晰。”傅梦绫笑道。
“这点倒和我挺像的,不经寒彻骨,哪的扑鼻香。”
“我大概和姐姐有所不同吧!姐姐过去是一点点地被冰冻,王爷以前专宠歆妃,姐姐独守空房,那种过程是相当刻骨铭心的吧!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人诬陷,我如一下子就被推入冰底,生不如死。不过好在,我们都守到了春暖花开。”
“妹妹说得倒很有趣。不过当时诬陷不诬陷的,我确实也不知情。我都是听歆宜说的,现在歆宜死了,也不知道事情真相了。”墨妃显得很无辜。
“真相永远不会被寒风吹走的,姐姐。”傅梦绫冷笑道。
“妹妹如今说话越发有趣了!”墨妃不为所动,轻轻一笑。